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路见不平辨善恶,拔刀相助陷坎坷
昨夜之后,云川反复想着那只小东西,亦不知如何将自己钻进比自己身体还小的葫芦里。
可是,接连数日,小东西也不露面,任凭云川使出浑身解数,就差把小葫芦摔碎了,都得不到任何回应,甚至云川都怀疑那小东西是不是夜里趁机溜走了。
这究竟是不是獬豸,难道上古神兽真的是如此之大小。这小东西原本处于禁阁之中,如今出来了会不会有所影响……云川始终心有纠结,实在不安,转念想到了无觞老者。
说走就走,一路往西而去,直奔河谷涧。
途中,看见数十人拦着一辆载满大米的牛车,你一句我一句地斥责。牛车边上站立着两个穿着相同的男子,神情惊慌失措,低着头不敢说话。
眼见着那数十人越来越群情激奋,摩拳擦掌,跃跃欲试,一向正义心肠的云川赶忙上前。
“有话好好说……千万别冲动!”
所有的人都转头望着这个声音的来处,除了牛车旁俩人,其余的人居然都是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
“你是谁?”
一个带头的人问了一句,大家齐刷刷地把目光投向这个陌生人。
走近了,云川见牛车旁的俩人的眼神中由期盼变成了失望。
“在下过路人,无意冒犯各位,唯希望各位有什么事能冷静处理,切不可莽撞!”云川回应道。
“不是我们要故意为难,是他们家主人欺人太甚,给我们的大米居然掺杂了沙子。”带头的解释说。
牛车旁的二人仍然默不言声。
见状,云川急忙问道,“具体所谓何事?”
“我等众兄弟本就无依无靠,前几日在城中寻得一桩差事,在此地修筑河堤,以防洪汛。兄弟们日夜辛劳,不求半分工钱,唯得一顿饱饭,奈何这俩人的主子居然在大米当中掺杂河沙,良心何在呀!”
“嘶……”云川腰带里的小葫芦似有所动,云川迅速用手午休腰带,顿时也没有了反应。
“你……你们……强词夺理……”牛车旁其中一人抬起头,气得支支吾吾的。
“说好的只要在这里做工多久,粥米白饭就供应多久,说好的不论多少人在此做工,粥米白饭均不得减量!然而现在,不仅送来的大米减半,竟然还将晒干的河沙掺杂其中,让咱们的伙夫难以下炊。”带头的说的委屈可怜,周围的人都声声附和。
“砰!”
小葫芦一下子从云川腰带中冲了出来掉在泥地上,随即一股蓝色的火焰窜了出来,在地上以极快的速度旋转了百来圈,在众人惊讶至极的状态下,小东西纵身一跃,直接以百步穿杨的准度和速度狠狠撞向了带头人的额头。
那小东西居然用的是它脑袋上的角冲了过去,云川看得分明仔细。可是这小东西为何要出来伤人,何况是带头的。
“啊……疼……”带头人应声倒地,双手捂着额头不停在地上挣扎呻吟。
云川见状不妙,大喊,“小东西,快住手!”
那小东西非但不听话停手,还变本加厉的把在场的所有人得脸都给撞了,脸上留下一块红彤彤得印痕,速度出奇的快,几乎让人看不清楚轨迹。众人瞬间乱作一团,牛车旁二人和云川幸免遭此。
“什么东西啊?”众人皆有些许后怕。
这小东西是非不分,胡乱作为,竟然把这一群受害之人给伤了,这还了得。果然这小东西不是什么上古神兽,小畜生,非要逼我把你关起来不成。云川心里琢磨着。
上蹿下跳,飞天遁地的小东西最后落在了云川的肩膀之上,身上没有了火焰,不停地左右摇动着细长的尾巴,眼睛瞪得鼓胀硕大,嘴里还嘶嘶地发出叫声,仿佛想要告诉云川什么。
而这一切,被云川错误的理解为是小东西的道歉之举。正值气头的云川一把抓住,狠狠地扔在了地上。
小东西昏迷过去,翅膀忽地隐没消失,原本就小的身体缱绻越来越小,“噌……”幻化一股蓝色火焰缩进了小葫芦里。
牛车旁其中一人移步到云川身边旁,“请借一步说话。”
“你们……”云川正要义正言辞的谴责,被此人拉到河堤边。
此人面部和善,约摸天命之年纪,“公子所有不知,事情并非那些人所言。”一边说一边指了指河堤远处正在做工的人。
云川放眼望去,还真有好几十人正在修筑河堤,大家分工合作,各个皮肤黝黑,朴实无华,根本无暇顾及这边发生之事。显而易见,这群才是劳动之人。
“公子有所不知,此时皆因我家主人心善所致。”
“为何?”
“我家主人慈悲心肠,前些日子,在城门外看见十几个瘦骨嶙峋无家可归的人,问询原因乃是雨水连连,致河水泛滥成灾,不得不流离失所。于是广施粥米,以济灾民。被救的灾民为感谢主人大德,纷纷身体力行,抽出劳动力修筑或者加固河堤,以防水患……”
说话的老者顿了顿继续说道,“主人见此甚为感动,于是说,凡有受灾且愿意来此处修筑河者,皆可每日有餐,凡有做工之时,必有粥米之食。此乃美事一桩,奈何人心叵测。不日,修筑河堤之人越聚越多,其中就是这一群人,本无受灾,亦不修筑河堤,就等米来,甚至将大米转售获取不义之财。”
云川开始诧异会有如此之人。老者拉着云川的手接着说道,“渐渐我们发现这一群人无所事事,天天吵着粥米不够。而真正修筑河堤干实事的始终是现在河堤上的勤劳善良之人。虽说主人经营米店,但也承受不起这一群人得折腾,为了赶走这群人,主人出了个无奈之举,便是在大米中掺杂些河沙,让这群人无法倒卖大米,由于不是真正的灾民,都不愿吃这带沙的粥米。而真正受灾颠沛流离的人不会计较是否有沙,能吃饱肚子就行。此举让这群人甚是恼火,故而才有今日之事。”
云川听后,接连询问了十多个正在修筑河堤的人,均和老者所说一致。
原来小东西是对的,是我误会了。“这些人我来打发!”云川深深地自责。
“你们的把戏闹够了没,赶紧走,不要糟践了利国利民之善举!”云川大声的向那群人喊到。
听见这话,一群人瞬间心性大变,各个目露凶光,恨不得吃了云川一样。
“你算什么东西,今天这车粮食,咱哥几个要定了!”
“真的么?”云川往前跨了几步,从腰带里拿出刻有“执令使”字样的腰牌。
众人一看全呆若木鸡的一动不动,带头人随即大喊,“撤!”众人作鸟兽状四处散去。
“多谢公子!敢问高姓大名?”
“此事不足挂齿,你们且去忙吧,修筑河堤乃是大事。”
“多谢!”二人均双手合十,掌心向上作揖。
云川此时心里甚是内疚,错怪了小东西,难道真的是上古神兽獬豸?
行至河谷涧,却无一人在家,半柱香的等待依然未见无觞老者。无奈先且回家去。
刚走过西城门,巽风迎头撞上,语气严厉的说道,“叫你不要多管闲事,非是不听。都说过咱们执令使只负责皇亲国戚和王公大臣之案件。其余的不归我们管,也不允许管。赶紧与我回执令司一趟。”
“是……”
云川从巽风的脸上看出来了担忧,如此必定是事态要紧。难道身为执法办案之人,执法办案还要有所区分,见危不救,冷眼旁观,只要事不关己,就得高高挂起吗?云川反复地质问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