牧严听说要完婚,心中就紧张起来。雪儿很漂亮,他很喜欢,可是,雪儿已经考上了大学,自己也应该努力才对,不然他配不上雪儿。完婚,肯定是要耽误事情的,那三年后能不能也考上大学就更难说了。不行的!他站了起来,准备反对。
却是陈白雪先抢了话,那嘹亮的嗓音在客厅中响起:“不是完婚,是退婚。”
啥?退婚?牧申故意把手中的丹盒子掉到地上,益神丹滚了出来,滚到牧老二脚下。牧老二捡起丹丸,“哎呀大哥你小心些,这可是贵重物品。”说着就看到牧申那冷冰冰的神情,那是暴风雨的前奏。他只得坐好,手里拿着益神丹。
“退婚?”牧申站了起来,“陈年,你可想清楚了?”
话已出口,陈年也无须再留什么面子,拿出退婚协议书平整地摆在牧申前的桌案上,说道:“牧兄知道,小女雪儿已经考上了大学,将来跟牧严根本就不是一条道上的人,他们不会有结果的。”
本场主角牧严握紧了拳头,他不恨自己不成才,只恨老天爷玩弄,明明自己天赋很好,比那陈白雪要好得多,可是这三年偏偏没有一点长进,不是不努力,而是身体里有鬼,每次结出一个佛家真言,都会被身体里的鬼怪给吃掉。
牧严这是吃了亏却投诉无门。他曾跟父亲说过自己的怪异现象,而父亲也无法理解,反而觉得那是牧严是在为自己的平庸找借口。牧严只得把那只鬼怪深深藏在心里,不再跟别人说过。
陈白雪上门退婚,还要如此贬低自己,这对他来说是莫大于此的耻辱。
愤怒的不止牧严,牧申更是被气得嘴角抽搐。退婚?陈家有什么资格?说白了,陈家就是他牧家养的一头肥猪,想什么时候宰,那只要看心情就得了。
盐城第二大户,被一头猪上门退婚?传出去那得乐死多少仇富的平民百姓?那不得笑掉盐城第一三四五大家的大牙?他这盐城第二大家族还有何颜面?
牧申抽完以嘴角,沉声说道:“陈年,你可想过,这将产生什么后果?你担得起吗?”
陈年说道:“牧兄说过,亲情不在生意在……”
“牧家的面子还在不在?”
陈年只得深深一鞠躬,“陈某知道这将会给牧家造成一定的不良影响,但事关女儿的幸福,不得不厚着脸皮请求牧兄原谅。”
“呵呵……”牧申轻蔑一笑,道:“一个丫头,考上大学就很了不起了吗?就算她成功地大学毕业,她也只是一个丫头,能有什么出息。”
陈白雪的心像是被戳了一下,有点火辣辣的感觉。凭什么就瞧不起女子?老顽童!她抿嘴咬牙,终于还是忍不住说道:“那也好过牧严那废柴,佛法不进反退……”
“乒噗……”牧申一脚踢飞掉在脚下那个空盒子,“你个婊子,敢当众羞辱我儿,我哒……”牧申前脚踢来玉盒,后脚一蹬,向陈白雪冲了过来。
徐天眼疾手快,一手就接过那向陈白雪砸过来的玉盒子。幸好,要是陈白雪被这盒子砸到,必定起个大包。
陈白雪看见盒子飞来,下意识了抱脸侧身,久久不见盒子上身,放开手一看,盒子被抓在了徐天手里。哎呀!这黑发哥这么厉害啊?难不成真是修罗?那还怕个什么,顶上。
她趾高气昂站在徐天身后,与牧申打起眼架子来,倒没有说什么狠话。
牧申冲到了徐天前面停了下来,他不知道这黑发人底细,不敢贸然出手。咬着牙瞪了一眼徐天,又看向早已摆好架势的陈白雪,就这样跟陈白雪相互瞪着。
也许是因为他的眼睛没陈白雪的大,牧申最终败下阵了。他一甩脸,转身,大呼一声,“滚出去,这婚决不能退,除非其中一人死了!”
陈年无计可施,走向徐天,对徐天深深一鞠躬,道:“修罗大人,请为我女儿主持公道,婚姻不应该与生意挂钩的,不是吗?”
大人?什么大人?修罗?姓修名罗?还有这个姓氏?这人来自哪里?怎么会有满头黑发的人呢?
大厅内,除陈年和雪儿外,所有人都满副疑问地看向徐天。
陈年对徐天鞠下的身子久久不起,徐天只得扶了一把。修罗?徐天小时候曾在佛家典籍中看见过这个名词,修罗那可是如来佛八大护法之一,自己什么时候变成修罗了?自己怎么不知道?
好烦啊,这是被陈先生拿来当挡箭盾牌了,难怪要把自己给拉过来,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徐天看过在场牧家中人,表面看来,这里并没有像苏桑师姐那么强大的存在,打是打得过的,可现在自己体魄尚残,不想动手……好烦啊,怎么又想到打架了呢?
都怪天涯道长,传什么道,修什么行,让人家平平凡凡做个寻亲浪子不好吗?
