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红斑球产地外寨垒中的密室,金长河一边服药休养,一边思索将血液融于妖兽之事。
“三阶妖兽实力强横难以掌控,温顺之类的驯兽并非没有,只是售价太过高昂,便是以我的财力也难以支撑。二阶妖兽虽能压制,但融合血脉并非寻常之事,便是驯兽只怕也难以听命,还是一阶妖兽掌控起来更为随心所欲。”
“融入血液须得屡动血管,若是无胆易惊的妖兽,只怕数次之后便给惊吓癫狂,须得是强韧无畏的妖兽才最合用。”
“只是强韧无畏的妖兽,大都秉性刚烈极难驯养。”
思来想去,最终发现合用的妖兽竟然是猪类最多。此类妖兽虽算不得强韧无畏,却是贪吃成性,但有吃食便会将生死、苦痛、囚禁、驯养都置之度外,再合用不过。
一阶的猪类妖兽为数不少,售价都不算高昂,金长河挑了一种娇小净洁、温顺活泼的四耳惊电猪。这种猪四只耳朵极为灵敏,且奔行迅疾有若惊电,稍有动静便撒蹄而逃,加之繁殖迅速,故此在灵陆野外数目众多。自幼驯养的四耳惊电猪温驯净洁、但有吃食便再无忧惧,全不用顾虑惊吓过度之事。
一个月后一只幼小的四耳惊电猪便送到了金长河面前,以灵药喂养了三个月,便长到一尺高,一尺半长,已接近成体。或是以灵药喂养的缘故,小猪甚是机灵活泼,只是越发的贪吃成性。
此时距金长河突破妖玄境已有一年余,这一日他滴出些血液注入了四耳惊电猪的血管,同时外放气血仔细体察小猪血管内的情形。
果然不出所料,小猪仅是一阶妖兽,血液难以压制金长河血液的排伐,只是金长河血液仅有三滴,小猪倒也没有什么大碍。
“寻常鲜血无法操控,须将血液凝练成攸关心神的精血方才合用。”
“一阶妖兽血液太过孱弱,但二阶妖兽委实难以掌控,须得令小猪更为强健些才好尝试。灵兽典籍中曾言,许多贵子贵女自幼豢养灵宠,长大成民后灵宠实力低微,有的更是寿命将尽,有些怜爱灵宠的贵子贵女便以植丹术为灵宠强身延寿。”
“植丹术即是炼制血丹植入灵宠体内,功用与内丹相类,虽功效远远不及,却足以使灵宠大幅强化。”
“此术并非机密,也无甚紧要,因仅限一阶、二阶灵宠,可谓是强化灵宠的鸡肋技法,倒是不难求取。”
向四大商会通传了一声,桓九涯那边尚未回复,反倒是天青商会着人送来了植丹术书册。
“以灵宠自身鲜血凝练精血,辅以益生草、地脉乳、固本培元膏等十数样灵药,炼制血丹植入心脏即可。凝练精血时,若配以更高阶的同类妖兽精血,功效更佳。”
弄清了植丹术的章法,金长河开始着手试炼,反正小猪强健茁壮,他倒也不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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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秋八月,去年风靡一时的云斑红玉果果片再次运抵玲阳城,甫一到埠便给已预订多时的众商行瓜分完毕。当日城中一些宴会上,便出现了这种令无数人魂牵梦绕的彩绘竹筒,引发宾客们惊喜的欢呼,孩童们更是大呼小叫地开始争抢。
“这是何物?”一个身材挺拔气度雍容的中年猴民满是不解。
“哦,这是云斑红玉果,乃是去年风行上等宴会的极致美味,出自南方千里之外的金砾城。”陪同猴民的中年人介绍,然后笑道:“羸兄刚刚出关,不识此物却也难怪。来来来,请品尝品尝,此物确是极致美味!”
猴民将信将疑地吃了一片,只觉一股从未领略的甘甜醇美溢满口腔,还有一股奇特的清香令沉郁的心神都宁静了许多。
“竟有这等美味!”猴民难以置信,“金砾城距此有千里之遥,能售卖至此看来产量颇多,为何此前从为听闻?”
“据说此物先前惟有上品玉器或安储符方可存放,否则便是置于冰水也只得存放一两日,此事数千年来无数民都束手无策。前年有一药师竟将此事破解,原来以当地一种蜡树所产的白蜡密封,便可令此物美味长存,故此去年才远销至此。”
“上品玉器、安储符、当地蜡树?”猴民喃喃自语,随后心中一震,倏地瞪大了双眼,“莫非是……”
见猴民神色大变,中年人连忙问:“羸兄,你这是……”
“哦,”猴民回神过来,“无妨、无妨,只是忽然记起祖上先辈与那金砾城好似有些渊源,心中有些诧异。”
“有这等巧事?”中年人也有些出乎意料。
聊了一阵,中年问道:“羸兄,那供奉一事不知你意下如何?”
