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皇后位居六宫之首，身份和地位就摆在这个里，这些年来哪里受过这等气，当既瞪着眼睛，脸色铁青的看着底下的贤妃。
贱人，居然敢如此无视我！
贤妃这翻举措在皇后看来是挑衅，在李云欢看来却不是如此。
比起挑衅，她此刻的样子更像是——无所谓。
就像她自己所说的那般，她存活于此也不过是苟延残喘，所以过的好过的差，会不会得罪人，这些情绪在她看来都不甚重要。
所谓哀默大于心死大概也就是这样的吧。
辨别清楚的李云欢忍不住皱了皱眉。
这样一个连生死都置之度外的人，真的会废大把的功夫与时间去秘密研制这种复杂的毒药吗？
李云欢心里的答案是否定的。
“白羽。”
皇帝瞥了李云欢一眼，见她一副神游天外的样子索性略过她，直接看着查出线索来的白羽。
“回皇上，这是臣在贤妃宫里查到的罂粟。”
这次同去的人除了将贤妃请来之外也没忘了将证据一一拿来。
“李大夫你来瞧瞧。”
皇帝眼神轻巧地扫过那一盒灰黄色的药草，也没伸手，反正他也看不出什么东西，索性让李云欢上前辨认。
“的确是罂粟。”
只要闻到这独特的香味，不用细细检查李云欢就知道白羽他们说的是真话。
“这药草可是由太医院开的？”
皇帝偏头看着站在角落恨不得将自己缩成一团的老太医问。
“回，皇上，不，不是，贤妃娘娘体弱，这些年所用的一直是温补的药物，实在用不上这罂粟。”
老太医说完之后便跪趴在地上浑身颤抖不敢抬头。
“你怎么说？”
其他人听了这话，脸色一下子复杂了起来，所有人都将目光聚集在那孱弱的女人身上。
“臣妾偶然间发现这药草有止疼的功效，每当天阴腿疼的时候就拿出来治一治身上的老毛病。”
贤妃轻咳了两声，松散的发髻顺着她的动作滑落下两缕青丝，柔柔顺顺的搭在脸上，凌乱之中自有一种孱弱的美感。
大概是她的状态太过无害，皇帝便不再逼问，而是目光灼灼的盯着李云欢，似乎在问她是否真的有这么一回事。
“是的，罂粟的确有止疼的功效，只不过此药不能常用，否则会上瘾，一旦停止使用，整个人都会垮掉。”
李云欢的话因刚落，原本站在贤妃旁边的丫鬟突然就带着哭腔说：“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娘娘这些日子吃这一味药越来越频繁，有时甚至会出现晕厥的情况，难道都是因为上瘾导致的？！”
小丫鬟一边说一边抽泣，满脸的焦急和后怕足够所有人看明白她心里的担忧。
“呜呜呜，娘娘，是奴婢害了你，听着你的话，由着你吃下这些药草，一株接着一株才把你的身体害成了这样！”
小丫头一边哭一边扇了自己几个耳光，悲泣的模样，可谓闻着伤心，似乎多问一句都是罪过。
“皇上，这不怪娘娘，她早年生六皇子的时候就留下了顽疾，前些年操劳过甚更是伤了身体，时不时的就会头疼脑胀，吵着要吃这一味药压下去，是奴婢没有看顾好娘娘，您要怪就怪我吧！”
小丫鬟一边说一边磕头，悲泣的样子几乎将殿里所有的人感染。
“去瞧瞧。”
皇帝招了招手，示意李云欢上前把脉。
他虽然没有开口表态，可这一番举动明里暗里便足以表达他心中的怀疑。
“谢皇上。”
贤妃点头，木偶一样提起自己过长的衣袖方便李云欢探寻。
“娘娘的确长期服用。”
李云欢感觉了一下之后就往旁边撤了一步，将位子让给宫里的太医。
在老太医如出一辙的点头之后事情似乎就有了定论。
“如今天气渐渐暖和了起来，你也不要一直窝在宫里，记得多出来走动走动，晒晒太阳。”
皇上看着不远处虚弱苍白的女人叹了口气，心中的愧疚压的他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谢皇上。”
贤妃在丫鬟的搀扶下起身行大礼，却在站起一半时怦然倒地。
“娘娘！”
原本还算镇定的小姑娘一下子慌了起来，抱着贤妃便开始哭喊，两个人一起倒地的动作太大，原本装在丫鬟袖兜里的东西咕噜噜的滚到白羽脚小。
这是——
原本因为自己找错了人而苦恼的白羽挑眉，俯身捡起那个小东西。
“别慌！”
李云欢将哭的不成样子的小丫鬟推开，飞快的往贤妃的人中虎口处各扎了一针，又在那些不知名的穴位处揉捏了好一会儿地上的人才悠悠转醒。
虽然他她能性的喘着粗气，可那毫无波澜的眼神，枯槁的面容足以李云欢明白——她没有生气了。
虽然她还活着，可她已经没有了活下去的欲望！
“你……”
李云欢看着这样一双死水般没有波澜的眼睛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而这时白羽却是大叫了一声：“李大夫”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李大夫，你看。”
白羽一边说一边从袖子里掏出一个磁盒，献宝一样小心翼翼的递给李云欢看。
瓷质精细，入手细腻温润，盒面上栩栩如生的绘着三朵白山茶，边框处还用金粉仔细的标着边，一看便知非同凡响。
“这——”
李云欢越看越眼熟，连忙从袖兜里掏出那个原本在自己手里的盒子，两者放在一处细细比较，无论是材质做工，还是笔法风格都大同小异，明眼人一看就知他们出自同一个人之手。
“这是哪里来的？！”
李云欢刚问完对话就意识到自己说了一句废话。
果不其然白羽指着那还抱着贤妃的小姑娘说：“这是方才从她身上掉下来的！”
“我，我没有！”
小姑娘哽咽了一下，立马摇头否认，可那下意识往兜里掏去的动作却不打自招的证明了她的心虚。
“拿上来我瞧瞧。”
正在这三人对峙之时，高堂上的帝王发声了。
别无选择，李云欢依他所说的将东西呈了上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