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李景逸第一次到满月宫,这里是先前圣母皇太后为妃是居住的宫殿,从前他想见母妃只能靠偶遇,从来没有入得满月宫内,就连那时他来求取玉佩赔给李清稚的时候,都没有得到应允见母妃一面。
虽然他感觉今日里圣母皇太后有些不一样,但这时候,他已经完全不再奢望圣母皇太后能对他有一丝舐犊之情。
李景逸刚刚踏入门口便闻到一股清香,细细嗅来应是桂花的香味,他有些欣喜道:“是桂花,玥柔姐姐好雅兴。”说完,他便几步上前去寻了桂花树,细细嗅了。
长孙玥柔莲步轻移至李景逸身边道:“陛下,这是姑母与先皇亲手栽种的,已有十年树龄。”
李景逸不解地笑道:“玥柔姐姐天天与这两棵枝繁叶茂的桂树擦肩,为何朕遇到你时都不曾闻到一丝桂花香,朕这会儿才刚站下,衣袖之间已经沾染了很多桂花香。”
长孙玥柔道:“臣女离开寝宫的时候都会沐浴更衣,然后刻意撑伞避开这花瓣儿飘落,所以沾染不了香气,陛下也就闻不到。”
李景逸继续问道:“姐姐为何要刻意避开这花瓣儿,落在身上也无妨,只是沾染些香气,也没什么不好的。”
长孙玥柔抬手指了树干道:“这桂花气味虽香,有时却也掉落一些枯叶小虫,若是没及时发现,在姑母,在陛下面前都算失仪,所以,臣女宁愿避开一时,回到这满月宫,独自一人时再好好欣赏也不为过。”
李景逸抬脚伸手晃动了几下粗壮的树枝,长孙玥柔后知后觉抬起衣袖去挡,略微迟了一步,花瓣枯叶等落了满地也落了长孙玥柔满身。
秀儿急切地上前,替长孙玥柔抖落了衣袖上的花瓣儿枯叶,小心翼翼,怯生生地瞪了一眼李景逸一眼。她最看不得自己小姐被欺负,可眼前人是皇上,只能默默退到一边儿。
李清稚最喜欢吃桂花糖,李夫人陈氏厨艺了得,她封的白糖桂花甜而不齁,作为心糖,别有一番风味。
李景逸看了这颗桂花树,心想,若是移栽到丞相府里扎根,总比留在满月宫遭人嫌弃好。
李景逸笑着凑近长孙玥柔的脸,他的呼吸均匀地喷洒在她的脸上,这是长孙玥柔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看除了血亲之外的男子,尽管这个男子一脸稚气未脱。
李景逸以为长孙玥柔会躲,没想到她就这样站在原地没有动。他心中对她的厌恶更甚了,明明两个人都没有感情基础,居然如此亲密地动作都可以接受。
长孙玥柔看着李景逸的笑容还是如此稚嫩,倒是隐隐约约也能透出几分李景安成年男子的俊郎,想必等他到了李景安的年纪,也会是一样甚至是更甚。
可此刻,站在长孙玥柔面前的是比她小三岁的李景逸,等他到李景安的年纪,她就已经二十有二了,长孙玥柔就这样一直看着李景逸。
李景逸维持着笑意道:“玥柔姐姐,你看,这是什么,如此,姐姐可算是在朕面前失仪了。”
这一声姐姐她受得有些委屈,一阵风吹过,桂花再次飘落,这次大多都落在了李景逸身上。他抖落了自己身上的桂花瓣儿,有一瓣儿卡在了发丝里,长孙玥柔下意识的伸手替他拿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