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女人仿佛天生即以男人为事业的,进退攻守皆以男人为中心。其生活也由此为展开,且战且走,有如向日葵般终身寻找可围绕的光源。
有位尚未出阁的女友经营着一个温情的美容婚纱店,店名“花嫁”。每有人羡慕她的人生与经济自由,她却总不以为然。对她而言,女人的事业永远都是副业,而副业当不得真,终上不了桌面。爱情婚姻才是重大主业。女友的理想不是做一个女店主,而是精心照顾一个所爱男子的起居,被人称做某某太太。
然而几经周折,她却一直“失嫁”而未能“花嫁”——事实上,花期即过,而不见良人。
每日里,她把别的女人打扮成粉面朱唇的新人,自己却只有慨叹“如花美眷,似水流年”。眼看青春将逝,自己最大的才华白白虚掷——她能织擅厨,做个贤妻合适不过。就是这样微薄的理想,却找不到个人实现,从20到30岁将至,总是这般那般的阴差阳错。
后来她不开店了,因为帮那些比她年轻的女人化新娘妆实在是个不小刺激——那些女孩有些不愿那么早嫁的,偏被男方追着哄着。说来,她觉得自己并不比她们差,偏偏就没遇上那样一个痴心可托付的男人,真真是良辰美景奈何天!
再加上成天守着一间店,遇见“那人”的机缘自然小。她怕再守下去,她永远变不了可以双飞的蝶,只能呆在茧子里,任花落水流红。
她去了一家大公司上班,不久喜欢上一个男人,对方却已使君有妇。又换了一家,却再没遇上合适的。
她渐灰了心,颠来倒去分析这些年来的情路,问我哪里出了问题。我说,问题就是你太迫切了。真的,每认识一个中意男人,她对对方总是细致备至,抖擞出自己的十八般武艺,唯恐对方不知道自己的千般好。这好起初使对方陶醉,久了却生出二心——他宁愿她扑逆迷离,对他无可无不可的。
而频繁的接触,又使她太拿他当自己的男人了,事事都赶着上心。他穿什么她要建议,他吃什么她要做营养顾问。
从爱情走向婚姻不是个容易过程,尤其在诱惑这么斑澜的时代。别的女人用五六口气催熟的爱情,她巴望着用一两口气便摧熟了——米其实还是夹生的。
那日去她家,一个六七年婚龄的女友教导她,要和男人谈婚论嫁,哪有管得住他的胃口那么简单,要斗智斗勇斗分寸的——你不在乎他时,他倒反过来在乎你了;你太在乎他,他又不稀罕了——没有劳心劳神的东西,哪懂得珍惜?
不过要让她学着淡薄,不在乎,也真难——像买自己中意的东西,装着不在乎地还价,但又怕独此一家,错过再无分号。心内一发急,脸上尽漏无遗,对方终究占了上风。
在她每次的恋爱中,她总不记得为自己准备一件御寒之衣——一个挺有头脑的女人一旦走在爱情日头底下,就晕了,坚信天无不测风云,然而,却总碰上西伯利亚寒流。
能择良人而嫁,实在取决于另一半冥冥天意,它是种未知,也是种运气——不是每个女人都能遭遇好运。人生不凑巧事十之八九,在婚姻这张牌桌上,可能早一步,或者晚一步,你期待的牌便到上家或下家去了。纵有好的牌技又如何?
所以,勿把整个局押在一张牌上。即使等到了,也别喜形于色,要装出淡然样子,让人觉得那绝不是你最好的手气。你最好的手气是下一张,或者手中无人知晓底细的某一张,无论此牌是否真的存在,它使女人看去气定神闲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