事已至此,徐天无法退却,他要是不帮忙说两句,就太不够义气了,毕竟喝了人家那多的水。遂说道:“牧老爷,徐天想说句公道话。”
牧申听陈年叫这黑发公子哥为修罗大人,心中想了好几遍,觉得很可能就是一个姓修名罗的异族人罢了,与传说中的修罗肯定沾不到边,如果能沾到,那也只是名字上占了一点点便宜。不过看刚才黑发人随手就接过玉盒,这人应该还是有点本事的。他问:“你是何人。”
徐天抱了个拳,说道:“在下徐天,来自中土神州。”
在场的人都面面相觑,没听过那地方。
听说神洲二字,陈年又多了一份安全感,神洲神洲,天神住的神洲。
牧申又问:“你是来替陈家说话的?”
徐天说道:“并非为陈家说话,而是为世间公道说话。”
“公道?什么公道?”
徐天道:“在下以为,既然雪儿姑娘不愿嫁,那就不应该勉强她。每个人都应该有每个人的自由,她没有义务牺牲自己的幸福来成全你们两家繁荣。”
牧申又是一扯嘴角道:“什么狗屁道理,什么叫婚约?随随便便就能作废的话,还要这婚约干什么?白纸黑字、手模血印,岂容反悔?”
徐天说道:“那白纸黑字上可有写明,若一方违约,将如果?”
牧申锵锵然说道:“此婚约有苍天作证,若有违之,必受天谴!”
“天会怎么谴?”
牧申说不出来,只又抽了抽眼角,怒目看着徐天,“你是专程来找茬的吗?”
徐天一拱手,“不不不,在下只是想做个和事佬,不想看到陈、牧两家因为一张不切实际的约定而毁了两家关系。”徐天终于知道陈年刚才磨了那么口舌是为了什么,不过是想既把婚约解除了依然可以和牧家做生意。
牧家老二应附说道:“是啊,大哥。这一张纸约根本就是不切实际,何必如此认真呢?”
牧申走回自己的位置,没有坐下来,背对着众人,“啪哒”一下重重拍了旁边的桌案,吓得那张退婚协议书都跳了起来,他又以雷霆般的声音说道:“我说了,这婚不退。”
二三四五六七掌家我看看你你看看我,一声声哀怨的叹息,表示对家主极度不满。牧老七大声说道:“大哥,你不想退婚,那是你的私事,不应该牵扯到整个家族的利益,如果你再如此固执,老七觉得,你不配再任家主。”
这句话,或真说到二三四五六掌家心里边去了,纷纷点点头赞成。
牧老七说完了话就看向屋梁,他没有义务去感受来自牧申的狂暴怒意。
牧申瞪不到老七的眼睛,扫视了一眼大厅,缓缓地,却硬朗地说道:“陈年,这么些年来你受了我多少恩惠你自知,何故今日要来羞辱我儿!没错,我儿是暂时落后,但并不应该被你们如此奚落,废柴?就一次考试不通过就当他是废柴?你可知道他有多努力吗?你不知道!我家严儿终有一天会让你们望尘莫及,谁说他是废柴?他不是废柴!”说到最后,声音越发重。
听说“废柴”二字,牧严又被无形利剑戳了一下心口,极度不适,他紧握着拳头,低着头站着,忍了很久,终于是噗地一下,喷出一口鲜血。
“少爷!少爷!”一旁的婢女着急地扶住牧严的肩膀,慌张问:“你怎么啦!”
牧申见状,也大唤一声:“严儿!”他脚步匆匆走向牧严。
陈白雪冷冷看着牧严颤抖的身体,她一点同情的心都没有,甚至想上去给牧严两个巴掌,竟然当着未婚妻的面,让一个婢女抱得那么紧。活该他是个废柴。
没等牧申走到,牧严就倒在了地上晕迷过去,婢女扶都扶不住。牧申探了一下牧严的脉搏,叫了两声,“严儿,严儿。”
牧严已经听不到外界的声音,他的灵魂到了某个地方,那里灰茫茫一片,有一只,只见上半身不见下半身的人脸鬼怪绕着他飘荡,那鬼怪发出一道苍老又声音,缓缓说道:“牧严,你可知这是什么地方……”
牧严是不是有什么奇遇?应该是有的,不过那跟徐天只有半毛钱的关系,所以就不大费周章了。
再说大厅内,人人惊讶,想不明白那牧严怎么会吐血,不就退个婚嘛!陈白雪那丫头漂亮是漂亮,看着让男人心痒痒的,可这世上让男人心痒的女子又不只是一两个,凭牧家之大富大贵,还愁讨不到个老婆?十个都轻而易举。
看看二三四五六七掌家,哪个没有三四个老婆?哪个老婆不是闭月羞花之姿色?哪个没有老牛吃嫩草?家里三四个,外面一大群,女人?容易得很,只要自己手上有她们想要的东西,比如钱。
陈年自告奋勇要去给牧严把脉,却被牧申一掌打在胸口,砸出两丈远。
“滚。”牧申大吼一声。
牧老二上前扶起陈年,好心地问道:“陈兄,你没事吧。”
真是一副怪象,自家亲侄子晕倒时他一双冷眼旁看,明显幸灾乐祸的表情,而陈年一个外人摔了一跤他却如此关切。这,恐怕就是大家族的勾心斗角使然吧!
陈白雪也跑到陈年身前:“爹,你没事吧?”
陈年摆摆手摇摇头,说道:“我们回去吧!”话刚说完,一口鲜血就吐了出来,血量不比牧严的少。
陈白雪大叫一声:“爹!”转而又对牧申大喝:“姓牧的,你为什么出手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