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钦看着她,见她眉头的清冷乖戾似是减淡了几分,“心情很好?”
“是不错!”
“看来那位离姜,很得你心!”
自老师收她进门,他就很少见她心情好,遑论像如今这样亲口承认的,他突然就好奇了,“生得好看真那么重要?”
他记得他这位小师妹对旁的都不在意,但唯独对美好的事物更多一些宽容,以前她就曾说过不喜欢他这个师兄就是因为他生得太丑了,那时候他不相信,因为以前也不见她对那些俊郎多么热情,但如今他却有些怀疑了。
伺候的黎荜和纪倾听了这话皆是一愣,什么意思?
秦颜月亦是一愣,而后“噗嗤”笑出声,亮晶晶的眼睛都快笑没了,笑了好一会儿,才端着茶杯细细摩挲着,眯着眼睛挪移他,“师兄……你怎么这么可爱!”
生得好看很重要么?当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就是她要寻的那个人呀!
她以前虽随口说过她喜欢生得好的,但这仅仅是因为她的阿姜生得很好看,却没有想到他竟然记得如此清楚,还理解偏了。
江钦听得“可爱”两个字手一抖,脸色一阵青,将烫水打翻了一点,连忙抽了手帕擦干,“能不能别用可……这么奇怪的词。”
她口中蹦出来的话怎么就没有一个正经的。
秦颜月轻佻的挑着眉尾,“当然……不能!”
“近日靳王那边对我的态度很奇怪,我刻意保持距离,可能牵扯了秦家,不要紧吧?”江钦僵着脸转了话头。
他知道京城里头有什么风吹草动瞒不过秦颜月,既然她没有派人拦着,应该就是可以如此行事,所以他才敢向秦家靠近。
“不要紧。”秦颜月看着他,挪移道:“难得我家师兄也会算计了,是不是应该喝杯小酒庆祝一下?”
江钦差点儿忍不住翻白眼儿,“还是算了。你今日特意过来,是想做什么?”他不觉得她今日是特意过来看文试的。
“怎么?我关心一下千灯楼之事不可以么?”秦颜月目光瞬间恢复了清冷又轻佻的样子。
见她不打算说,江钦也没有追着问,“你……不要闹事就好!”
“好!只要别人不同我闹,我就不闹。”秦颜月答应得干脆。
江钦不信,他觉得自己这个师妹不是那么安分的人。
“要趁着今日文试去见见千灯楼的人么?”
千灯楼里每年都有不少各地寒门士子慕名而来,都是通过一年一度的文试考入千灯楼,大多都是各地有才有名的人物,若是师妹能够收拢他们,挑两个出彩的放着,也能在将来助她一臂之力。
“多谢师兄好意,不过今日我还是想在恪信居安静待着,文试之事还是交由师兄打理吧!”秦颜月知道他是为自己好,但却并没有打算接受他的好意。
江钦端茶给她的手顿了顿,定定的看着她,见她一副要做甩手掌柜的模样,最后无奈叹气,将茶放在她的面前,“你自己瞧着办吧!”
他说话她是听不进去的,也便不多费唇舌了。
有时候他觉得自己真是矛盾,有时他很信任她,什么话都与她说,有时又时刻担心她,生怕她做出什么不要命的事来,不过想一想以前秦颜月做的那些事,他也能够理解自己为何会有这样的心理,他只是很无奈,真不知自己怎么就摊上了这样一个师妹。
秦颜月接过茶喝了一口,笑着道:“师兄的茶艺愈发好了!”
江钦不答,只慢慢品茶。
一盏茶喝完,便有士子站在门外相请,前头的文试已经开始了。
江钦起身来,抬步又回身,“你当真不去?”
秦颜月笑着摆摆手,一副无所谓的模样,“不去。”
江钦无奈,只得带着纪倾一同去了。
“老师,您就由着师叔这般胡闹?”纪倾一出门就忍不住了。
之前将玉扳指要回去的是她,现在文试都不愿意现身的人仍旧是她,之前他担心师叔从来没有管理过千灯楼事务,害怕她不能胜任,这时候他担心师叔管理千灯楼之事是一时兴起,只打算做个甩手掌柜。
江钦摆摆手,摇头道:“你师叔此人行事从来不按常理,她既然不想露面,由着她就是了。”
有时候他觉得自己这个师妹神秘莫测,有时候又觉得自己的猜测全是自己臆想,今日他想确定一下他这个师妹到底是怎样的人,他有一种直觉,他今日能够得到答案。
江钦刚离开,侧门就有一墨色身影侧身钻进来,来到秦颜月近前便恭敬执礼,一脸灿烂,“见过小师叔!”
来人十七八岁的模样,面容只能算是生得清秀,但气质却是一等一的好,温润如玉书卷浓可见是饱学之士。
他并不是师兄的弟子,也不是她的弟子,而是老师当年在战场上捡来的孩子,见他父母双亡十分可怜年纪又小才带在身边,他也便跟着纪倾唤她一声小师叔。
“来了!尝尝师兄泡的茶。”说着就斟了一杯茶推过去。
“多谢小师叔!”
景朽没有喝茶,只在秦颜月左手位跪坐下来,“小师叔还没有与师伯说明白么?”
“他知道的少一些,于他而言是好事。”秦颜月道:“不过今日之后,也瞒不住了。”
景朽一笑,温润的眉眼更温柔了,“也难得师伯是那样老实的人,才能隐瞒这样久。”
秦颜月眉眼冷冷淡淡,眉宇之间带上一些冷娟,“他不老实,只是不喜欢怀疑身边亲近之人。”
他若当真是什么易欺瞒的小白兔,就不能在朝堂上做到如今的地位了,只可惜了,他得老师教导多年,终究是学了老师那个死忠的脾气,也不知是好还是不好。
景朽点头,眉眼的笑带着阳光的味道,“小师叔说得是。”
“这半年来辛苦你了!”
这半年以来,她都不曾打理千灯楼的事务,只每月按时将千灯楼所需钱财送过来,江钦又有朝堂事务需要顾及,一切事务都是景朽尽心打理,小小年纪实在劳累。
景朽笑着,笑容如孩童一般纯真,“小师叔说的哪里话,这些都是景朽应该做的。”
别说边老先生的救命之恩,就说这半年来虽然辛苦,但他也学到了很多东西,与半年前的自己大有不同,他也很高兴自己能够为小师叔办事。
“你不觉得辛苦就好,日后这千灯楼还有许多事,需要你学着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