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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白缓缓吐出一口气看向地上的羽毛冠,而现在应该叫他哈桑。
哈桑是他的名字,在对方的语言中有着凶猛的野兽的意思,而他也确实名副其实,仅仅只是通过脑中零碎的记忆也能看出一二。
今晚如果没有那个金发中年男人在,恐怕在场的所有人都会被哈桑轻而易举的捕获杀死。
五米内任何生物强制陷入睡眠,从他得到这个能力起,还没有一个人可以熬过二十个心跳。
通过对方最强烈的记忆得知,这项能力也并不是从出生起就有,而是通过部落中一项项残酷的试炼后由神选中给予的。
而对方脑中的神则是一块拳头大小并泛着绿光的石头。
难道……
突然想到什么,自然白随即在身上不断的翻找着什么,可除了破烂的近乎让自己赤裸的衣服什么也没有,他也确定自己从来没有见过这种石头,况且以这石头的模样相信任何人只要见过一次就绝对不会没有丝毫印象。
而且……
自然白紧握着拳头半蹲下身体,鼓足了劲不断的在憋着什么,这幅场景如果让外人看到,丝毫不会怀疑他下一个瞬间不是拉风就是滑翔……
没有,为什么没有出现……
憋了半天也没见有什么异常现象,自然白疑惑的站起身,他想要如哈桑那样召唤体内由生命能量所形成的影像。
同样具有能力,没可能大家都有,只有我没有啊......
想到哈桑脑海中金发男子那酷炫的能力,自然白咬了咬牙,也只能无奈压下心中的羡慕与困惑。
自然白叹了口气,随后来到哈桑面目全非的尸体前蹲下身,小心翼翼的拽了拽对方那颜色靓丽的羽毛冠,不由的呲了呲牙,心中惊叹。
卧槽,还真是长在头上啊……
通过血液中闪现的片段自然白知道,这是对方在获得能力后慢慢长出的,但对方反倒十分欣喜并常常以此为傲,可自然白不这么想,他可不想哪一天身上什么地方突然长出一些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
摇了摇头驱散心中的杂念,自然白看着对方凹陷而沾满血液的脸,一脸犹豫,他刚才只顾着寻找弟弟的信息,等看完对方蕴含强烈心情的记忆时,手上已经干干净净了,这个世界是怎样的,而这里又是什么地方,太多太多的疑问使他迫切的希望能有一个人来解答他心中的疑虑。
现在,机会来了,再没有什么能比一个当地人更合适的人选了。
只要一口,不,只要几滴……
这一刻,自然白的耳边好像有无数的声音在回荡着,他知道,自己只要轻轻伸出手指,这一切都会迎刃而解。
可是,代价又是什么……
习惯是一个可怕的东西,因为习惯,一切会觉得理所当然,当有一天自己遇到任何的迷茫与疑惑,第一时间想到的只是吸取他人的血液获取答案与经验时,那么,失去的就将是这一切。
他很感谢这份能力使自己知道弟弟还活着,但内心的骄傲使他拒绝屈从身体的本能。
他要用自己的双眼去看这个世界,用自己的双脚去一寸寸寻找。
自己,永不为奴!
...……
夜风中,一道来自背后的视线打断了自然白的自我煽情,现在他知道当初被自己当做幻觉的窥视并非虚幻,而是来自身体本能的预警,自然白不敢大意,慢慢转过身,伏低身体戒备的向着视线的源头看去。
杂乱的植被中,一道眼中泛着幽光的巨大身影正在透过草丛的缝隙一点一点的靠近。
自然白慢慢的后退着,他可不想向对方展示他那异常的身体恢复力,自己只要把身后的尸体露出来,退出这片区域就行。
慢慢的…不引起对方警觉的慢慢后退……
脚下咔嚓的枯枝声好像一道强烈的信号,让自然白心中一寒,更使对方的四驱瞬间加速启动,瞬间就跨过了七八米的距离扑到近前,巨大的压力使他本能的举起手臂挡在胸前,侧身躲避。
中计了!
