笙歌无力地睁开眼睛,看着姬以寒咆哮崩溃的样子,她用尽最后的力气伸手抚上姬以寒的头,姬以寒哭的像个孩子,额上青筋暴起,笙歌看在眼中,疼在心上。
“以寒,照顾好……我们的孩子,即使我不在了,我的爱也永远……在你身上,亘古不变……”
笙歌最后的一点力气也用尽了,手无力地垂下,姬以寒猛地抓着笙歌的手放在脸颊上,他摇摇头,眼角的泪水随着摇头滴落在笙歌的脸颊上:“笙歌,别离开我,你一定会好的,答应我,别离开我!”
可笙歌再也听不见了,她双眼紧闭,安详地躺在姬以寒怀里,整个世界都这样静谧无声,花开花落,云卷云舒,微风过处,席卷一地花香……
姬以寒静静的抱着笙歌,不吵也不闹,眼神空洞无神,他的心也随着笙歌的离去而逐渐冷却。
星月在一旁忽然哇哇大哭起来,他抬起胳膊擦着眼泪,嘴中呢喃:“姐姐,姐姐。”
夏冰清站在皇上身后,看着正殿里的这一切,心中就像被人用刀狠狠的刺了一刀,那一刻所有的仇恨都消失不在,取而代之的是年幼之时满满的回忆。
“贵妃,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姬武王看着姬以寒悲痛欲绝的样子,心里也被狠狠的揪了一把。
“皇上,夏笙歌对本宫出言不敬,本宫只是想教训教训她。”贵妃和姬以苛邬初凝等人跪在地上,头埋得低低的,想来夏笙歌已经命归九幽,料定皇上不会因为一个死人而为难自己,眼下只有将这件事糊弄过去便罢了。
“她再怎么说也是朕亲封的寒王妃,你竟敢不禀报朕,私自就处置了?你好大的胆子!”
此时,夏远箫闻声赶来,顾不得给皇上行礼,扑到笙歌身边,他不敢相信眼前这个已经被折磨的面目全非的女子是他的妹妹,更不敢相信姬以寒就这么认命的抱着笙歌,什么也不做。
“妹妹,妹妹,你醒醒,他们不管你,走,我们回佑安,哥哥一定有办法救你。”说着夏远箫拉起笙歌的手,想要带走她。
姬以寒猛地将夏远箫一把推开,死死的护着笙歌:“你走开!她是我的,谁也不许碰!”
夏远箫摇摇头,笑的格外苦涩:“她是你的,那你有好好保护她吗?她怎么会变成如今这个地步?你是怎么答应过我的!”
夏远箫一把抓起姬以寒的衣襟,恶狠狠的看着他,姬以寒没有任何反抗,只是眼神空洞的看着笙歌。
场面一时之间变的焦灼起来,这时方大人定了定神,发现笙歌眼角下的梨花开始渐渐发红,只一眨眼的功夫便红的妖冶,摄人心魂。
方大人来不及细想,赶紧把起笙歌的脉,方大人唏嘘不已,原本已经停止的脉搏竟然就在这一刻恢复了跳动,一下,两下,渐渐的 脉搏竟恢复了正常。
“寒王,驸马爷,你们两个别吵了,寒王妃有救了!快,快派人去取那鸭毛尾上最长的一根翎毛来,再拿一些酒,要快!”方大人喜出望外,这简直是奇迹啊!原来这世上真的有死而复生这一说。
夏远箫赶紧应承一声,快步冲了出去。
“龙扬,去拿酒!快!”姬以寒一听方大人说笙歌还有救,连忙打起精神,吩咐龙扬去取。
“是!”
在场的所有人都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倒是贵妃一干人等伸长了脖子望着,心中别提有多害怕了。
不一会,两人就将方大人要的东西取了过来。
“寒王,烦劳您将寒王妃的嘴巴打开。”
姬以寒赶紧捏着笙歌的脸颊,让笙歌张开口,方大人将最长的一根翎毛深入笙歌的咽喉,促使笙歌将胃中的毒丸吐出,随即用了一根竹管,将龙扬哪来的酒顺着这支管子倒了进去,惹得笙歌又吐了出来。
“怎么样了,方大人。”
一切停顿后方大人继续给笙歌把脉,这时笙歌逐渐恢复了一些意识,脸颊上火辣辣的疼让她更加清楚地意识到自己还活着,她梦中断断续续的想起年幼之时,生过一场大病,娘亲将一粒药丸喂给自己服下,随后脸颊之上也是一阵火辣辣的疼,就像现在一般。
“真是神了。”方大人自言自语的呢喃道。
“方大人,王妃究竟怎么样了?”姬武王问道。
“回禀皇上,寒王,寒王妃死里逃生,应无大碍,眼下也该醒了。”
方大人据实相告,无非给了大殿里的人一记闷垂,姬以寒喜出望外,开心的喜极而涕不知如何自处,而贵妃等人却是瘫坐在地上,满眼绝望。
笙歌脸颊处的梨花由刚刚的艳红逐渐变浅,最后透明竟至不见,众人看在眼里,却是十分的惊奇,直到那片梨花胎记完全不见,笙歌这才缓缓的睁开双眼。
“以寒。”笙歌勉强扯了扯嘴角,声音嘶哑的开口说道,她以为自己就会这样去了,没想到还能再睁开眼睛看这个世上一眼,再看他一眼。
“笙歌,你醒了,笙歌,我再也不会让你离开我了!”姬以寒喜出望外,睫毛微抖,眼泪便如同断了线的珠子,倏忽而至。
“妹妹,你醒了,太好了,你若是出了什么事,让我怎么跟娘交代?”夏远箫紧紧地握着笙歌的手后怕的说道。
“哥,我没事,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寒王妃,你可还有哪里不适啊?”方大人把着脉问道。
笙歌摇摇头,有气无力地说道:“多谢方大人相救,笙歌无以为报。”
“医者本分为救死扶伤,寒王妃不必道谢,只是这种情况老臣还是第一次见,竟然能有人服下了鹤顶红还能死里逃生,容老陈问一句,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笙歌笑了笑:“方才这位丽圭公主将我的头狠狠的撞向墙的时候,无忽然想起了年少时期,佑安二夫人喂我服下无色无味之毒,我的娘亲为我求医问药解我身上的毒终是无果,所以我娘亲冒着天下之大不韪,在我五岁之时便给我服下了佑安城最珍贵的救命之药回魂仙草丹,因为这药是神女代代相传的宝贝,而我娘又是神女,自然会将这一段的记忆为我抹掉,可是今日偏巧不巧,在丽圭公主的帮助下,我又记起了这一段的事情,我娘给我服下这个丹药的时候说过,回魂仙草丹是佑安的神药,服了便可起死回生,只是服用之人会在眼角下生出一朵梨花胎记,直到死亡都会带着,因为这是那丹药的药性,可若是在梨花胎记完全隐去之前中了任何毒,这个药就会释放出最后的药性,救人一命,但是与此同时,这个药性也就不复存在了。”
“原来如此,笙歌,怪不得你眼角下的梨花已经消失了,还好上天保佑,让你在年幼之时服下了一颗保命的丹药,这一定是冥冥之中你的娘亲在保护你。”姬以寒眉头舒展,紧紧的抱着笙歌说道。
笙歌点点头,随后姬以寒眼神冰冷凛冽的看向邬初凝,既然现在笙歌醒了,那么一切都是该清算的时候了:“丽圭公主好高的身份,竟然敢对我南阳寒王妃下此毒手!你可知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