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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死…死…
脑袋被砸的变形的自然白,脑海里不断咆哮着一个个断断续续的念头。
那是痛苦!是愤怒!!更是对一切事物的憎恨!!!
……..
场中,残忍的杀戮还在继续,一群部落野人正要解开第五个人的绳子,远处突然传来一声巨响,伴随着一阵吵杂的猴子叫声响彻全场。
全场瞬间一静,所有人都一脸茫然的左右互相看着。
场中抱着黑色罐子的老女人探着脑袋,伸手虚抓了一把空气拿至面前,微微翕动着鼻翼,神色猛地一变,指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叽里咕噜的大喊着。
随着头戴羽毛冠的男人大吼一声中,全场的部落野人一窝蜂般的冲了出去,只剩几个木桩后的看守和在篝火前手舞足蹈的老女人。
噼里啪啦的柴火声零星的传来,篝火前老女人还在癫狂的舞动着,巨大的影子在火光的映照下像是活了一样,在被捆的几人身上疯狂扭动着。
不,那的确是活的,一道黑色的人形影子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木桩前,在黑暗的环境中一时间竟令人难以察觉。
下一个瞬间,三人身上的绳索瞬间断成几截,并且在周围的守卫还没反应过来时,红着眼睛冲向剩下的几个守卫。
篝火前的老女人听到动静猛的回过身,还没等她看清身后的情形,一道黑色的影子突兀的出现在眼前,紧接着她的视线不由自主的倾斜变低,一双腿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身侧,老女人下意识的扭头向旁边看去,猛地瞪大了双眼凄厉的惨叫起来。
三人干掉几个守卫喘着粗气来到石台前,默然的看着地上的尸体,随即仇恨的看向地上惨嚎不止的老女人,随即一人上前恨恨的把截开的下半身踢进了火堆。
篝火前,不断惨嚎的老女人满脸怨毒的抬头盯着几人,流淌着黑色血液的嘴里大声的嘶吼着,下一刻身体毫无征兆的“砰”的爆开,碎肉血沫强劲的溅射向四周。
随着空中隐约传来的一声惨叫,一切又都归于平静,只留火焰的噼啪声与尸体的焦臭味和远处偶尔传来的巨响与喊叫声。
场中,几个人只来得及抬起手臂略微阻挡,惊魂未定的看着彼此,正要说些什么时,突然听到旁边传来一阵细微的声响,转头一看,顿时个个倒抽一口冷气。
一个脑袋凹陷身上沾满血液的人此时正在慢慢的挣扎起身。
……......
自然白慢慢的挣扎起身,扶着头瞪视着视线中模模糊糊的三人,只能隐约辨认出眼前几人同样是被捆在木桩上的囚犯,此时,自然白脑海中的念头断断续续十分缓慢,但心中升腾的憎恨与愤怒让他本能的想要撕碎眼前的一切。
远处的巨响以及叫喊声吸引了他的注意,那夹杂着众多猴子的嘶叫,使自然白的身体先一步的做出了动作,嘶吼着冲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
吱吱的猴子声越来越近,地上已经可以看到部落野人的尸体,前方隐约的火光与一声声的喊叫好像近在眼前,自然白伏低身体捡起地上的长矛深吸一口气,慢慢的往前方猫去,那满腔的愤怒与憎恨,反而让他越发冷静。
轻轻的拨开草丛,场中有两拨人正在厮杀,一边是部落野人这边,一边则是些手持弯刀圆盾的人,而后者明显训练有素配合默契,虽然部落野人这边更加不惧伤害,但往往是以死换伤,最后被慢慢磨死也只是时间问题。
突然,一声呼啸猛地从头顶传来,“砰”的一声砸在地上,险险躲过的自然白看着从树下跳下的人影眯了眯眼睛,而看这人的穿着打扮则跟那些手持弯刀的人很像,应该是一伙的。
是的,他看到!在这黑暗的丛林中只借着几米外微弱的火光,就让他把眼前这人的衣着打扮甚至神态样貌都看的清清楚楚,甚至自然白觉得,自己也许根本不需要那点火光同样也能看的清清楚楚。
看着眼前这人随意的弯腰抽出扎在地上的弯刀,前一刻还在歪着脑袋看着自己,下一刻便猛然一刀劈向自己的脖子。
自然白知道,自己有什么不一样了,他能清楚的看到这人脸上正在伸展的笑容,偏头躲过抹向脖子的弯刀,从他在丛林中醒来的那一刻起,有什么东西就在悄然变化着,自己感觉不到渴,感觉不到饿,甚至感觉不到丝毫的疲惫与困倦。
看着变向的弯刀划过胸膛,破开衣服,割破皮肤。
看着眼前错身而过旋转背对自己的身影。
眼泪瞬间从眼眶溢出,自然白捂着脸大声的哭了……
他多么希望这一切只是一场梦,自己一觉醒来就这么躺在床上。
如果这个世界有神的话,他情愿用自己的生命来换回弟弟,哪怕只是一天。
……
巨大的哭声使弯刀男猛的转过身惊愕的看着自然白,他不明白,这本来应该已经死了的人此刻反而好好的站在这里,并且还在大声的哭泣着。
难道……是太疼了?他眨着眼睛想着。
哭声还在继续,而这名手持弯刀的男人心里却在挣扎。
他在想,自己要不要上前借给对方肩膀安慰一下,有什么伤心事是过不去的啊?毕竟生活还要继续啊!
