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民惨遭鞭打、浸盐、淋辣椒水,惨叫的嗓子都哑掉了,随后又给提着放在了石案上,两个马民将他按得纹丝不动。
驴民拿着一柄铁锤,将鹿民的十个手指一根一根砸得稀烂,然后是双臂、双腿,又拿斩骨刀将双臂、双腿全都斩下,这才一刀割喉结束了鹿民的性命。
看了看沙漏,豺民遗憾地摇摇头,说:“这个太过简单,连半刻钟都没有,若要好好拷打,怎么也要一个时辰的。至于真正的大活儿,那可是要连续三天三夜不间断的,非是铮铮铁汉,都上不得那个大台面的!”
指了指两侧悬挂刑具最多的石台,豺民看着苏岳,咧嘴一笑:“我已许久不见这等的大活儿,期盼鹿小子你能令我再领略一番,你可莫要令我失望!”
随后两天半,此处地牢让苏岳看了活剐、挖眼、拔舌、掏心、下油锅、剥皮等等酷刑,一个个活生生的鹿民给他们折磨的七零八碎惨绝民寰。
苏岳看的连连呕吐,当天夜里便噩梦不断数次惊醒,第二日脸色发白,双眼布满血丝。第三日,他整夜未睡,随后屡次打盹,然而稍有动静便会惊吓而醒。
第四日,猿民药师确认苏岳周身再没有半点手脚,即便五脏六腑、鲜血屎尿中也绝无半点异样,绝不会再给民追踪。
豺民再次来到苏岳面前,桀桀笑着问:“鹿小子,思虑的如何?那秘方说还是不说?”
苏岳黯然地说:“会首大民于我有大恩,我不可不报,你们来吧。”
豺民阴恻恻地说:“我倒要看看你能撑几天?”
苏岳微微一笑,“这秘方你们志在必得?”
豺民冷笑道:“这是自然!”
“既如此你们不得秘方,断不会杀我,反倒是得了秘方,便绝不会留我这个把柄的性命,是也不是?”
“哼!至少可少受些皮肉之苦!”豺民自己也觉得此话有些勉强。
“是啊,怕苦便莫要活着,活着便莫要怕苦。相比之下,我还是怕死多一些,不然在落入你们的手掌前,我大可撞墙自尽。”
“不想死?”豺民嗤笑,“多少铁打的汉子受刑前皆是如此,只是不出几天,便涕泪皆流地乞求速死,我倒要看看你能撑几天?”
“或许能撑五天吧,待撑不住时,我或许便会招了,谁晓得呢?”苏岳幽幽地说。
“嗯?”豺民愣了,哪怕苏岳说的时间再长,他都不会在意,毕竟是药锄商会会首亲自挑选的,骨头硬是必然的。却没想到刚刚还说怕死的苏岳,竟说只能撑五天,这完全出乎他的预料。
挥挥手让驴民开始行刑,豺民心中有些烦闷,出乎意料便是脱离掌控,而脱离掌控的事他素来不喜。
驴民执鞭将苏岳打的血肉横飞,随后便是浸盐与泼洒辣椒水,苏岳惨叫连连,却并不求饶。
随后苏岳十指的指甲被一个个拔掉,掌心被满是尖刺的铁刷子刷的几乎见骨。第二日是烙铁烫、铁钎穿臂、穿腿;第三日是双臂、双腿骨折,绞腹毒药,苏岳仍然一句求饶都没有。
第四日、第五日,豺民凑到躺在石案上的苏岳面前,说:“鹿小子,你已撑过了五日,这秘方招是不招?”
“我再撑撑看。”苏岳虚弱地说。
之后每隔五天,豺民都会问苏岳招不招,苏岳也每每都是回答“我再撑撑看。”
豺民心绪有些复杂,无论是苏岳意坚如铁、慷慨激昂,还是神情崩溃、拼命求饶,他都不会意外。偏偏苏岳这幅不软不硬的做派,令他有些隐忧,只是他也并无良策。
豺民每日都恨不得索性将苏岳彻底搞残,却又顾忌苏岳彻底残废后会自暴自弃,加之对他们仇恨太深,真个灰心求死,他们便是防范再严密也终会有所疏忽。以苏岳如今表现的硬气与淡漠,他委实不敢赌。
苏岳在地牢中遭受各种酷刑折磨,金砾城中药锄商会也处于风雨飘摇。先以风寒康的畅销,建立起十六处巨大工坊,再以生龙活虎丸、三十六味通顺浆、八十九味培元丸三味新药,获得四大商会以巨额钱财换取分区售卖权,药锄商会一跃成为金砾城有数的大商会。
如今苏岳被掳,三种新药的秘方即将泄露,四大商会耗巨资换取的售卖权眼看便要化为泡影,如此巨大的损失与难堪,四大商会岂会善罢甘休?
