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做什么?”
奚鸢不是个孩子,能够猜到翟睿霖想做什么,但还是忍不住心底发颤。
“做什么?”
男人冷笑一声,那阴冷的凤眸凝着她发白的小脸,一件一件脱掉他的衣袍,“今日你我大婚,自然是洞房!”
“不——”奚鸢脸色苍白如纸,用手肘撑着想要退开,却被男人眼疾手快地扣住了腰,一下子扯下了中衣,绣着龙凤呈祥的肚兜与那肌肤形成鲜明的对比就这样撞入男人的眼帘。
有种别样的风情。
他俯身而下,一下子咬在了她的颈项。
奚鸢吃痛闷哼一声,挣扎着,去躲开那疼痛和濡湿的恶心感觉。
她狠狠地抬腿,膝盖猛地顶上了男人的腹部,撑着这个空档她往后退,慌乱之中,她强迫自己最后一丝理智镇定,抓过方才在床上解下的金簪。
在男人扑上来的前一刻递上了自己的颈项,那金簪的锐利划破了肌肤,鲜红的血滴凝聚,在那如雪的肌肤上,仿若是一颗晶莹剔透的红玛瑙,烛光折射出妖冶的暗光。
翟睿霖的动作猛然顿住,阴沉着脸命令:“你把簪子放下!”
奚鸢一双明眸紧紧锁着眼前的这个男人,身子不着痕迹地往后缩,拉开和男人的距离。
“翟睿霖,别逼我恨你!”
翟睿霖看着那颈项上越来越深的伤,微微沉敛了一下怒意,但那眸底的冷意还是情不自禁地溢出,“你在威胁朕?”
“是你先威胁我的。”
奚鸢仰着下巴,倔强地与男人僵持着。
曾几何时,他们怎么会想到,今时今日,他们要靠互相威胁来达到自己的目的,来保全自己。
真是悲哀至极!
男人凤眸微微眯起,带着几分威胁的意味,“你觉得,就凭你现在的本事,朕奈你不何?”
而就是这么一句话,每一个字都仿若是最锋利的刀刃,深深地插进奚鸢的心脏,剜着那一寸一寸的血肉。
是啊!
若是她没有被挑断手脚筋,她还可以跟翟睿霖对上许多回合,不说分出个胜负来,也不至于被他压着动弹不得半分。
可现在的她,别说翟睿霖,就是一个普通的男子,甚至一个做农活的力气大点的妇人,要是那妇人使上蛮力,她都不一定拧得过。
“不,皇上何等本领,我不过一个废人而已。怎有螳臂挡车之力。”奚鸢用力地握着那枚金簪,指节一白再白,“我有自知之明,但你可以管得了我一时,管不了我一世。想死的人,便有一千万种去世的方法,嫁给你,是我对你最大的妥协!否则——”
“你就叫人来替我收尸罢!”
“嫁给朕,你就这么委屈?全天下的女人,谁人不想坐上皇后这个宝座,为什么到你这里,就跟要你命一样!是不是,不管朕做什么,你每一回都非要与朕作对!”翟睿霖望着奚鸢决绝的眼神,脑海中徒然蹦出她变成了无生气的尸体的画面,气愤又挫败。
“朕为你后位空悬这么多年,即便全天下的人都觉得你死透了,朕也坚信你活着,等你回来!你要为苏家平反,朕从你心意!你要拿安乐侯府出气,报复玉簪,朕也顺了你!你能不能就这一回,也乖乖听朕的话?!”
“与朕好好地,怎么对你就这么难?!”
她看着气急败坏的翟睿霖,眼底酸涩不已。
乖乖听一回话?
她有些发干的唇轻轻扯动,张了张,却是哑然。
不,翟睿霖你错了。
你不知道,打小我就乖乖地一直最听你的话。
不管是在边关,还是在墨都,全天下我最听的就是你的话,哪怕与爹爹阿娘对着干,也都是站在你这一边的。
唯独这一回,我要听我爹的话,做一回听话的乖女儿……
奚鸢手中金簪的力道不曾有半分的轻减,仿佛是已经麻木,忘记了颈项的疼痛,那红色的玛瑙,顺着颈项,淌过锁骨,蜿蜒而下,那松垮的中衣上,染开朵朵血腥的红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