“多谢贵尊主的美意,只是我当下境界有些松动,意欲远游借机破境,待功成归来再奉命不迟。”
“羸兄要破境?”中年人惊喜地问,随后恭贺道:“这可真是可喜可贺!不知此次回返需多少时日?韦某并无他意,只是在尊主面前也好交差。”
“短则三年,长则五年,我必回返,还请贵尊主稍待几年。”
“羸兄放心,此事我家尊主定然乐见其成。”
他们谈笑畅饮了一番,便走出宴席互相拜别。
辗转数天,气度雍容的猴民带着猿民、牛民、狼民三个仆从来到了金砾城。听闻云斑红玉果,也就是以往的红斑球,所有产地已全部给诸多商会分别买下,并严加看管以防盗采,猴民心中凉了半截。
然而攸关自己破境之事,他自然不肯罢休,略略打探便知晓了大致情形,带着三个仆从悄悄潜进了红斑球的产地。
红斑球七月成熟,若不采摘可在枝头存至十月而不坏,金秋八月正是繁忙时节。以土行法术立起的石墙、木行法术植起的荆棘围绕的巨大果园中,无数被招雇的山民在采摘、驮运。
毗邻产地而建的巨大工坊内,则在清洗、切削、烘干、灌装、密封、包装、入库等,而围绕在外的小工坊则忙碌着削制竹筒、盖子、粘填蜡纸、打制木箱。
在荆棘石墙之外,一队队兵甲明亮的护卫在不时地巡逻,空中更有训练有素的飞云雀,墙内则有警觉异常的黑背箭獒,稍有反常各处都会示警。
因忌惮传闻中的妖玄境高手,尤其是具有无瑕妖躯之姿的妖玄境金长河,猴民四个避开最大的果园,在其余产地仔细勘察。
一队护卫迎面巡逻过来,四民明明站在眼前,他们却浑然不觉,警惕地巡视着四周,迈着有力地步伐走了过去。
这已是他们遇到的第三支巡逻队,待巡逻队走远,猴民长出了一口气,挥了挥手,后面三民立刻轻轻跟上他的脚步。
走了一段路程,猴民忽然抬手,他们立刻停下脚步。猴民凝神两个呼吸,又轻轻挥手,他们这才迈开脚步再次向前。
渐渐来到果园入口,猴民脚步变慢脸色肃然,双眼炯炯发亮。随着距离越来越近,终于有民看到了他们,然而那些民刚要张口说话,忽然迷惑了一下,随后便恍若未觉地忙自己的事了。
猴民四民如入无民之境,在果园内查看,唯有快要遇到妖师、元师的时候,他们才稍稍回避,或者猴民双手连连捏出手印凝神应对。
民不知鬼不觉地离开果园,又陆续看了一些,猴民便带领三民去了蜡树园。与果园一样,避开有三阶修士镇守的大园子,只看了一些小的蜡树园。
只是在第二处蜡树园外,他竟发觉里面潜藏着一位元丹修士,幸好他灵觉敏锐及早发现,不然一旦给对方察觉,今后行事将大大不便。
猴民一行悄悄退走,蜡树园中正闭目潜修的元丹修士睁开双眼,疑惑地说:“平白无故心神竟有波动,这是为何?”思索了一下,脸色凝重地说:“莫非近日将要横生祸事?嗯,不得不防、不得不防啊!”
在一个无主的荒山,利用天然石穴开辟出两间简陋石室,关上石门,在石室四角各贴上一枚灵符,猴民在石桌上开始描绘勘察来的地图。一边描绘,一边在罗盘上不断地推演,随着推演的进展,他的神情愈来愈亢奋,最后化为癫狂。
“哈哈哈,果然不出所料,真的是幽玄青灵气与少玄磐凝气的两仪气脉!有此气脉,我突破魂种境指日可待!”
“一旦突破便是一步登天,到那时,莫说这荒域,便是灵陆我也大可去得!”
畅快大笑了一阵,猴民又捻须沉吟:“数位妖玄境不可轻侮,那无瑕妖躯的妖玄境更是非同小可,据这些时日打探,那金长河智计精深手段过民,绝非寻常的鲁莽之辈。”
“这等势力着实棘手,力敌自是万万不可,离间之计只怕也难以奏效。那天青、金诺两家人类商会得此巨利,于那金长河定然绝无二心,如此那利通、连顺两大商会虽可做些挑拨,却也难有成效。”
“妖玄境高手哪有易与之辈,一个不慎只怕反倒弄巧成拙。”
“据说那金长河前些时日寻了一门植丹术,莫非有意兼修驭兽之道?若是如此,倒不妨借机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