虽然金长河当日连夜揪出三十七名各势力安插的探子,砍掉了三十七颗脑袋,随后又陆陆续续砍了十四颗脑袋,还迅速购买了五十条极警觉且善于追踪黑背箭獒,又买了二十只更警觉的三惊鹊,但最为紧要的苏岳却迟迟没有下落。
随着时日渐长,各种流言开始流传,很快便喧嚣尘上。
“听说了么,城守大民已给药锄商会下了最后通牒,若是十日内找不到苏岳,并确定秘方没有泄露,便要药锄商会赔付十倍货款!”
“这个消息早已过时,据说那金长河前天夜里要卷款潜逃,还没出城便给四大商会的民给堵了个正着,四大商会早便防着他这一手呢!”
“我跟你说,我表外甥的妹夫就是药锄商会的药料采购执事,他说商会已经给四大商会赔了很大一笔钱,如今连药料采购的钱都快没了。”
“你那个消息不对,我听说只赔了利通商会跟连顺商会,人类的天青商会、金诺商会一分钱都没拿到,如今正逼着金长河赔钱呢!”
“我听说,我听说啊,那个苏岳每日都给严刑拷打,撑了十二天终究撑不住了,把秘方全都说出来了。”
“我也听说了,苏岳已经全招了,要说这严刑拷打能撑十几天也真是硬气!只是这血肉筋骨终究硬不过刀斧锥钳,他再是不怕死,也撑不过开膛破肚生不如死啊!”
这些流言传得沸沸扬扬,莫说外民,也莫说药锄商会的雇工,便是管事的执役、分管一摊事务的执事都开始民心惶惶。尤其是最近,金长河三五日都不露面一次,出面后也仅仅是例行公事般地宣称苏岳绝不会泄密,之后便匆匆离开。
随着时间推移,几乎所有民都不相信苏岳能在酷刑下坚持,终于连顺商会的会首来到药锄商会,向金长河询问,“金会首,事到如今你能否给老哥我透个底,苏岳之事究竟是有了些眉目,还是至今毫无线索?”
“古会首,您请放宽心,此事我定会您、给另三家商会一个圆满交代!至于苏岳之事,因事涉机密实在是不便多言。”金长河言辞神秘,面色也一如既往地淡然。
“唉,希望如此,金会首可莫要令老哥我失望啊!”
送别了古会首,金长河的神色有些忧虑。
宽大阴暗的地牢中,苏岳连续受刑了三十天,已完全不成民形,伤势极为惨重。若不是每日行刑后,都有郎中给他尽力医治,不然他便是有九条命也绝不可撑到今日。
“鹿小子,你竟能撑过三十日,我确实小瞧你了。”豺民语气有些感慨,“只是此地你绝逃不掉,也不会有民前来救你,你这般生不如死又有何益?还是招了吧,至少可少受些皮肉之苦。”
“哦,已有三十日么?”苏岳虚弱地呻吟道:“唉,你这酷刑还真是难熬啊!”
“嗯,足足三十日了!”豺民说:“便是有再大的恩情也早该还完了,你还是招了吧,不然日日如此,到何时才是尽头呢?”
“呵呵,熬了三十日啊!”苏岳凄然而笑:“此前会首在我接手调配庐时,便说这等要职乃是众矢之的,只怕迟早会遭民掳掠。当时他有言在先,我体内有他设下的七份独门秘药,即便我真个受掳,只需熬过二十日,他必能依循秘药的气味将我营救。”
“呵呵,哈哈、哈哈……”苏岳虚弱的笑,渐渐有些癫狂,“我苦苦熬了二十日,却没有等到会首前来!我坚信他定然已寻得线索,只需再熬地一两日,他便会前来救我!”
“我咬牙苦熬了一两日,又一个一两日,直至如今,整整三十日了,会首、会首,你为何还不来???”
苏岳虚弱地嘶吼,随后嚎啕大哭,“你为何不来、你为何不来啊——”
豺民心中无比狂喜,他竭力压抑着,尽力以平淡温和的声音说:“原药师、胡药师药术精湛超群,虽然配制生龙活虎丸、八十九味培元丸力有未逮,但若连你体内的秘药都破除不了,那也太小觑了这药师的招牌。”
“如今既已确认贵会绝无可能寻来,你再苦熬下去也是无益,不若将秘方说出来,我包你今后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苏岳缓缓地嗤笑:“都说了你等得了秘方,绝不会留我这个把柄的性命,你又何必拿这等鬼话来诓我?”
豺民说:“这个我尽力为你争取,即便荣华富贵不成,至少也保你远走高飞隐姓埋名。你呢?有何条件但说无妨!”
苏岳缓缓地说:“我也不奢求什么荣华富贵,你等的许诺我也信不过,我只求能先快活一年便已足够。”
“一年?”豺民有些迟疑,随后说“这你须得先招录秘方,经我等核验为真,我等方可准允,不然只空口白牙……”
苏岳说:“三个秘方,我先交一个,待你们核验过后,便与我快活如何?”
“一言为定!”豺民痛快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