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纷纷不解,怎么方才还很从容的跪在姬以苛身后的青萝,现如今就跪不住了?
“堂下少年,抬起头来朕看看。”姬武王抬抬手说道。
青冉蜷缩着身子,战战兢兢的抬起头,又看着跪在自己前面的姐姐,他的眼圈一红,快速爬到姐姐身边,抱着青萝哭着说道:“姐姐,姐姐你没事吧?”
“父皇,这就是了,此少年名为青冉,是青萝在蛮夷的亲人,蛮夷国灭,许多百姓流离失所,无家可归,青萝费了好大的周章才找到了自己的弟弟,但是却不能在他身边照顾他,于是便隔三差五的送银两给他,让他自己好生照顾自己,偏偏不巧,他的弟弟被夏兄手下的副将韩英发现,这才将他带了来。”
姬以寒眉目一凛,俊美的脸庞在正午的阳光下显得格外光芒耀眼,他薄厚相宜的嘴唇一张一合就将事情的原委说了出来,随后,他看着青萝淡淡地说:“青萝,你若是对本将军说的话有疑议,你就说出来,但倘若你说了一句谎言,本王就将你这个弟弟关入天牢,让你们永世不得相见,你可要考虑好了。”
青萝看着姬以寒目光笃定,丝毫没有回转的余地,她眉头一紧咬了咬嘴唇,俯在地上便不再说话。
“父皇,您也看见了,以寒说的句句在理,若是父皇还是不信,可以查验青萝手腕处的伤疤,这伤疤是蛮夷隐卫每个人都有的,烙在皮肤上,终身跟随,但是为了隐藏在我南阳,不被人发现,只得将这个徽记抹了去,可是不管怎么抹,这个伤疤会一直都在,换句话来说,父皇,但凡谁的手腕上有这么一块巴掌大小的徽记,谁就是蛮夷隐卫。”
姬武王听到这里,便再也坐不住,他猛地站起身,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贵妃,姬以苛,青萝,他只觉得可怜又可笑,这么多年来,他不愿意伤了他们之间的感情,但凡有什么事也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想到竟然养虎为患,自己的一再纵容,竟差点招致杀身之祸和灭国之祸。
“来人!将这个祸国殃民的荡妇和逆子给我关进天牢!等待御刑司审问画押,将证词呈于朝堂,择日处斩!”
“皇上不要啊!请皇上开恩,臣妾也是一时迷了心窍,请皇上开恩啊!”
“父皇,儿臣没有,父皇请您相信儿臣啊!”
一时之间大殿上充满了求饶和哭诉之声,贵妃和姬以苛作茧自缚,就连被护卫拖走也是死不认账。
“至于你,丽圭公主,你不安本分,伤害我南阳王妃,你可知你该当何罪!”
姬武王走下正座,身形略微晃动,方才的事情一幕幕的都刻在姬武王的脑海中,挥之不去,虽说已经将人犯伏法,但是心中终究还是不忍。
邬初凝还没有说话,姬武王便在众人的面前黯然倒下,一时之间,青鸾殿大乱,众人七手八脚的将姬武王扶上正座,方大人赶紧上前把脉。
“方大人,父皇怎么样了?”姬以寒问道。
“皇上气血攻心,加之平日里操劳过度,这龙体恐怕是吃不消了。”方大人摇摇头说道。
“以寒,不用管我,快去看看父皇。”笙歌推着姬以寒,示意让他先去照看父皇。
“你还有重伤在身,身体被折磨成这样,我怎么放心?”姬以寒一面担心着姬武王,一面担心着笙歌,一时之间,他竟恨自己无能,对父皇如是,对笙歌如是。
“以寒,你先将笙歌带回去,她现在身体太虚弱了,父皇这边,我来照看,有什么事,我会派韩英告知你,先好好照顾笙歌。”夏远箫一面看着姬武王,一面说道。
“多谢夏兄,父皇这边就交给你了。”
夏远箫点点头,姬以寒便将笙歌打横抱起,裹了裹笙歌身上的衣服,走到邬初凝面前,撇了她一眼:“龙扬,将这个青萝和他的弟弟还有这个丽圭公主,全部打入天牢,等候父皇醒了以后发落!”
“是!”
姬以寒没有做片刻的停留,抱着笙歌快步走出了青鸾殿,笙歌虚弱的靠在姬以寒的肩头,姬以寒看了看笙歌,生怕颠着她,便放慢了脚步:“笙歌,你怎么样?哪里不舒服?”
笙歌摇摇头,硬是没有一点力气说出一句话来,姬以寒看她实在难受的紧,明明是大冬天,可是额头上却是满头大汗。
“笙歌,都怪我不好,以后我绝对不会再离开你半步,绝对不会再让你受这种苦,你一定要撑住啊!”姬以寒看着笙歌痛苦的样子心疼的说道。
不一会,姬以寒就抱着笙歌回到了紫宸殿,玲珑和流柠两个丫头赶紧走上前来行礼,姬以寒哪里还顾得上这些。
“赶紧,将上好的创伤药拿来,要快!”
两个小丫头看到笙歌虚弱无力的样子,也大概知道这一天笙歌受了多少苦,顾不得细想,两个小丫头赶紧下去准备。
姬以寒将笙歌轻轻的抱到床榻之上,刚刚沾上床榻的边,笙歌就紧紧皱起眉头,倒吸一口凉气,姬以寒赶紧又将笙歌抱起来,让她侧着躺在床榻之上,姬以寒抽回手,这才发现两个胳膊上已经被血迹染红。
“怎么回事?笙歌,你……”这时候姬以寒才发现,笙歌的后背已经被血染成鲜红色,姬以寒仔细地回忆着,方才从密室之中将笙歌抱出来,没有发现原来她已经受了这么严重的伤,还在那里逗留了那么久,笙歌怎么受得了。
“寒王,药箱拿过来了。”
姬以寒从流柠手上一把夺过药箱,翻了半天才找到剪刀,笙歌外面还裹着自己的衣袍,不方便脱下来,索性姬以寒就顺着笙歌的脖子,将衣袍从后边剪了开来。
当笙歌的衣袍被剪开,露出整个背后的时候,玲珑和流柠双手捂紧了嘴巴,眼泪当时就落了下来。
姬以寒颤抖着拿着剪刀的手,他也呆住了,笙歌的后背已经被扎的血肉模糊,几处严重的伤口已经可以看见骨头,伤口处的血肉狰狞的向外翻着,鲜血滴滴答答的顺着笙歌的身体流到了床榻之上。
“快去,将医者司所有的医者传过来。”姬以寒平静的说。
两个小丫头似乎还没有从这件事中回过神来。
姬以寒大喝一声:“快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