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在小冰玉的耳边呼呼地吹着,周围的事物皆在眼前飞速而过,小冰玉曾经幻想过这样的场景,她以为会是高兴的、兴奋的,在这凝重血腥的时刻,她却是假笑也笑不出来了。
李夫人带着小冰玉飞檐走壁,穿梭在大街小巷里,身影闪速如同鬼魅。小冰玉分不清自己是什么感觉,她知道现在的情况危急,隐隐擦觉到了众多的不安。
李夫人抱着小冰玉,环顾四周见无人跟在她们周围,才放心带着小冰玉坐在县衙外的参天古树上。县衙的情况一览无余,小冰玉看见了自己的爹爹,这个见面实在是委实不多的爹爹。
李夫人见地上尸横遍野,不由抓过小冰玉的手,遮住小冰玉的眼睛,安慰道:“玉儿不要看!”
小冰玉不动,见娘亲遮住自己的眼睛就淡然说道:“人有生老病死,这些人不过死得早了一些。娘亲,我要看!我要看着他们是怎么死的,才能惩恶扬善,为这些无辜的人,讨回公道。”
李夫人震惊,带着不可置信。继而想到李儒生的性子,突然觉得他们是如此的相像。不对,应该说,青出于蓝胜于蓝。李夫人放下遮住小冰玉眼睛的手,语气中蕴含着浓重的哀伤,“玉儿,你真像你父亲,真是不知是好还是坏!”
“当然是好啊!世道炎凉,女儿不会防身之术,懂一些道理总能好好活下去!”
李夫人听见,说:“既然如此,为娘交予你轻功如何?”
小冰玉轻轻点头,李夫人在小冰玉耳边呢喃几句,小冰玉沉思半饷,继而闭上双眼按照李夫人的吩咐练习着,却没有丝毫感觉。转而张大无辜的双眼凝望着李夫人。
李夫人略显尴尬,“玉儿没有感觉?”
小冰玉迟疑一下,还是点头。李夫人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笑起来很是勉强,却还是安慰小冰玉,“没事,调息和修炼轻功也不是一时一刻能练好的!”心里微微难过,没想到我的孩子,竟然没有一丝练武天赋!也罢!也罢!
李夫人把小冰玉揽到怀里,抚平小冰玉凌乱的秀发,双眼如利刃般看向树林,“玉儿抓紧娘,你父亲到了树林里找杜苼了,我们这就去树林里找你父亲!”
小树林深处,四周一片静谧。
李儒生转眼来到树林那里,四周寻找却不见杜苼的身影。便大声呵斥道:“杜苼,你个缩头乌龟!就这般胆小如鼠不敢出来见人吗?”
“杜苼,有本事给我出来!”
……
回应李儒生的是一片沉默,心中一股不好的预感升起。在那忽然之间,四周泛起灰白浓烟,杜苼阴森森的笑声传来,仿佛四处都是他,就连树木发出的也是他的笑声,倒是难以分辨是从哪个方向传来的!李儒生暗道:“不好!中计了!”
而在树林中心的一棵树尖上,悬空而立的一身黑袍的杜苼在电闪雷鸣中以一种奇怪的姿势站立着,就像拥抱着什么,可他面前空无一物。右手食指和中指笔直的翘起,嘴唇快速的念着什么,在他每念出一个字,脚下的树木就自相移动一次。
在树林外的李夫人看着这一幕,静静地思索着,囔囔自语:“奇门遁甲八卦阵!”忽然想到了什么不由一阵惊骇,想着树林里的人正经受的痛苦,李夫人的担心恨不得立刻替他去承担。
李夫人弯下身子,半蹲着对着眼前的小冰玉,眼神中透出一种认真与严厉,“玉儿,这次无论如何听娘亲的话!我跟你说,林西街有一座庙,庙里的神像底下有一个暗格,暗格里有娘亲为你安排的一切,铃儿也在那里等你,你快去!”
李夫人把小冰玉往外面一推,小冰玉站立不稳,一个酿跄,差点倒在地上。李夫人愣了,颤抖的手一阵哆嗦,忍住泛出的泪水,一咬牙,带着哭腔吼道:“你走啊!快走啊!你不走,我们一个也活不了了!”
小冰玉低着的头抬起来,双眼之中带着与年龄不符的稳重,“娘亲,玉儿在庙里等你三天,娘亲不来,玉儿一头撞死在神像旁!”小冰玉说完,小小的身子转身便在黑暗中飞奔,跌倒了就爬起来,小小的人儿,脾气大大的倔强!
李夫人双眼中泪水落下来,勉强对着小冰玉离开的方向露出笑容,“玉儿放心,娘亲一定活着回来!”
天越来越黑了,暴风雨即将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