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欺负你了?!”沈连翘忍不住大声质问道,惊得原本侯在堂屋门口的秦妈妈都不禁冲了进来。
两下隔得不远,秦妈妈自然是听到了两人之间的“对话”,她来不及怨怪沈连翘胡乱猜测,只眼巴巴的望着白玉娇,瞪着她的回答。
白玉娇表情不变,脑子里却突然冒出一个念头来——她是不是应该顺水推舟啊?
毕竟,据说在她“醒来”之前,原主可是和那位王爷吵过架来的……哪家夫妻不吵架,这原本也没什么,可奇就奇在,他们两口子吵架其中一个气昏过去了、另一个自此没了踪影。
这显然不是小事。
拿定主意,白玉娇神色一松,脸上很快呈现出勉强的笑来,她估摸着对方的年纪应该和原主差不多,索性唤了一声:“姐姐……”
她这一声呼唤,可算是包含了委屈、无助以及故作坚强多种情绪在里头,听得沈连翘心肝儿都跟着颤了颤。
“娇娇!”沈连翘激动的坐到她身边,修长的手臂露着她的肩膀,满脸疼惜的道,“好妹妹,你快说,是不是他百里翊给你气受了?你放心,有姐姐在,一定不会让你平白受委屈的!”
她义愤填膺的瞪了一眼旁边杵着的秦妈妈,冷哼道:“我就说么,昨天我上门来,怎么不然我见娇娇……原来如此!”
“秦妈妈,你们辅政王府就是这么对待娇娇的吗?前天我见她一个人孤零零在大街上乱晃,身边连个仆婢都没有,当时我觉得对不对劲。后来见着你们家王爷,也是冷个脸活像旁人欠了他几百万两银子似的!”
“你跟我说说,辅政王他是不是和娇娇吵架了?他一个大男人,又是堂堂王爷,怎么连这点儿胸襟也没有,竟然好意思和女人置气!”
“他把娇娇带出京城,却又把她仍在这偌大又陌生的真定县城,到底是什么意思?他人呢?你把他叫出来,我和他仔细分辨分辨,别以为娇娇没有娘家人,就可以随便欺负了!”
她这一番话说的铿锵有力,又句句在理,秦妈妈被一句接一句的话打的满头雾水不说,一颗心也是七上八下的惴惴不安!
且不说沈连翘方才说的这些话,她完全不知情,就是知道,面对自诩为王妃娘家人的沈家三小姐,秦妈妈也只能无言以对……
谁叫在这件事情上,他们王爷的确是理亏了呢?
哪儿有小两口吵了架就离家出走的?
更何况王妃还“病”成那般摸样,王爷这漏夜离去至今消息全无,连派去的人传消息的人也是一去不回……
秦妈妈苦着脸唤了一声:“沈三小姐,老奴……”
沈连翘傲然的轻哼一声,端着沈三小姐的架子,傲然的道:“你毕竟是个奴才,我也不与你为难,你去把辅政王找来,我同他细说!”
白玉娇一听这话顿时紧张的头皮发麻,辅政王若是来了还得了?
毕竟是枕边人,自己与原主不同,他指定一眼就发现了!
她赶紧扯了扯沈连翘的袖子,一脸为难的道:“姐姐,不用了,我——”
“娇娇你乖。”沈连翘回头,好脾气的安抚她,“你放心,一切有姐姐在,我替你做主!”
说完,她再次扭过头面对秦妈妈,亲切温和的笑脸立马就变了样,杀气腾腾的道:“他百里翊堂堂辅政王,总不至于当个缩头乌龟,连面也不敢露了吧?”
秦妈妈这下不止心里苦,连嘴里都苦了起来,她心知不能再任凭沈连翘“胡说八道”下去了,原本王妃和王爷吵完架之后就不大对劲,看着竟是一副什么都忘记了的模样……
若是任凭沈连翘再胡说下去,王妃信以为真,彻底误会了王爷可怎么办?
秦妈妈拍着胸口:“哎哟,我的沈三小姐,这话您可不能乱说!我们王爷他眼下人不在府里,并不是要故意躲着谁的!”
一听这话,沈连翘原本只有三分的怒气,也立刻涨到了七分:“不在府里?他和娇娇吵完架,他自己就跑了?把娇娇丢在这里不闻不问……他怎么好意思?!”
沈连翘说着,便抓着白玉娇的手站了起来,拖着她朝外头走去,同时丢下话:“我们娇娇这么好的姑娘,他竟不知珍惜!既然如此,我把人带走了,让他自己过去吧!”
秦妈妈连声叫着:“这可使不得,这可使不得呀!”同时飞快的跑到前头将沈连翘拦住,苦苦哀求道,“沈三小姐,您就别添乱了,我们王妃她、她眼下不能出去啊!”
万一真是什么都不记得了,一旦出了门,还能再回来嘛?
更别提还有个攒火的沈三小姐在一旁虎视眈眈!
沈连翘只是心疼白玉娇,但她并不是个不讲道理的人,她停下脚步将白玉娇护在身后,目光冷冽的打量着秦妈妈:“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秦妈妈看看沈连翘,又忍不住看向白玉娇,见她仍然是一副冷静的态度,就知道自己的猜测错不了了——王妃她,是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她苦着脸做了个邀请的手势:“您稍安勿躁,先回去坐下,老奴在同您仔细道来。”
沈连翘想了想,回头看了白玉娇一眼:“娇娇?”
白玉娇乖巧的点点头:“我听姐姐的!”
一副满心信任的神情。
沈连翘心里别提有多熨帖了!
她大方的点头,施恩一般的道:“那就先听听这老货怎么说吧!”
……
重新回到宴息室坐下,沈连翘仍然把白玉娇紧紧的护在自己身边,才对秦妈妈道:“行了,你说吧,我听着呢!”
白玉娇不动声色的看了秦妈妈一眼,也不由自主的竖起了耳朵,打算仔细听一听她“醒来”之前发生的事。
秦妈妈紧张的抿了下嘴唇,才絮絮叨叨的讲起了她所知道的事情:“前天下午,王爷和王妃先后自外面回来,听说两人的脸色都不太好,又把下人都屏退了,是以他们在房里说了些什么,老奴实在不知……”
沈连翘一听这话,就觉得她是在推脱,当即沉下脸;来:“老东西!你若是说不出来,就再也不用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