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一整天,病房里全都沉浸在冷离可怕的低气压里,夏槐大气都不敢多出,白宇司年轻时候做卧底也经历过各种修罗场面,这种小事并没让他有多大感觉,而卓尘……他没脸没皮,不要脸惯了,神态自若的还贴心的帮夏槐调好病床角度,在小桌上摆好餐盒,准备餐具。
夏槐现在没有办法开口,只能笑着和他点头道谢。
做好这一切卓尘就在一边撑着脑袋看她,冷不丁突然冒出了一句,“你俩长得一样,小离要是多笑笑一定也很可爱。”
白宇司的状况在夏槐醒来之前就稳定了下来,是情绪激动又加上重伤引发的身体应激反应,没什么大碍,一番抢救倒还把他激动的情绪平复了下来。
他从杂志里抬起头,瞅了眼卓尘又看了眼沙发上脸色不见好转的冷离。
少女一张故作严肃的脸可疑的染上了一层绯红,白宇司收回视线,对于这俩的关系心里跟明镜似的,轻轻叹了口气。
白菜总是逃不过被猪拱的命运……
考虑到白宇司和夏槐的身体状况,回国的机票定在了一个星期之后,按照现在的治疗进展,两人在辅助工具和外人的帮助下,行走差不多是没有问题了。
“你为什么跟我们是同一班飞机?”这几天,卓尘和冷离日日待在病房里看顾伤患,两人之间的相处模式也变得随意了许多。
冷离对他从原本的疏离,在见证了这几天他的不要脸和无赖之后直接无过渡的转变到现在的怼怼怼模式。
卓尘这几天和她相处下来早就已经习惯了她时不时对人流露出的“敌意”,面色如常的“回敬”,“这航班座位这么多,你们就三个人,三张票。剩下那么多座位你就让它空着呀!”
说完他还贱笑嘻嘻的朝着冷离抛了个媚眼,十分熟稔的蹭到了她身后两位重伤家属的边上,“Hey,你俩这上飞机没问题吗?”
“没大没小。”白宇司伸手点了点他。
自从他们父女俩解清了之前的误会,卓尘对于白宇司也有了不一样的看法。这几天,天天往医院跑两人闲聊的时间多了,还突然就发现两个人性子还挺搭的,一来二去,到有了一种好哥们儿的感觉。
白宇司:“放心吧,我又不是七老八十了担心什么呀?”
卓尘嗤笑,“行,您老身子骨硬朗不需要我操心,那旁边这扶着的西装帅哥是不是也多余了?干脆叫人家回去得了,多麻烦人啊!”
冷离一个人在机场办理登机手续总会照顾有的不够周到的地方,白宇司就把庄园里的几个保镖给临时叫了出来,避免出差错,还反倒给卓尘提供了揶揄他的素材。
他也是无话可说。
“卓尘哥就别开玩笑了,妹妹一个人要办那么多手续怎么忙的过来照顾我们两个伤残人士?爸爸他也是为了少给她添点麻烦。”夏槐修养几天语言功能总算是恢复了正常,浅笑着对卓尘说道。
姐妹两人明明连DNA都堪称一模一样,两个人的性子却是天差地别,一个是六亲不认冷漠风,一个却是温柔和熙甜美风,同一张脸个人不同的韵味。
看着夏槐那张脸浅笑吟吟的样子,卓尘说话的语气都不由自主的软了下来,“还是,夏槐妹子可爱,不像你妹,冷冰冰脾气大……哎哟!!!疼疼疼!!!”
冷离下手快准狠,左手像铁钳一般揪住卓尘的耳朵,往后提,疼的他龇牙咧嘴,表情管理全盘失控,“你看你看!我没说错吧!!!”
“闭嘴!”冷离懒得和他吵,松手,看了眼保镖,后者立马会意扶着夏槐和白宇司跟着她去了登机口。
“哎,你等等我!”
被自己队员揪耳朵,而且还是一个刚刚转正的信任队员,卓尘觉得自己真是一个失败的队长。上了飞机,他那幽幽的眼神时不时从椅背上头冒出来,盯的冷离满头黑线,“你屁股张针眼了?就不能好好坐着?”
“你......”既然被发现了卓尘也不藏着掖着,站直了身子,目光自上而下俯视着冷离,可对方连个眼白都没有分给他,满肚子气焰顿时消了一半,撇撇嘴嘟囔道:“我好歹也是你队长啊,能不能给点面子.....这要是被俱乐部那群小崽子看到了我以后还怎么立威?”
这两人的相处方式着实是把夏槐逗笑了,看卓尘那吃瘪不爽的小表情,出声安慰了他几句,“放心吧,小离不是那么不通人情的人。而且,以我对她的了解,她那种冷冰冰的性子,在人多一点的大集体里面就格格不入,基本上也不和外界有什么交流——她在学校就这个状态。她能跟你呛,侧面上来说也是跟你亲的表现,你应该高兴。”
卓尘啃着大拇指,一双眼睛左转右转,随后一点头,嘴角勾起一边,笑的嚣张又得意,“你说的有点道理,她就对我这样那就说明她跟我最亲!”
冷离就坐在卓尘前面的一个座位,夏槐的一番推论,一字不差的全都进了耳朵,轻哼一声,动了动嘴唇想要反驳,最终却还是没有出声。趁着飞机起飞前的几分钟,给秋凡泽发了一条短信。
飞机上漫长的时间是无聊的,飞机上的空间是公共的,在这种环境下冷离仰面靠在椅背上只要一闭眼,从黑暗之中好像莫名的就多出来了很多双眼睛,虎视眈眈的盯着她,不怀好意。
她总归是睡不着了,像来时一样随手抽了一本杂志,翻看着。
四周渐渐地安静了,只有空姐推着小车在机箱内走动,冷离翻动杂志的动作下意识的轻缓了下来。
杂志上枯燥乏味的内容冷离翻了没几页,就停了下来望着窗外的云海发呆,意识漫游到了天的边际。
突然,不知道从哪儿掉下来一根长条形的东西,直直的砸在她的脸上差点没把她眼睛戳瞎,不怪她对卓尘态度太差,要怪就怪这个人是真的太会整幺蛾子惹她不痛快,扭身刚要给他一个眼神警告,突然瞥见手里的东西——那是一根长长的棒棒糖‘带’一边吊在她眼前,包装袋上的棱角偶尔还剐蹭到她的皮肤,惹得一阵阵刺痒;一边被卓尘抓在手里......
男人居高临下的注视着她,眼波里荡漾着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