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段日子过得太松快了,沐阳并没有好好整饬依水宫里的下人们,今日见了那几个宫女各怀鬼胎的样子,沐阳便觉得是时候好好清理清理身边有二心的人。
沐阳才把宫里的人叫到宫院儿里,那边皇后宫里的宫女便领了宫女太监各五个给送来了。还说什么皇后娘娘最近打理内务,发觉母后皇太后宫里宫人少了些,便拨了些下人过来。
沐阳对高氏这种明目张胆安插眼线的行为十分不爽,但也没法子,还得夸人家孝顺,给赏赐。沐阳想了又想,便拿出最不值钱的一样,产自仙人岛域的夜明珠赏给了皇后。不过那皇后是个不识货的,拿回去看了一眼,只道是寻常珠子,便随手给扔了。
宫里的日子着实无聊,沐阳不缺的就是时间,她搬了宫里的黄木椅子坐在门口,听着刘姑姑细细查问宫人们原都是哪宫的人,干什么差事的。那些没了依靠,日后须得仰仗沐阳的,便安排在近身伺候;那些显然是眼线和不堪用发配来的宫人,便安排了粗活累活儿。
刘姑姑被提拔成了依水宫里的掌事宫女,皇后宫里有个宫人站出来,说沐阳安排的不合理,还搬出了皇后,被狠狠责罚了一顿,也算是杀鸡儆猴了。
话说当初女娲娘娘将沐阳送去仙人岛,便是仙力配合医仙炼制的神药锁元丹压制沐阳的真元,否则天上出现两个太阳,天下必将生灵涂炭。沐阳的真元的仙力是上古神力,自是需要定期服药和用仙力镇压才是。
算着日子也就到了,可巧,中天国新帝登基,各国使臣经过长途跋涉,也纷纷送来的贺礼,南寒国自然也派了人来。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这南寒人偏阴柔美,女子个顶个儿的似出水芙蓉,男子讲究风度之美,以肤白、秀丽、飘逸、清瘦、柔弱为美,恰若英玉。
此番南寒的派来的两个男子擅仙乐舞,都是集五美于一体的美男子,走过帝都中正街,引得街上女子纷纷围观尖叫,恨不能立刻以身相许。
皇帝宴请四方来贺的宾客时,南寒的两个男子一乐一舞,仙乐袅袅,仿佛带人进入云雾山林,惬意舒适。伴随着仙乐,舞者轻移莲步,如霜的雪色衣袍,宽广的长袖口有一道妖治的艳红色连云花纹,长长的银发凌乱飞舞,毫无瑕疵的脸宠俊美绝伦,美得如此无瑕,美得如此不食人间烟火。
殿上的宫女看直了眼,迂腐守旧的老臣皱着眉低低骂着“成何体统”,有那断袖之癖的,心里正盘算着怎么把这两名绝色弄回家中。
沐阳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甚少离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特别是高氏两位太后在场的地方,她是能不去就不去的,可此次是国宴,沐阳推脱不得,只好来了。三位太后坐在垂帘之后,静静地看着下首的歌舞。
那两人方一进来,沐阳便认出来了,这是南寒宫乐司坊的两位头牌,擅乐者唤檀奴,擅舞者唤璧旷。以往沐阳打扮做公子哥儿沐阳混迹在南寒贵圈儿的时候,是识得他们的,曾与他们把臂同游,饮酒同欢。
南寒有专门的使臣来,一般来说是不会让乐舞者来的,沐阳料定,必定是医仙老头让他们送药来了,顺便纾解一下自己的心情。见是故人来,沐阳甚是喜悦,不经意间,把喜悦全然写在了脸上,让正首的太皇太后瞧见了,当下便再生计谋。
第二日,太皇太后便以为母后皇太后纾忧解闷为由,向南寒使臣要了檀奴和璧旷来,送到了沐阳宫中,还让他们就此留在依水宫中。
沐阳欣然受之,在这举目无亲朋好友的后宫中,沐阳闲的抓狂,最近唯一的消遣,凿冰垂钓也玩儿腻了,闻着鱼汤都反胃。来了两位能一起疯闹的好友,听着仙乐赏着舞姿,再一同喝上点儿小酒,岂不美哉。
不过太皇太后的意图,沐阳怎会不知,这个老虔婆,不就是想少男少女,干柴烈火,把持不住,干点儿什么,好找了借口置自己于死地。是以依水宫中夜夜笙歌,但却都恪守有礼,丝毫没有逾矩。
不过,沐阳服锁元丹时需要有人守着,阿鹿那个家伙还未回来,沐阳的身份也不便暴露,刘姑姑也留不得,连暗处的月朗星绝,沐阳都略施法术,叫他们窥视不得,是以只留下见过世面的檀奴和璧旷守着。
服下锁元丹的时候,初时沐阳身上会仙光乍泄,皮肤似透明一般,随即仙光收拢,沐阳需经历万虫蚀骨般的疼痛,且似重病一般,虚弱无力,两个时辰后方可恢复如初。
仅一晚,消息便迅速传了出去,太皇太后得逞地笑着:“到底是年轻,不经事,这般轻而易举地便上钩了。道德败环,淫乱后宫,为先帝蒙羞,不用哀家出马,她也必死无疑。”
檀奴璧旷自然也听了依水宫下人嚼舌根子,便没了心情抚琴跳舞,替沐阳打抱不平:“女子最终名节,现在宫里人人都在传娘娘行为不检,如若传到宫外去,岂不叫天下人唾骂?我们两个回去了,医仙不知道怎么收拾我们呢!”
“不过,那个一直陪在你身边的丫鬟哪里去了,此番竟没见着。”檀奴问。
“她出去办事了!”想起阿鹿,沐阳也一肚子火气,一连两次紧要关头,阿鹿都不在。说起来,阿鹿出去也有些日子了,怎一点儿消息也没有?
“如果她在,便也不需要我们守着了,也不会横生出这些枝节了。”璧旷感叹。
沐阳并不在意:“无妨,我怎么不知太皇太后当初送你们来打得什么主意,况且,嘴长在他们身上,爱怎么说怎么说,我们只管喝酒吃肉,开心玩儿。”
“哎!你倒是心宽,你这么聪明机灵,想必自是有主意的。”说完,三人一道喝酒言欢,把流言蜚语抛在了脑后。
不过有人可是怒气冲天,几乎要憋出内伤,东方羿听到月朗回去禀告时,冰冷的脸上青筋暴起,双手重重握拳,指甲嵌如肉中,鲜血顺着指缝流下。第二日夜间,更是忍无可忍,穿了夜行衣,飞檐走壁去到沐阳宫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