瞳孔放大,盛伊人真的是不顾一切的将祁睿锋的脸面摘下来踩在脚下:“她那么聪明的女人,比我看得更为透彻,你还想要利用她,小心被她玩的你一切尽毀时你还根本就不自知呢。祁睿锋,我就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天,我看着……”
一张淡漠的脸几乎僵硬肃杀的如同凌冽的刀锋,骨节分明的手指泛白,迸射出的杀人目光浓稠的像是泼洒而出的墨。
时间过了良久,他一个字都没有开口。
好端端的婚礼现场,因为这样的插曲彻底的乱成一团。
就算是顾家人及时将闹剧驱散,派专门去安抚盛伊人,也没有能够消除众人心中对这场闹剧的印象深刻,也同时存在着祁睿锋的难堪。
居高临下,慕酒甜能够清楚的瞧见盛伊人脸上的难堪和不甘,红唇轻启,小声喋喋不休不知说着什么,距离远,她不太能够读出来唇语。
却能够清楚的听到旁边男人突然的开口,嗓音莫名的有些低柔:“酒甜,你通知的她?”
没有点名,却有着心照不宣。
慕酒甜笑了笑,握在栏杆上的手指不着痕迹的用力,抬脸痕迹很是寡淡:“你怎么会觉得是我?我可向来和盛伊人不对付,这是整个西城区人尽皆知的事情,要真是我邀请的她,你觉得她明知道这是陷阱,还会傻呆呆的往里跳?”
“今天。”
“巧合罢了。”
顾少卿薄唇微抿,没有再说话。
没一会儿,慕酒甜的手机响了声短信提示音,有着防窥膜,顾少卿从侧边瞧不见短信内容,只瞧着素白手指在上面敲了两下,隐约按了下发送的位置。
他若无其事:“谁的短信?”
“哦,提醒我没有话费了。”
这慌撒的毫无技术含量,可顾少卿却无从拆穿,唯有扣着她腰的手指隐约有着加重,看着她一条又一条提醒没有话费的短信进来,终于在他将冷静燃烧完之前,慕酒甜将手机收回到了口袋中。
同时间,从楼梯的阴影处走出来一个小女孩,在看到顾少卿的瞬间,表情有着明显的尴尬,手指揪在一起,支支吾吾着:“顾……顾少,我能够借用慕小姐几分钟吗,我想要和她说点事。”
来人顾少卿大致有印象,好像是戚家的孩子,原本上面还有个哥哥,却在他年仅两岁的时候被人贩子偷走了,后来人贩子虽然找到了,但孩子却遍寻无果。
在这整整两年后才有了戚一弦和戚一柱这对龙凤胎。
两道纤瘦的身影渐行渐远,直到走廊最深处投射进来的阳光拉长了影子,戚一弦才低声的唤她:“慕小姐。”
“恩?”
淡淡的视线扫视过去,戚一弦显得有些腼腆,手指对了对,半晌没有说出什么来。
慕酒甜也没有催,温凉着视线。
抿了抿红唇,小女孩似乎下了半天的决心才重新开口:“慕小姐,您之前所说的事情现在还作数吗?就是……就是和祁少在一起的事情。”
戚一弦终究还是心动了,不过这样也好,也免得她还要再去筹谋其他人选。
她暗地里观察了这么长时间,也唯独这么一个人最为合适。
不过……
“我不需要报酬,但你需要完全听我安排,能够做到吗?”
戚一弦似乎是呆了呆,没有想到的样子,然后猛然用力的点头:“能够做到。”
“那就好。”慕酒甜眸底掠过深深的笑意,看着那张和盛怀暖有着三分神似的脸蛋,不知为何,脑子中恍惚间又掠过另外一张比盛怀暖还要妖媚入骨的女人,也不算是唯戚一弦一个人,还有另外的,只是没有这么好操控罢了。
婚宴很快开始了。
顾家和章家就算是联姻,也将婚宴现场布置的极为奢华,除了双方主角少了几分应有的相互爱慕外,一点都不比当初慕酒甜嫁给顾少卿时来的低调。最中央的纯红地毯干净的一尘不染,当婚礼进行曲响起时,每个人的心中都不可控的砰然跳动起来。
慕酒甜以顾少卿女伴的身份就坐在男方的席位中,冷眼睨着,杏眸底不自知的勾勒出逐渐复杂的光芒。
突然放在桌上的小手被大掌包裹,她受惊的缩了缩:“怎么了?”
“有什么喜欢的环节吗?”顾少卿的嗓音温淡矜贵,压低凑到她的跟前,两个人之间的距离被刹那间的拉近,鼻息间的呼吸都不由自主喷洒在她的脸蛋上:“文斌的婚礼是专门请人设计的,应该很符合你们女孩子的心思,有喜欢的环节,等到时候我们复婚的时候再用。”
复婚。
眼皮按捺不住的跳动了下,新郎已经就位在高台上,只等着教堂大门打开,所有人投射目光迎接新娘。
红唇挽起,慕酒甜在顾少卿一再追问下评价着:“恩,很华丽,也很世俗。”
“那你喜欢吗?”
“喜欢。”
不得不承认,女孩子就是喜欢这样恶俗的作品。
所以就算慕酒甜心中很清楚今天会出现什么,也不免为之动容。
顾少卿没按捺的薄唇微勾,刚准备继续说什么,教堂大门突然被打开,所有隐含或期待或羡慕的目光投射过去,可下一秒等来的却不是被婚纱包裹着的惊艳美貌的新娘子,而是……
“很抱歉打扰大家的雅兴,不过我们奉命过来捉拿嫌疑人,还请大家见谅配合。”
就算是便装,由武元楷亲自带队,他身后那些站姿挺拔如松,行动宛若一人的四人组,任由谁都能够猜出是什么出身。一进门便强行撂下这么一句话,响亮的脚步声踩过地毯,没有任何停留的直接冲到祁睿锋的面前,那平日里略带吊儿郎当的脸此时喜怒不形于色,甚至萦绕着几分无形的肃杀。
“祁先生,你涉及擅动烈士骨灰,这是基地首长亲批的传唤证,还麻烦祁少跟我们走一趟吧。”没有强行动手,一张A4纸被武元楷捏着表头出示给众人:“祁少,望你配合,否则的话,别怪我们使用强制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