刹那间,时间好像暂停了一样,一种无比强烈的念头在脑海中迸发,同时一阵巨大的痛楚从腰间传来,让他好似被一条粗大的钢鞭抽中一样,远远又重重的砸在地上。
下一刻一阵巨力从胸口传来,脖子上刚感觉到一股浓浓的热气,紧接着就被更加剧烈的疼痛替代,可还没等他喊出声,身上就传来一阵野兽巨大的呜咽声。
自然白身上一轻,慌忙挣扎着坐起身,还没等他顾上脖子上的痛楚,就不由自主的被眼前在地上不住翻滚吼叫的身影吸引了。
看着对方呜咽着跑开,不知为什么,自然白想到了那条同样咬过自己的蛇,直到这时他才反应过来,自己身上已经不痛了。
他呆呆的抬起手摸了摸脖子,那里不出意外的一片光滑。
我这是……怎么了……
自然白有些失魂的看着旁边的尸体和一地的狼藉,对身体的种种异常和前方的未知感到些许害怕。
如果有一天发现身体需要补充的不是水和食物,而是难以自控的嗜血……
胸中那股蕴含强烈思念的心情重新唤醒了他的神志,并像太阳一样温暖着他的心间,给予他无与伦比的勇气,为他照耀着前方的道路。
自然白抬起头深吸一口气重新站起身,朝着黑暗的丛林走去。
………
月光下,慢慢行走在丛林中的自然白显得悠闲而又好奇,当黑夜不再遮挡眼睛,当生命不再受到威胁,世界反而会以另一种角度呈现在你的眼前。
草丛边偶尔划过的视线,那是一只狐狸模样的动物在悄悄尾随。
斜后方的高处是几只巴掌大小类似老鼠模样的动物,它们通过手腕与脚裸之间的薄膜在一颗颗树与树之间滑行。
一人高的植物叶片上趴着一只只拇指大小的青蛙,不时发出细小而又清脆的鸣叫。
或高或矮的树枝上偶尔挂着条体色华丽,外形妖艳的小蛇。
以及半空中无处不在的蚊子。
自然白抬起手,看着一只蚊子落在手背上并用它那细长的吻针扎入皮肤,下一瞬间又突然飞起。
这次,他看的清楚,对方飞起时扎入皮肤的那一截吻针已经消失了。
是断在里面还是……
正当他要停下想法要继续往前走的时候,变故发生了。
他的双脚突然之间像是被胶水黏在大地上一样无法动弹。
怎么回事……
自然白下意识的低头看向脚下,见地面平展,而脚上也没有杂草藤蔓之类的捆着,心中的疑惑使他不由自主的蹲下身想要检查一下。
可当他右手触碰鞋子的一瞬间,右手好像也被黏在鞋子上一样,同样也无法动弹,自然白心中骤然一紧,心脏剧烈的跳动着,他下意识的用左手撑地想要借力站起,可左手也同样是无法动弹。
一瞬间,自然白的四肢就好像被施了定身咒一样无法动弹,这诡异的情景让他下意识的不断挣扎着。
突然,前方草丛的声响使他停下了猛烈的挣扎,紧紧的盯着爬至身前静止不动的动物,心中的懊恼只想给自己几个大大的耳光。
那是刚刚那只狐狸模样的动物。
艹!陷阱!
这一刻,自然白心中只剩下对自己大意蠢笨的懊恼。
看着诡异的静静盯着自己的狐狸,自然白咽了口唾沫,一股未知的寒意慢慢升起。
妖怪吗……
我是被扔进炉子里炼成丹,还是被一口直接消化了变成翔……
前方,一阵细微的草丛声传来,打断了自然白的胡思乱想,他抬头看去,一道纤细女人的身影从中走出,那是之前在部落木桩上被捆的几人之一。
对方走至身前几米处停下,鬼一样的静静看着他。
等了一会儿,见对方没有出声的意思,自然白不由的咽了口唾沫,压下心中的不安,抬起头率先诚恳的打起了招呼。
“你好?”
“你能听的懂我说的话吗?”
“呃,哈喽?砍油撕币英格丽是?”
“艾..艾..我,我没有恶意,你能听懂我说什么吗?”
“呀买碟?”
说了好一会儿,也没有见对方有其他反应,那八成是听不懂他说的什么,自然白不由的有些着急,可自己除了中文跟家乡方言还有半生不熟的英文与偶尔几个日文词,其他的也不会啊……
不对……还有一种!
自然白突然想到,这个世界的语言自己也懂一种,并且,还是刚刚才学会的!
可是,如果对方同样听不懂,并且认为自己是跟那群部落一伙的怎么办?
不管了!总得做点什么,顶多她给我来一刀!
反正又死不了!
这一刻心中杂乱的思绪让他顾不得深想其他,紧张的咽了口唾沫,试探性的说出了藏在心中的语言。
“¥$$¥¥$$¥”(自动翻译中……)
“你好”
只是脱口而出的瞬间,自然白就看到对方平静的脸上眉毛突然耸动了下,不由的有点兴奋,他知道,对方听懂了,于是更加努力的沟通起来。
“你可以听懂我说的话吗,我没有恶意!”
“你好,你可以说话吗?”
………
面对自然白翻来覆去的示好与询问,对方始终不发一言,只是歪着头打量着他,正当他略显绝望的停下时,耳边却传来一阵无比清脆的声音。
“你怎么不继续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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