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也没什么好听的了,正好我想试试现在自己到底有几斤几两的能耐,上去一把就把车门拽开了。车里的几个人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了一跳,二毛一看是我,满脸地戏虐:“呦,这不是跟老杂毛来的那个小叫花子嘛,刚才还有人找你呢,想不到没等爷爷们去找自己送上门来了,正好抓了你去领赏。”说着几个泼皮下了车,成三角之势将我围了起来。
要是以前超过两人我肯定会撒腿就跑,毕竟好汉不吃眼前亏,可现在不入虎口,怎能知道我是不是好猎人。所以心里虽然有些紧张,我还是握紧了拳头准备跟他们斗上一斗。
我指着疙瘩男:“你们少他妈跟我废话,我搁在床底下的钱是不是你拿的?”
疙瘩男根本就没把我当一回事,说道:“是老子拿的,怎么啦?”跟他们没什么道理可讲,今天要不我揍他们一顿,要不他们揍我一顿。万事先下手为强,我抢先一步,牟足了力气照着他的脑袋就是一拳。疙瘩男本能一躲,不过没躲彻底,被我打了个侧脸,只见他平地成抛物线飞起,“咣”地一下砸到车上,连我都能听到骨头碎裂的声音。疙瘩男登时失去了抵抗能力,只剩下连绵不绝的惨叫之声。
没想到我现在这么强,那还客气什么。我一把抓过二毛劈头盖脸地就是一顿猛揍,不一会儿就把他脑袋打得跟猪头一般。秃子算是机灵的,一看根本不是对手,撂下他的两个狗友,撒丫子就跑路了。
我对他没兴趣,就没去追。我掐着二毛脖子问他:“刚才你说谁找我?”
二毛的牙被我打掉了四五颗,说话不太利索:“没有,没人找你,都是我胡说八道的。”他的脑袋摇得跟个拨浪鼓。对付这种人,没有心慈手软一说,我从裤腰里抽出了昆仑木,照着他的膝盖就是一棍子,这条腿算是废了,以后村子里肯定又得多出了个瘸子。二毛疼得差点昏死,赶忙求饶:“哎呦!别打了,爷爷!我说我说,是几个道士要找你,现在应该是奔彪子家去了。”
道士找我?我心里画着弧。哪里来的道士?随山派已经被灭门了,不可能是他们。难道是茅山的?我心里一惊,该不会是来找梅丘子的吧?昨晚吃饭好多人都在,我编故事的时候可没少给梅丘子安加罪名。他们要真是来找梅丘子的,我指定是凶多吉少。张老道好像说过他们是黑茅,无恶不作,下手黑着呢。幸亏今天早晨我去了黑大个家,躲过一劫,要不然岂不被他们堵个正着?
我又问二毛:“你他娘的跟他们说了什么?”
二毛被我打怕了:“爷爷,我没敢跟他们多说什么,就是说您可能在彪子家。”不用想,这小子肯定是把他知道的都泄露给茅山的人了,我“啪啪”又给了他两个大嘴巴,吼道:“还有别的没有?”
“真的没有了,求求爷爷快放了我吧,我不行了……真的不行了……”说着,他的下半身就开始不听使唤屎尿齐流了。
刚才把秃子放跑了,说不定他会给黑茅的人报信。没敢再多耽搁时间,我先给他俩搜了个身,加一起才搜了不到二百块钱和半盒烟,然后赶紧上车准备跑路。也不知道这几个杂碎有没有把车子搞报废了,试着发动了几下,还能开。我警告了二毛再敢去找月娥就打断他的另一条腿,他连声诺诺。
很想回村里看一眼,可现在自己的小命都有可能不保,就顾不上他们了,希望这帮杀人不眨眼的家伙别像进村的小鬼子一样为难老百姓。一分钟都不能多呆,发动了车子,我一溜烟地向城里奔去……
路上,我想了许多。自打火车站邂逅张老道之后,一直以来都没得好,似乎总是在生死的边缘上来回穿梭。以为从地仙村逃出来,就平安无事了,又他娘地被黑茅盯上,今年也不是我的本命年,怎么这么倒霉?
正烦躁着,前方马路上忽地窜出一人。我开车技术本来就不好,注意力又不是特别集中,突发此变故,本能地踩了一下刹车,可反应速度还是慢了。只听“砰”地一声,将对方撞得躺在地上不停抽搐。
我的脑袋当时就大了,无证驾驶再撞死个人,被警察逮着了不枪毙也得判个几十年!我哆哆嗦哆地从烟盒里抽出根烟,点了好几次都没点着。四处看了看周围,马路上旁无他人,也够宽阔,怎么突然出现个人,不会是碰瓷的吧?就算碰瓷也应该找个人多的地方呀。对那帮修魔修仙的还好说,对这普通老百姓肇事逃逸不是我的风格。我硬着头皮下了车,再看这个人蓬头垢面躺在地上哼哼唧唧的,一身道袍破碎得快成了门帘子,敢情还是个道士。他的手里还紧握着个大铁钩子,再仔细一看,这不是梅丘子吗?他能从后山的九宫迷魂阵里逃出来,这小子的命可真够硬的!
一见是梅丘子,我不由得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管他哼唧不哼唧的,上去又补了两脚:“梅丘子,你他妈的可别跟我装死啊,赶紧给我起来!”
梅丘子双眼浑浊,一点也看不出他之前的凶狠劲。他没搭我的话,只是自顾自地呻吟着:“疼……疼……”。
我这才想起,之前梼杌拍了他天灵盖一巴掌,不会是把他打成了傻子吧。梅丘子本来就智商不在线,要真是这样,那他以后不彻底成了傻子了吗?这厮作恶多端,我自然不会管他,想都没想,就把他拖到了野地里任其自生自灭。
这辆车别看成色不太好,还挺抗造,我将车子打着了火,又点了跟烟,长呼一口气,心里的罪恶感减少了许多。长这么大,我也积累了些许人生经验。其实跟坏人打交道要比跟好人打交道容易。因为你知道他是坏人,没什么心里压力,坏人恶你就要比他还恶;可是跟好人打交道就不太好对付,中华民族有一种东西叫做人情世故,里面的弯弯肠子太多了,劳心费神还有可能人财两空。月娥不是刚刚给我免费上了一课?她算不得坏人,可他娘的比坏人还让我窝火,然而我又无可奈何。
至于梅丘子,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黑茅那帮小鬼子不是已经进村了嘛,他们找不到我指定会来追,进城里的大路就这一条,发现了梅丘子算他命大,如果发现不了也是他咎由自取,而我也属于替天行道了!这么一想,我的心里舒缓了许多,双手抱拳冲天说道:“老天爷,你不用感谢我,要问我的名字叫什么,请叫我——人民的好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