哭声渐小,这让弯刀男不由的松了一口气,总算是放下了心,重新露出了笑容,但他正要上前时却突然心中一紧,随即下意识的伏低身体戒备的停了下来,因为,他看到了对方的眼睛!
一双在黑暗中反射着猩红幽光的眼睛!
自然白静静的看着眼前这名弯刀男,哭过以后他的心情意外的很平静,但又好像很紧绷,一种莫名的情绪稳稳的凌驾在心中的愤怒与憎恨之上。
眼前这名弯刀男很强,如猫科动物般沉稳而矫健的动作,凌厉果断直击要害的杀戮技巧,更重要的是对生命无比的漠视。
一个训练有素杀过人的老兵与未见过血的新兵有着本质的区别。
更何况,自己连新兵都算不上。
自然白不知道这是一个怎样的世界,他不知道当冰冷的刀刃刺破喉咙,或是斩断头颅,挖出心脏自己是否依旧还活着。
但既然不能换回弟弟的命,那,就让他们全都陪葬!
而且,如果对方只有这点能耐的话……
“砰”的一声,他动了!
自然白手持长矛,猛地一个前冲用尽全力砸向弯刀男,这具身体让自己也并非没有一战之力!
但他不知道,黑暗中自己眼中猩红的幽光同样也暴漏着自身的位置,只是呼吸间身上就感觉中了数刀,同时被一脚砰的踹开……
自然白咽了口唾沫迅速爬起,对方的每个动作自己都看的清清楚楚,可偏偏他指东打西的能力太强,明明是劈向胸口的一刀,落点却是脖子,而自己的攻击对方又能轻松躲过。
他明白,自己这是发力过猛导致无法收力造成的,而这些技巧性的东西他还有太多需要学习和积累,短时间内不可能突然变成一位技击高手。
但他有自己的优势!
这无与伦比的身体恢复力与不知疲倦的耐力,使他可以顶着对方的刀锋尽全力猛攻!
一次!只要能砸中对方一次!胜利的天平就会向自己倾斜!
而弯刀男这时也很心塞,他对自己的刀工有着绝对的自信!像对方这样中门大开直来直去的打法在他眼里处处都是破绽,以他的经验这样的人在平常一刀就能开膛破肚,可这别说是一刀,自己这么多刀下去换做其他人任何人都早就被肢解了,但对方就是不死。
能力者么?呲了呲牙,弯刀男心中不由的有点恶心。
一时间,两人竟然陷入了你杀不死我,我也打不中你的胶着状态。
……
身侧突然飞过的一道黑影伴随着沉闷的响声,中断了场中各自的打斗,弯刀男急忙趁机往旁边跳开,同时眼睛的余光向旁边看去,那是一个头戴羽毛冠的部落野人被砸在树上所发出的声音,而刚刚还冷静跟自己打斗的男人此刻则像疯了一样嘶吼着冲了过去。
“砰”
自然白抡圆了长矛使劲儿砸在正欲挣扎起身的羽毛冠背上,巨大的力道只是瞬间就让长矛断成两截,同时把对方重新盖回了地上。
长矛断了就用拳砸,他就像疯了一样把对方按坐在地上,嘶吼着一拳一拳的砸向羽毛冠的脑袋,手被抓住就用头砸,用头撞!而同时对方也剧烈的挣扎反击着,双方你来我往用最原始的方式进行着搏命式的厮杀。
一个不知何时来到场中的金发中年男人挥手制止了其他人的上前,就这么静静的看着。
场中羽毛冠猛地一个发力把自然白推开,随即向着旁边的草丛一头扎了进去,引的自然白疯狂嚎叫着追了进去,黑暗中巨大的咆哮嘶吼声远远的传开。
……
前方正在逃跑的羽毛冠猛地一个回身一个膝顶正中自然白的腹部,巨大的痛楚使得自然白更加疯狂,反而一把抱住对方的身体冲着脖子狠狠咬下猛的撕扯下一块肉,羽毛冠剧痛中脚下一滑,俩人一起跌落下一处陡坡。
……
自然白挣扎起身,看到羽毛冠就直挺挺的躺在前方几米外,在满腔的愤怒与憎恨的驱使下,一拳一拳的砸在对方的身上……
不知过了多久,自然白回过神,呆呆的看着眼前这一切,一股浓郁的悲伤从心头泛开,泪水瞬间流淌而下。
他终于替自己的弟弟报仇了
……
突然,一副副来自脑海中的片段叫醒了沉浸在悲伤中的自然白,让他不由自主的停下了呜咽的哭声,更使他猛地睁开了满是泪水的眼睛。
这是……这个羽毛冠的记忆……为什么……
一股好似电流般的感觉瞬间涌遍全身,引得他一阵阵发麻,而脑海中的片段很快就消失了。
是幻觉……还是……
意识到什么的自然白本能的看着手中的血液,呆呆的抬起手指慢慢的伸进了嘴里……
很快,脑海中的片段又出现了,自然白闭着眼疯狂的舔舐着手上每一寸血液。
内心不断充斥一个念头!
没有?没有?!没有!!还没有!!!
激动!喜悦!兴奋!
这些情绪占据了每一个细胞。
而同时,一股无比强烈的感应如火山爆发一般在心头不断的沸腾着!
对方那蕴含着思念与悲伤、喜悦而又激动的心情是如此的清晰。
………
自然白深吸一口气慢慢站起身,此时,夜空中两轮巨大的月亮好像也为他拨开了厚厚的面纱,使皎洁的月光重新洒满了整个丛林。
我一定会找到你!等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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