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房门外有民说自己欠了他们钱,金长河笑了笑,“还以为会诬赖我偷盗他们的养神菇呢,没想到找了个欠钱的借口,倒也不是没脑子嘛。”嘴里则愤怒地大吼:“你胡说!我刚来金砾城,没跟任何民借过钱,半文钱都没有!你们找错民了!”
“金长河!你敢赖账!”外面的声音听起来很愤怒“你别忘了字据还在我这儿呢,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你看看这是不是写的?!”
“有字据还敢赖账,你是不想活了!”
“跟他说这么多干什么,把抓出来不就完了!”
“哐!”
房门被踹开了,一把大刀先劈砍了几下,一个身穿黑色铁甲的猿民走了进来。这猿民身材强壮满脸凶残,手上拿着一把金色大刀,后面跟着五民,两个高大魁梧的牛民手拿钢斧,两个强壮的猿民手拿单刀,还有一个矮小精瘦的犬民。
犬民鼻子耸动了两下,指着金长河说:“帮主,就在他身上!”
猿民咧嘴笑了一下,屋里突然出现一道金色电光,原来是他的大刀狂猛地劈砍了过去。
“锵”大刀被拨到一边。
“嗯?”
猿民霍然后退,大刀斜在身前,惊疑地吐出两个字“力师!”
后面的牛民、犬民吓得急忙跑出房门,力师相当于要民的妖师,这样的战斗可不是他们所能靠近的。
“你是什么人?”猿民如临大敌。
“我、我刚来金砾城,根本不认识你们,更没跟你们借过钱。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就是想抢我的养神菇,我就算死也不会给你们!”金长河愤愤不平。
猿民一怔,本以为是劲敌,没想到只是个刚出道的雏儿,大笑一声运转妖罡注入大刀,金色的刀锋上立刻浮现出一道淡淡的青色光芒,随后吐气开声狠狠地劈斩过去。
金长河不敢怠慢,闪身避开猿民的攻击,刀刃多了一层轻雾的长刀瞬间回敬了一刀。
“妖罡???”
“无、无瑕妖躯!!!”
妖民与人类炼体士修炼出的罡气,气息完全不同,猿民妖师瞬间知晓了对手的身份。
无瑕妖躯得天独厚,在前两境战力极强,可越阶而战,而且后期潜力超凡,前途远大。
“混账!若是先前晓得这事,我哪里还会算计他的养神菇,怎么也要卖力与他结交。今后他飞黄腾达,我怎么也能跟着水涨船高”
“可惜,如今仇怨已经结下,今日万万不能留他性命,不然日后他一旦修炼有成,我哪还有什么活路!”
心中闪过这般念头,猿民彻底放开手脚,毫不顾惜地催动妖罡全力猛攻。
“当”地一声爆响,两把大刀交击在一起,金长河的长刀被震到一边,猿民翻手回抹,长刀飞快地划向金长河前胸。
金长河反手上撩,将猿民的长刀格开,脚下用力一蹬,身体如箭一般撞破墙壁,来到了院子里。墙壁开了一个人形大洞,酒气与醒神香的香气随之飘散出来,很快便弥漫了院子的每一个角落。
猿民如影随形地扑过去,暴烈凶狠的攻击连绵不断地倾泻而出,逼得金长河连连招架。
猿民晋级妖师已经多年,身为药锄帮帮主寻常灵药自是不缺,虽然都不甚珍贵,却也对修炼颇有助益,如今已是妖罡境后期。金长河虽是妖师初期,但原妖之身比妖民强横得多,加上悟性极高武技极为精湛,倒也能与之抗衡。
两民在客栈院中厮杀,大刀拉出一道道金色与白色刀光,犹如一条条金色与白色的鲜亮匹练,死死地纠缠、绞杀,将他们的身影都几乎完全掩盖。
四周墙壁慢慢地被劈斩出一道道寸许宽的透明缝隙,里面的房客哪还敢待在原地,早已跑出客栈躲在了街上。
好在妖师的妖罡虽然杀力极大,但仅限于拳脚和灌注兵器,还不能罡气外放,否则整个客栈和附近三十丈之内都会变成废墟。
妖士交手普通妖民就已经看不清动作,妖师交战当然更加迅猛、狂暴,两个牛民和犬民完全看不到两民的身影,只听得“哐、哐、哐”密集如鞭炮的的兵器交击声。
随着时间推移,猿民妖师的速度、力量明显下降,只是自己仍浑然不觉。金长河知道所布置的药力已经起效,立刻不动声色的收敛了速度与力量,维持着不相上下的局面。
“砰”
客栈墙壁破开了一个大洞,感受到拳下传来的阻涩感猿民有些诧异,这种普通墙壁于他而言与纸无异,为何此时竟有这等阻涩感?眼睛扫视四周,发现自己刚刚在墙壁和石桌留下的刀痕迹比先前明显轻了许多,这意味着自己的攻击威力已经大幅下降。
“这怎么可能?难道这奸贼布下了阵法?”
