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晴欢心里“咯噔”一跳,她翻箱倒柜地寻找一通,见没有找到,立刻下楼,把张妈找来问了一通,张妈一脸不敢说的表情,眼神的方向,看向的赫然是顾云晓的房间。
顾晴欢瞬间明白了,她冲进顾云晓房间,呼吸急促地质问:“顾云晓!我房间里那张我妈的照片呢?”
顾云晓正歪着头,跟朋友咯咯笑着打电话,听见她的声音,翻了个白眼,装作没听到。
“好啊好啊,我明天有空,到时候酒吧见……”
电话被顾晴欢抢走,她冷着脸抓住顾云晓的胳膊,“我再问一次,我妈的照片呢?”
顾云晓立刻跳了起来,尖着嗓子反击:“我丢垃圾堆里了!反正你妈已经死这么多年,留着照片有什么用!好端端的房间里非得挂这么一张死人相,真是晦气!”
“垃圾堆……”她声音颤抖了一下,“什么时候的事?”
顾云晓用力推开她,“上次你回家以后的事行了吧?”
她狠狠一耳光过去,把顾云晓的脸打到高高肿起。
顾云晓错愕地捂着脸,似乎被她的怒气给吓到了,半晌,她尖声叫道:“你等着!我这就告诉我爸去!”说着,她哭着跑了出去。
顾晴欢后悔到了极点,当初她没有带走母亲的照片,就是因为顾宏军说了一句,“这是咱们的家,你把照片留在家里,以后多回家看看”,她一心软,就把照片留下了,没想到,竟然变成了自己无法挽回的遗憾。
昏黄的路灯下,顾晴欢独自在大街上流浪,突然之间,她竟不知道该去哪儿。
包里的电话忽然响了,她接起来一听,是池浅清脆的声音,“欢欢,你是不是离家出走了?”
她愣了愣,下意识地说:“浅浅,我……”
“什么你呀我的?快告诉我你在哪儿,我现在就来接你!”
*
池浅在厨房忙碌了半天,把一碗面端到了顾晴欢面前。
“快吃吧。”
“浅浅,池伯伯进了监狱,你不恨我……”她嗫嚅着。
池浅脸色一沉,“是他罪有应得,他竟敢绑架我最好的朋友,我恨他都来不及,怎么会恨你?”
说着,池浅语重心长地握住顾晴欢的手,一脸严肃地说:“欢欢,我们永远都是最好的朋友,这辈子都是。”
顾晴欢心里一暖,忍不住露出一丝笑容。
“好了,你快跟我说说,你跟霍景琛是不是又吵架了?”池浅蹙眉问。
顾晴欢心里一冷,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池浅撑着下巴,目光探寻地盯着她,“你有没有想过,或许,杜西城他是真的喜欢你?”
“怎么可能?”顾晴欢摇了摇头,“我们认识那么久,他亲眼看着我结婚,要是喜欢我,早就开口对我表白了。”
池浅没有说话,旁观者清,也许杜西城就是这么一个默默守护的性格呢。
不过感情的事,一向很难说,眼下,她需要做的,就是好好保护顾晴欢。
“你在我家好好休息,什么时候气消了,什么时候再回去,我保证不让霍景琛欺负你!”池浅挥舞着拳头说。
顾晴欢抿嘴笑了,“浅浅,你真好。”
趁着顾晴欢低头吃面的机会,池浅偷偷走到远处,给廖劲打了个电话。
“喂,你那边搞定没?”
廖劲嘻嘻一笑,“放心吧,他已经醉得不省人事了。”
“好,成败在此一举,加油!”池浅握拳,郑重其事地说。
实际上,为了能让霍景琛和顾晴欢和好,早在几个小时之前,池浅和廖劲就联系上了,廖劲特意把霍景琛约到家里,把他灌醉,就等着池浅把顾晴欢带回来。
眼瞅着顾晴欢去了浴室,池浅紧张地盯着手机,二十分钟后,她振奋地冲过去开门,廖劲背着一个男人,举步维艰地进来。
“嘘,小声点,快把他送到卧室里去。”
廖劲满头大汗,忍不住咬着牙,把背上的男人挪了挪,“你别老催我,你知道他有多重吗?”
经过茶几时,男人的长腿碰到了杯子,一声脆响,浴室里传来顾晴欢的声音,“浅浅,发生什么事了?”
池浅一面紧急挥手让廖劲进屋,一面提高声音,“没事!我不小心摔了个杯子。”
“霍景琛,你怎么这么沉啊!”廖劲把他放在床上,喘息得上气不接下气。
池浅鄙夷地说:“哥们儿,你真该好好锻炼一下身体了,让开。”
她从廖劲面前经过,丝毫没注意到自己的头发被卡在了他的衬衣纽扣里,等她试图把霍景琛的身体再往上挪一下时,忽然觉得后脑勺的头发被扯得异常疼痛。
池浅惨叫一声,往下扑去,眼看就要扑到霍景琛身上,廖劲急忙伸手揽住她的腰,将她捞了回来。
她蓦地一惊,低头一瞧,见廖劲的手正牢牢把在自己的胸上,怒气冲天地抬起脚,狠狠朝他下面踹去。
一声惨叫响起,廖劲“噗通”一声坐在地上,滑出去三米开外的距离。
“浅浅,你是不是摔倒了?”顾晴欢提高声音问道。
“没有没有!”池浅急忙回应。
她听见脚步声到了卧室外,立刻把廖劲从地上抓起,背在身上,带着他从窗台上跳了出去。
“好痛!”草丛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池浅捂着屁股坐起来。
身下传来一声压低的怒吼:“池浅!把你的屁股从我肚子上挪开!”
顾晴欢见卧室的门虚掩着,喊了几声“池浅”,见没人应答,联想到刚刚传出的奇怪声音,她心里一阵忐忑,于是随手拿起球棍,蹑手蹑脚地走进去。
看见床上凭空多了个男人,顾晴欢心里一沉,正要一棍子打下去,忽然看清了男人的长相。
“霍景琛?”
顾晴欢仿佛明白了什么,奔到窗户前左看右看,池浅和廖劲早就不见踪影了。
她又气又想笑,闹了半天,池浅这是给她设了个圈套呢。
顾晴欢回到床畔,皱着眉头盯着霍景琛,这会儿他喝醉了,漆黑浓密的睫毛在眼睑上投下一片阴影,好看是好看得很,可却也可恶得很。
她走过去,毫不客气地推了推男人,“霍景琛,你快醒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