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后气得紧,但好在这次忍住了没动手,毕竟刚才已经失态了。便继续咬定是沐阳毒害辉月,逼沐阳治好辉月的脸。
沐阳不缓不慢道:“辉月不知怎么从外边染了瘟疫回来,竟说是儿臣毒害,当真是冤枉啊。况且,万千百姓的疫病都治好了,无一人有碍。王后非说是儿臣,可有证据?”说着,沐阳眼角挤出一滴眼泪,小小的人瞧着更憔悴了。
王后一时语结,但依然不依不饶:“不是你还有谁?”
这话说出来当真是可笑了,旁边的侍卫太监都忍不住发笑了。王上根本不想主持什么公道,这些劳什子事情,他才懒得管,刚刚太监来报,说雪姬娘娘刚编了新曲儿,排了新舞,想让王上过去一观。现下王上早已心痒难挠,想一睹宠妃舞姿。便和稀泥道:“王后,凡是要讲求证据,你既无凭无据,不可随意诬赖沐阳。”
而后对沐阳道:“沐阳吾儿,既然能治瘟疫,想必也能治好辉月的脸,你看她这样,着实难看,为了我王室颜面,你务必治好她的脸。”
沐阳冷冷道:“儿臣和辉月同是王室公主,偏这维护颜面、换取和平的重担都压在儿臣身上,父王,您觉得这般合适吗?王后娘娘防火烧山,想毁我母妃遗骸,这些儿臣都可以不追究!只一样,想要过河拆桥,门儿都没有!”
沐阳也不再拐弯抹角,便直截了当道:“我确实有法子能治好辉月的脸,保证不留疤痕,雪白娇嫩!”
辉月听了当下满眼放光,随即习惯性的颐指气使道:“马上给本公主治好脸,否则有你好看!”
沐阳冷笑一声,并不想搭理她没接着说:“但前提是王后娘娘亲自主持仪典,将我母妃移入皇陵!”
“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凝香那贱婢也配?”王后原形毕露。
雪姬宫中又派人来催,王上便将此事甩手给了王后,饥渴难耐地去了雪姬宫中。王上一走,沐阳也速速离开,临走前撂下一句话:“鱼与熊掌不可兼得,王后娘娘自己选一样吧!”
王后回宫后,自踢倒一丈高青瓷,摔得震天响:“这小贱人,仗着和亲的功劳,愈发嚣张了,还真把自己当主子了!”
辉月在一旁哭哭啼啼,摔了一屋子的杯碗茶盏,母女俩越想越气,当下合计,要收拾一通沐阳,王后咬牙切齿道:“定要叫她吃些苦头,叫她知道厉害,乖乖给我的女儿治好脸。”
母女俩领了好些侍卫婢女气势汹汹地去了凝香宫,宫里的人见这阵仗,远远地躲开了。沐阳自然一早得了信儿,恭候她们大驾。
王后携着辉月刚拐到一处窄巷,忽得一震大风刮起,辉月头上厚重的围帐飞了三丈高,辉月的脸似刀割般疼,直钻心肺,竟疼得倒在了地上起不来身。王后急忙要送辉月回去,辉月却死都不肯走,伸手指着凝香宫。王后这才命人抬了辉月,直往凝香宫走去,谁知那风竟像长了眼似的,直吹得抬着辉月的那几人动不得半步,辉月这才不甘心地回了自己宫中。
王后偏不信这邪,领了剩下的人便冲进了凝香宫中,王后第一个跨进屋里,谁知嗅到一阵奇异的香气,整个人便一阵眩晕,脚下方寸化为无尽的黑洞,整个人坠啊坠,王后惊慌呼救,周身除了呼呼的风声,什么的没有。待王后落定之后,却惊恐地发现自己竟落在了冷宫中,而自己被绑在了柱子上,动弹不得。周围是自己宫中的人,却个个拿阴狠的眼看着自己,不远处的火炉上,一壶茶水滚得咕嘟咕嘟响,一个满身血污的女鬼飘也似的提了那壶茶霎时出现在王后近旁。那女鬼缓缓抬起了头,露出凸出的血红眼珠,阴恻恻地笑着,王后惊呼出声:“凝香!你、你想干嘛”,王后颤抖地问。
“我要把我受的疼痛叫你也尝一遍,我要让你生不如死!”那女鬼声音撕裂,直比瞎子拉二胡还刺耳。女鬼说完,便命人撬开王后的嘴,将那滚烫的茶水灌下,王后从未受过这般疼痛,肝肠寸断只叫王后想死,疼成这般却也晕不过去,只能生生受着。
这时,那女鬼又提了一把刀子来,说要将王后的肉一片片割了下来,王后喉咙浑浊,呼噜呼噜发不出声儿,眼前一片漆黑,待睁开眼睛,却见自己还见屋子门口,旁边的婆子一脸惊慌:“王后娘娘,您怎么了?”
王后看向屋内,却见屏风后一个白衣长发身影飘过,王后当下魂儿丢了一半儿去,踉跄着向外跑去,宫人们一头雾水地跟着走了。据说之后,王后一连几日半夜惊魂,最后终于熬不住了,跑来求了沐阳,要尽快将凝香遗骸移入皇陵。
王后一日也熬不住,第二日便极其隆重地举行了奠仪,请了高僧诵经安魂,还派人日日焚香祭拜,王后这才停了噩梦。
眼见辉月婚事将近,王后母女这才拉下脸来,去好言好语地求了沐阳,沐阳一时发了善心,便写了张方子给了辉月,吃了几日药,不早不晚地,成亲前一日,辉月的脸好得似那白腻的瓷器。辉月眼见自己一场大病后得了一副好皮囊,喜得跟个什么似的,唯独不记沐阳的好,只觉得那是沐阳应该做得。
其实沐阳本就没有指望辉月知恩图报,毕竟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狗改不了吃屎吗!
辉月大婚当日,王宫内外一片喜气洋洋,十里的红妆,满宫系着无数红绸带,王宫内外开了上百桌,一众大臣送上厚礼,欢饮达旦。
东方羿自然也是座上宾,与王上一道饮酒。能在殿内的自然都是数得上名的王亲贵胄,包括外戚华秀仓觉。
饮酒自然少不了舞乐,两场寻常的舞女下场之后,施施然出来几个姿色上乘,细柳扶腰的舞女,团团舞了几下之后,似花苞绽放般,四下散开,一直在中间儿的那舞女这才犹拿广袖半遮面地露出真容,当真是妲己转世,美得不可方物,媚眼勾魂,对上去的都没了魂儿,那舞姿更是惊艳绝伦,直教人移不开眼。这正是圣宠正隆的雪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