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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歌谣

黑暗的空间,没有一丝光亮,花朝不知在里面呆了多久。

窸窸窣窣的声音从远方传来,空间的结界被打开,久违的光亮刺痛了花朝的眼,打开结界的天兵厉声道:“出来!愣着干什么,帝皇殿下召唤你!”

花朝没有作声,随着天兵来到玉清宫,安安静静地跪在大殿中央。随后,一身火红的如画被捆仙绳绑着来到大殿上。没有红纱遮住,清如一副山水画,纯净自然的美。只是那光滑如玉的右脸颊,赫然有着一个暗红的手印。

花朝疼惜的抚摸她的右脸,很是自责。“帝皇大人打你了,疼吗?“

如画笑了笑,摇头,“能够见到你,一点都不疼!真的,不骗你。“

帝皇坐在大殿之上的王位上,冷冷看着,“如画,你就执意不听兄长的话?“

如画没有看向帝皇,语气无比的认真:“对!我心意已决,生生世世和他在一起,永不分离!“

”哈哈……!好个生生世世,你就不问问本皇的旨意?“帝皇大笑,面带着嘲讽。

花朝意识到这样的情况很是恶劣,就算是帝皇对自己有所处罚,花朝心甘情愿,只是如画是花朝所爱之人,怎能甘心让她受到伤害!不禁开口道:“盘古开天以来,男子就被劈成一半,而另一半就化身成了女人,人的一生就是为了找到自己的另一半,成为一个完整。我和如画找到了自己的另一半,请问帝皇大人,我们何错之有?“

帝皇停止笑容,冷着的脸,双眼微米透着一股警告的意味,“好一个能说会道的花神,怪不得本皇的妹妹被你迷得神魂颠倒,倒还真是有一番本事!今日若不对你们进行处罚,明日天规就要被众仙家给践踏了!“

如画的心落了一拍,不好的预感延伸到四肢百脉,脱口而出:“兄长,不要!“

帝皇没有理会如画,下令传百官进到大殿,说道:“此二人,视天规如无物,扰乱天庭秩序,不予以重罚,其他仙人难以重视我天规!花朝不知悔改,顶撞于本皇,本皇念其昔日之功,赐以拔除仙骨,此后在凡间历经千年,看其机遇方可再度成仙!如画身为上仙,受花朝蛊惑,冒犯天规,贬为下仙,生生世世看守雪山为己任,不得离开雪山一步!”

其中有一大臣上前,恭敬地向帝皇行礼:“殿下,不可啊!如画大人身体里有着寒魔魔丹未除,虽说寒魔的魂魄已被如画大人炼化。只是那魔丹魔性巨大,如画大人此去雪山冰寒苦极之地,岂不是助长魔性的扩散到如画大人的心神中?“

“回禀殿下,微臣亦觉得不妥!”

众臣见阳明天神也赞同,连忙附和道:“我等也觉得不妥!”

帝皇从王位上走下来,瞪着阳明,继而又冷冷盯着如画,掐住她的下巴,在她耳边说道:“魔丹?哈哈!除非你不想再见到他,你就尽快入魔吧!“

帝皇放开如画,金袍一挥,大声道:“反其道而行更有利于如画炼化魔丹,此时就此结束,众亲家不必再论!执行命令吧!“

“帝皇大人,臣觉得……“阳明还想再说,却见帝皇已然有发怒的迹象,面带歉意望向那对苦命鸳鸯,喃喃道:“花朝,如画,何必呢!”

隐忍的痛喊声从行刑台传来,剥骨之痛,永世难忘。

花朝经历剥骨,即将前往地府,远方传来如画的声音,“天上一日,地上一年。凡人修仙求不老,仙人思凡求双对。是对是错,谁又知?与君相恋,妾永生不悔!此后千年万年,只为寻君,生生世世永同在!“

片刻,空中传来了如画,撕心裂肺的声音。

……

“不要——!”小冰玉从梦中惊醒,身子僵直地从躺着的地方蹦起来,一双漂亮的丹凤眼睁得大大的惊恐着看着前方,苍白的小脸仿佛正经历着非人般的折磨。

李夫人鼻子一阵发酸,她才九岁,经历这些可怕的事情,幼小的心灵怎么承受得住。可是李夫人不曾知道,小冰玉的心灵承受能力远在她的意料之外,她的冷静、她的智谋,极其像李儒生。

马车一阵颠簸,李夫人把小冰玉僵硬的小身子揽到怀里,轻轻唱着那久远的歌谣,“风也奇,雨也奇,风雨之中话黍离。

黍离声声不忍闻,闻之含泪皆离席。

风也奇,雨也奇,纵横四海无强敌。

看淡人间生与死,坦然面对枪林逼。

风也奇,雨也奇,甘以鲜血溅胡逆。

苍天为你唱挽歌,大地为你致悼辞。

风也奇,雨也奇,留下此恨恨无极。

来生亲率百万兵,长白山下雪国耻。

风也奇,雨也奇,神州因你而风靡。

振古铄金百万年,今日风靡又一时。”

听着李夫人安抚的歌谣,小冰玉惊恐的双眼慢慢闭上,小小的身子软化下来,依偎在李夫人怀里,平复了跳动剧烈的心,没有一丝血色的嘴唇一张一合,却没有声音从嗓子里出来,看着唇语,赫然是:“……待我强大,给你天下!如画,我们再也不分开了!”

歌谣穿透山林,环绕在他们行程的上空,久久不曾散去。小冰玉静静地躺在马车上,李夫人一口一口地把汤药喂进小冰玉的嘴里。小冰玉的脸色渐渐恢复正常,只是那梦中的记忆慢慢消散。那仿佛跟随千年万年,尘封在灵魂的最角落的记忆,在你不经意之间浮现出来,在你最想记起时回到它角落的位置。清醒后的小冰玉,再也不会记得她所作的梦境发生了什么。

阿元驾着马车在小道上奔驰,一张平凡无奇的脸,一身粗布麻衣掩盖了他身上散发出的煞气,他正异常享受李夫人清唱出的歌谣,正巧看见安抚好小冰玉的李夫人从马车中出来,与他并排坐在驾车的位置上。“阿元,你的儿子今年十二了吧?”

阿元略显激动,那张朴实无华的脸上绽放出兴奋万分的笑容:“是的,夫人。我的儿子阿楚今年腊月十五就满十二了。”

李夫人满意地笑了笑,“在神教的万千人中,想取得使者之位异常艰难,阿元的儿子正是今年这批孩子中的一员,对吗?”

“是的!夫人。”

“教中的训练,你我皆知!阿楚这孩子,品行不错,筋骨也是奇佳的,只是性情太过冷谈,如果呆在教中,只怕会成为杀人不眨眼的魔物。”

阿元听着李夫人说的话,暗暗心惊,深呼一口气:“唉!夫人说得对!只是阿楚向来好胜,正式阿元所担心的!”

李夫人听着阿元的述说,一道灵光从眼中闪过,“阿元,告诉阿楚那孩子,五日后到淮扬江家镜湖山庄,就说是我的吩咐!”

阿元眼中一喜,内心满是感谢,恭敬地说道:“阿元谢谢夫人!“

文中古谣《黍离》摘自《古谣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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