猿民本是采药民出身,也识得许多药性,来之前还特意服下解毒、镇毒的药丸。此时他又没有察觉到身体有什么异样,便下意识地排除了中毒的念头,反倒想到了阵法,吓得脸色都变了。
修习阵法除了某些天赋,对智力要求极高,妖民因为智力普遍不怎么高,所以阵法师异常稀少。故此阵法师个个趾高气扬,同时也把法阵的威力传的神乎其神。
猿民平素极为凶残,但对自己的小命却着紧的很,想到眼下可能陷入对方布置的阵法之中,哪里还顾得上其他,全力一刀迫开对手,然后转身便逃。
看到猿民已经察觉,金长河也不再隐藏,一个起落追上去当头一刀砍下。猿民大惊失色,抬刀堪堪挡住,但却被震的虎口开裂手臂发麻。
金长河挥刀一记横斩咽喉,没有任何招式,惟有单纯的刚猛而巨大的力量。猿民一手握刀一手扶刀,鼓起全部的力气封挡,身体被巨大的力道狠狠击飞。
金长河再度追上,挥手又是一记横斩,将猿民的金刀击飞十余丈,旋即翻手回斩。
“噗”
猿民的脑袋平平地飞出好远,还没落地,金长河甩手打出一枚金钱镖,“磕”的一声将猿民的脑袋穿出一个通透的窟窿,划起一道新的弧线,落地后骨碌碌地滚了几下便再也不动了。
“呼——”
金长河长出了一口气,若非先前收敛了力量和速度,对手只怕很快就会察觉,绝对拖延不了两柱香之久,他若一心想逃,自己还真没什么办法。
底层妖师也是妖师,这么多年怎么也有三五个相熟的,无论是找帮手,还是寻人出面调停,自己都只能罢手。真要是那样,所有的布置就全都白费了,自己多半要郁闷的吐血。
这猿民原本是采药的药民,采药时吃了一枚奇异的灵果修炼成了妖师,之后凭着残忍的手段控制了药市,随后又控制了牲市、皮市和肉市,于是便有了这药锄帮。
因是苦哈哈的药民出身,控制的也都是不起眼的底层交易,并无其他背景,所以干掉之后完全不用担心得罪什么势力。
整理了一下仪容,金长河回到了客栈,随猿民而来的妖民看到金长河,吓得转身就逃。金长河打出三枚金钱镖,杀了逃的最远的一个猿民,另外四民给他打伤了小腿,吓得立刻跪倒在地连连求饶。
金长河冰冷地说:“堂堂一个帮会竟然为一株养神菇便图财害命,若不是我还有些手段,只怕此刻已遭了你们的毒手。此事除了你们帮主,定然还有同谋,带我去你们药锄帮,我要向他们讨回公道,谁敢不去便把脑袋留下来!”
四民哪敢不听,犬民和猿民一瘸一拐地带路,两个牛民被责令抬着猿民的尸首向药锄帮老巢赶去。
药锄帮只是底层的小帮派,也没有什么分舵、总舵啥的,就在药市后面搞了个大院子当老巢。走进大门,几个正在操练的帮众愣住了,为首的马民刚要呵斥,忽然看到两个牛民抬着的帮主尸首,脸色霎时大变,同时死死咬住嘴巴连大气都不敢出。
金长河面无表情地扫视一圈,所有帮众都惶恐地低下头去,金长河这才缓缓说道:“你们帮主贪图我的灵药养神菇,图财害命不成反而为我所杀,此事定然还有同谋。我只向你们帮里主事之民讨要公道,其他民概不追究,说,你们帮里除了帮主,还有谁说了算?”
指挥帮众操练的马民眼珠转了转,大声说:“禀报大民,是狐二爷!帮主在时,很多事也是让狐二爷给拿主意。”
“他在哪儿?”金长河神情缓和下来。
马民咬了咬牙,说:“在后院。”
“嗯”金长河满意地点点头,“前面带路!”
刚刚走进后院,远远就听屋里传来女狐民的娇笑声,金长河转过身来看着所有帮众,向房门方向摆了摆头。
帮众们面面相觑,领路的健壮马民猛然冲过去一脚把房门踹开,随后退回来恭敬地站在金长河身后。
屋里嬉闹的声音戛然而止,“你奶奶的!哪个混蛋敢踹老子的门?活得不……”一个矮小精瘦的半老狐民骂骂咧咧地走了出来,看到金长河,他惊恐地问:“你、你是谁?”
这狐民是药锄帮的智囊,能当帮主的半个家,是绝对权威的二号民物,而且向来贪财好色。
金长河抬手一刀枭了狐民的脑袋,转身问身后的马民:“还有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