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伟谭想的很清楚。
他早早地把当年的事情全部忘了。
现在只要他表现得越是殷勤,提起白清秋的时候越是自然,那么郑夺阳永远不可能怀疑白清秋的死和他有关。
于是郑伟谭点了点头,又说:“我们很久也没有像现在这样一起吃饭了,真是难得,我人老了,倒是开始越发的怀念过去。”
苏雪鸢放下了筷子,她本来就没什么胃口,现在还要看郑伟谭如此厚颜无耻的模样,顿时一阵反胃。
简直恶心到了极点。
郑伟谭是如何厚着脸皮把这话说出来的?
是阿,他们之前便是这样坐在一起吃饭的,还是他们这几个人,却发生了很多的变化。
郑夺阳再也不是以前那个没有心事,想要什么便会用力的争取,从来不会在背后耍手段,想要什么都会光明正大的夺取的人。
这一切,全部是郑伟谭造成的。
郑伟谭说出了这番感慨,却没有人应声,因此有些尴尬。
他咳了一声,又开始说起了公司的事情,这个时候,郑夺阳的话才多了起来。
而苏雪鸢心中越来越不忿,想起了这段时间他们被折磨的样子,又想起了他父母,还有郑夺阳的母亲和外公,这些被郑伟谭因为利益而害死的人。她心中的怨恨越来越深,因此完全无法控制自己,朝着坐在中间的郑伟谭狠狠地瞪了一眼。
这一眼,有她压抑起来的所有怨恨。
哪怕苏雪鸢很快的掩饰了下去,并且换上了正常的表情,但是这一眼却还是被心事重重的刘素文所捕捉到。
刘素文迅速的皱着眉,脸上露出了惊讶的表情,但是当她想仔细看的时候,刚才所看到的眼神像是看错了似的。
不,那样看了一眼便终生不会忘记的眼神,她怎么可能是看错?
甚至刚才的苏雪鸢,有那么一瞬间,像是发现了郑怀阳存在的白清秋,那怨恨的,不甘心的,被背叛的眼神一模一样。
接下来,刘素文心不在焉的应付着。
直到郑夺阳和苏雪鸢两个人离开之后,她故作不舒服的借口坐在客厅里。
那个眼神到底代表着什么?
夜深人静的时候,刘素文也并没有回到她和郑伟谭的房间,此时的她需要一个安静的空间,仔细的把这些事情全部串联起来,因为她总觉得,自己从这个眼神里面似乎发现了什么。
这时,郑怀阳悄悄地下了楼,看到自己母亲还在的时候立马问:“怎么了?从今天晚上开始你就一直心事重重的,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现在的他没有任何打听消息的渠道,很大程度上,他是依赖着自己母亲而活。
刘素文皱了皱眉,说:“我今天看到了苏雪鸢瞪了一眼你父亲,我总觉得不对。”
“这有什么不对?”郑怀阳放下心来,他认为是自己母亲多想了:“那个神经病除了对郑夺阳有所不同之外,对谁不是那副表情?况且,她应该是真的恶心我父亲,要不然当时也不会拿着刀想要杀人吧?况且你又不是不知道她收集的那份证据,要是当初真让她递交上去了,后果不堪设想。”
“不一样。”刘素文的五官皱在了一起:“厌恶一个人和憎恨一个人所展露出来的神情是不同的,我能看出来,她是真的恨你父亲。可是按理来说,不应该阿。当初是你父亲把她们母女两个接了回来,而且这些年,你父亲对她其实还算不错,现在也没有特别反对她和郑夺阳在一起,所以,到底是为了什么?”
刘素文不断地在想着,她总有种预感,只要找到这个原因,他们便能扭转局势。
郑怀阳不说话了,他没有看到那个眼神,所以什么都不知道。而且他对苏雪鸢一向厌恶,那个神经病做什么他都不意外。
“等等......”刘素文突然叫了一声,连忙抬头问:“有没有这种可能.....”
说着,她的声音突然小了下来,轻声说:“苏家的事情你知道吗?当年的苏家风光无限,但是却突然破产,苏启文甚至自杀。会不会是这件事?才会让苏雪鸢有如此深的仇恨?”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一切都能解释清楚了。
苏雪鸢早早地知道自己父亲的死和郑伟谭有关,所以才会不断地收集郑氏犯罪的证据,才会在一切暴露了之后,甚至拿着刀想要杀死郑伟谭。
包括那个被她看到的眼神,才会有那么深的仇恨。
“这......”郑怀阳对过去的事情并不了解,却还是问:“那苏雪鸢为什么现在这么安分?而且郑夺阳知道吗?知道的话,难不成还真的陪苏雪鸢一起报仇?”
“不然呢?”刘素文的表情已经冷静了下来,仔细的分析:“郑夺阳是突然改变的,开始耍心机,并且利用你的错来让郑伟谭更加的信任他,从而把郑氏掌握在自己的手上。而且还隐瞒着苏雪鸢的下落。这一切不都说明了,他其实是知道苏雪鸢在做什么。而现在把对方带在身边,也就说明了他想帮着苏雪鸢一起报仇!”
一定是这样子的!
如此一来,什么都解释清楚了。
郑怀阳听了之后马上激动起来:“我这就去跟父亲说!要是父亲知道了,肯定会把郑夺阳这个叛徒赶出去!”
“站住!”刘素文马上拉住了郑怀阳,摇头说:“我们现在没有任何的证据证明,这一切只是我的推测罢了,如果郑夺阳否认了?呢?而且你也太不了解你父亲了。”
像苏家这样子的事情,如果是真的,郑伟谭如果知道他们已经猜到了,就连他们也不会放过的。
况且到时候,很有可能被郑夺阳倒打一耙。
“那现在怎么办?我们可不能让郑夺阳继续准备下去了!”郑怀阳焦急的说着,他只想赶紧让郑夺阳那个混蛋滚远点!
刘素文揉了揉额头:“让我想想,首先我们要找到郑夺阳正在准备对付你父亲的证据,这对我们来说才是最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