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晴欢瞥了他一眼,忍不住笑了,“想要对杜少爷负责的女人,多的能从城东排到城西,你就别开玩笑了。”
杜西城想要抓住最后的机会,他急急开口:“欢欢,其实我……”
紧急关头,偏偏有人不知好歹地给他打电话,他随手挂断,无奈电话再次响起。
杜西城不得不接起电话,听了几句,他目光担忧地看向顾晴欢,“欢欢,顾伯父住院了。”
电话是顾宏军亲自打的,想要托杜西城给他安排一个好一点的病房,杜西城特意吩咐医生,把他从VIP挪到了VVIP,尽管这对杜西城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但顾晴欢仍旧觉得欠了他人情,死也不肯让他再跟着自己去看望顾宏军。
顾晴欢匆匆赶到顾宏军病房,迎面撞上顾云晓,顾云晓见她身边没有霍景琛陪着,立刻抓住机会冷嘲热讽,“哟,这不是我那个嫁入豪门的姐姐吗?你怎么肯屈尊降贵来看爸爸了?”
顾晴欢冷冷盯着她:“让开!”
顾云晓挡在门口,瞥见不放心跟过来的杜西城,立刻阴阳怪气地笑起来,“你可真行啊,趁着姐夫不在,就勾三搭四的,跟你那个妈简直如出一辙。”
顾晴欢本就无意跟顾云晓打嘴仗,可她唯一的底线,就是她的母亲。
她握紧拳头,目光雪亮到有些刺眼,“你刚刚说什么?”
杜西城正要上前劝架,顾云晓已经不知死活地开口了,“我说你妈是个放荡的贱人!你比你妈更下贱!”
顾晴欢正要动手,杜西城急忙上前,神色不悦地看向顾云晓,“顾云晓,你嘴巴给我放干净些!”
见有杜西城帮腔,顾云晓不敢再放肆,她冷哼了一声,侧过身子,阴沉着脸让开一条道。
顾晴欢慢慢走进去,看见了躺在病床上的顾宏军,他看上去有些憔悴,见到她,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欢欢来啦?”说完之后,他似乎有些疲惫,抬手揉了揉满是红血丝的眼睛。
顾宏军的状态,看上去很不好,这两年生意不好做,顾家又是家庭式的小作坊,资金链并不充裕,虽说顾宏军不关心她,可这两年,他也没跟她开过口求助。
于情于理,自己对顾家,其实也算有些凉薄。
顾晴欢低声说:“爸,你要保重身体。”
顾宏军看着她,想起上次生日宴上的不欢而散,有心想要拉拢她和霍家,他目光微闪,轻轻叹了一口气,“欢欢,我就算再不对,那也是过去的事了,我现在年纪大了,说不定哪天就去天上见你妈了,你就不能多回家住几天,陪陪我这个老人家?”
顾晴欢最经不住他提起母亲,她有些鼻酸,立刻答应了:“爸,等你出院了,我就陪你回家。”
考虑到顾宏军还要在医院住几天,顾晴欢决定临时住在附近的酒店,方便照顾他,顺便回霍家拿几件换洗衣服。
刚进门,就看见霍景琛穿着一身黑色风衣,站在楼梯旁,看他神色倦怠的模样,显然也是刚回来。
顾晴欢视若无睹,径直从他面前走过,全程把他当空气。
“你还知道回来?”霍景琛冷哼一声。
顾晴欢简单地收拾好衣服,十分钟后,又拎着行李箱再度出现。
“我爸病了,这段时间我住医院。”她淡淡地说。
霍景琛敏感地握住她的手腕,神色阴沉,“哪家医院?”
她平静地看着他,“津西医院。”
那不是杜西城家的医院吗?霍景琛的怒火又飘起来了,他暗暗磨牙,万一再吵架,真把她拱手送给情敌了,那他岂不是要变成史上最无能的丈夫?
“换一家医院,我让徐秘书安排。”他沉声道。
顾晴欢冷淡地说:“不用了,你不是最讨厌我父亲的吗?我们就住津西医院,免得碍你的眼。”
说完之后,顾晴欢当真头也不回地走出了霍家大门。
霍景琛一拳头砸在桌上,吓得路过此地的吴妈差点被吓出心脏病。
“少爷,要不,把老爷和夫人请回来吧。”吴妈含蓄地提议,就差说出“让老爷夫人回来助攻”这种话了。
“不需要!”霍景琛暗暗咬牙,他还就真不信了,他堂堂一个霍氏集团的总经理,会搞不定一个女人!
这几天,霍氏集团上下都知道,霍景琛心情不好。
高层们每次开会,全都把脖子系在裤腰带上,生怕哪里触碰到雷区,会惹得霍景琛不悦。
人事部总监蒋晶推开门,见霍景琛背对着她,靠在老板椅上,忍不住有些忐忑。
“总经理叫我?”
霍景琛慢慢转过身,一脸莫测地盯着她,“秘书室……是不是该招人了?”
蒋晶愣住,一时没揣摩出霍景琛的想法,霍氏集团的招聘计划,向来是半年一次,眼下还没到时间,况且秘书室职位并没有空缺。
“南希和徐秘书这么能干,总经理这是打算……炒谁的鱿鱼?”她有些不确定地问。
霍景琛双手扶住椅子,慢慢站起来,双手插兜,悠悠然说道:“南希这两年来,工作能力一直都很出色,擢升为秘书室室长,再对外发出招聘公告,额外招聘两名秘书,一名贴身助理,一名外勤秘书,懂了吗?”
霍景琛很少会发布这么明确的指令,这次的指令,明确得甚至令蒋晶严重怀疑,他是不是另有所图。
可看着他一脸风轻云淡的表情,蒋晶只能理解为,这是霍景琛对公司人事架构的一次重视和关心。
“好,我即刻去办理。”蒋晶微笑着起身。
霍景琛盯着蒋晶消失的背影,意味深长地勾起一抹笑意,顾晴欢,我看你这回上不上钩!
“阿嚏!”顾晴欢打了一个喷嚏,隐约觉得,有人在背后算计自己。
她摸了摸鼻子,继续煮汤,见时间还早,索性回到自己房间,打算休息一下。
这几天,她每天奔波于医院和顾家,亲自熬汤,送到医院给顾宏军补身体,累到连觉都没能好好睡。
这房间,还是这两年来,她第一次走进来,长久不住的后果,就是里面几乎变成了半个杂物间,顾云晓的画板,一些还没拆封的快递,全都堆在地上,唯独剩下一张床,跟一个孤零零的木桌。
她扫了一眼那些杂乱的物品,目光微微转移,忽然发现挂在墙上的母亲肖像照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