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店老板在见识了德蒙与雪芙的厉害之后,立刻醒悟过来,知道了他们两个绝非是寻常的好欺负的年轻人,二话不说将令牌还给他们了,并瑟瑟发抖之下,将案犯房间告诉他们了。
惨遭杀害的第一位倒霉蛋是在三楼的一间房,那里有明显的标记,说是上去了就能找到,德蒙和雪芙如旅店老板告知的,来到了三楼。
在旅店三楼里,长约十多米的走廊里全部房间都紧闭着,唯有可怜巴巴的壁灯有注意到他们的来访,给他们拉出一个长长的影子到墙壁上。
三楼前后大概有十来间房,布局相当地有趣,并非是井然有序地一间一间正对着顺排下去,有的是这里有一间房间,然后隔了好些距离再有一间,有的则是两间房紧邻着,那距离近得让人不免怀疑里头的空间是否足够一个人居住。
“好像完全没有人在!”
雪芙眨了眨眼睛,疑惑说道。
“或者都出去了吧!或是在下面被打趴躺着不醒人事。”德蒙撇了撇嘴回道。
长长的影子,昏黄的灯光,走廊从一侧的黑暗延伸到另一侧的黑暗,旅馆遽然间看起来很大。然而,尽管这么大,却半点人的气息都没有。纵观前后,聆听四周,丝毫没有人为的声音出现。
呜哇……还蛮吓人的,雪芙想着连忙搓着自己的手臂,不知道为何她今晚一直感觉到飕飕的冷风,自己的身体也跟着莫名发冷。
是这样吗?愈是接近那个倒霉蛋的地方,他的冤魂愈是作怪得厉害……恐怖故事的发展……她十分天真无聊的想道。
“那个……不赶紧吗?”
想着之际,她小声提醒着旁边的德蒙。
从气息来感觉,他们要找的那间房间就在右手边前面一点的那门口边上已经坏掉的第二间,远远就能瞧见那房间的门上也挂着一个‘勿要进入,格杀勿论’的牌子,旅店老板说的明显标记,该就是这个了。
“走吧!”
德蒙点点头招呼了一声雪芙后便大摇大摆地走去。
“噢~~”
而雪芙则是轻声轻气地应上一句后,鬼鬼祟祟地跟了上去。
鬼头鬼脑的雪芙与随意得像是在自己家里的德蒙,两个人现在的样子有着鲜明的对比,而一旦对比起来就怎样看都是一对滑稽的组合。而正是因为着实滑稽过头了,倒霉的雪芙再度惹来了德蒙的生气。
“你在搞什么呢!”
德蒙瞪着眼对着雪芙喊道。雪芙停下脚步眨了眨眼睛,不明他干嘛又生起气来。
“怎怎么了?”
说话也十分心虚,而为何自己无缘无故会心虚呢?可怜的雪芙完全不知道。对于德蒙老是没由来的生气,她本是习惯了才对,毕竟相处了好些时间了,也明白他的生气也就发发脾气而已,说上几句之后人就会没事,算不上真的在发火。
她很清楚德蒙的性子,只是清楚归清楚,自己则是每一次被这样吼上一句的话,她下意识地脖子缩了缩害怕起来。每一次都这样,每一次都如此重复着,回话结巴,胆子猛然间缩得比豆子还小。
不对,这样好像算不上害怕,不过这不是害怕,又算什么呢?不理解的行为,不理解的德蒙。
“干嘛弄得好像我们进来是偷东西一样,走起路来还踮起脚跟。”他没好气的回答道。
“这个…..”雪芙眨了眨眼睛。虽然没打算偷东西,也没那个’法’在约束着,但非法入侵也不算小偷行为么?她是如此想的,只不过她认为眼下还是不要回他嘴比较好,顺着德蒙的意才能安全上垒。
“职业习惯职业习惯啦~”
雪芙挠了挠脑袋嘻嘻笑着。
“你以前的职业不是流浪者么,什么时候多了个小偷呀。”德蒙翻了个白眼。
雪芙咕噜咕噜地转了转眼睛。
“这个嘛,流浪起来在找吃的时候也得偷偷摸摸的嘛!”
“没准儿你以后毕业了,用不着当一名救世者,考虑去当个职业盗贼都能混口饭吃,再也用不着在去流浪了。”
莫名其妙的生气,又莫名其妙的对话,不得不说德蒙情绪漂浮不定,有时候是又鸡婆又爱乱发脾气。
雪芙自顾自地在德蒙身后很认真地点了点脑袋,接着对着德蒙的背影扮了鬼脸。
“我说......”
!!!!!!
“你在干嘛?”
德蒙皱起眉头。
突然间,德蒙回头的一句问话,差点把正在扮鬼脸的雪芙给吓个半死。
只见雪芙整个人绷得紧紧的,眼睛竟也瞪得大大的,右手摸着自己的右脸颊,要说多搞笑得又多搞笑。
“没......没什么呀!”
雪芙觉得自己额头有大大的汗水在留下来,但她还是绷着自己的脸尽可能装作‘没什么’的样子。
“真的么?”
德蒙眯着眼,显然不太相信雪芙的鬼话。
“真的真的,没什么啦!”
为了自己的脑袋着想,雪芙赶紧收起自己经过千锤百炼才装起来的样子,二话不说就跑到德蒙的前面去,站到了他们要去的那间房间前面。
“快点快点,不是说要进去看的吗!”她装模作样对德蒙扬扬手催促道。
好可疑好可疑,可疑得出奇,德蒙眯着眼睛想道。
“懒懒散散的你,什么时候变得积极起来了。”
“哪有,我一向都是很积极,平时你自己懒散而已啦。”
雪芙打着哈哈继续糊弄着德蒙,当下不管怎样还是先蒙混过关比较要紧。
“啧!”
站在房间外,乍看之下与别的房间没什么个两样,门扉同样是富有‘年代感’,表面上有许多乱七八糟被尖锐利器划过的痕迹,有些地方甚至发霉起来,也有一些意义不明的文字,不像咒文也不像所熟悉的通用文字,硬要说的话就是一些小孩子涂鸦。
而与其他房间不同的是,从门外便能感觉到,里头有什么在,很浓郁的很沉重的诡异气息,并且比白天时候感觉到的要浓郁清晰多了。这些,整层楼其他的房间都没有,唯独跟前的这间房间有。
德蒙也说不出这到底是怎样的一股气息,直到现在他也想不到该称呼‘它’叫什么才合适。
或者叫‘死’了一样的气息?
算了,叫什么都好,一看究竟再来做打算。
“小心点!”
德蒙认真地对旁边的雪芙吩咐了一句,接着扭开门。
一声’吱呀’的声响,门扉露出了一条小小的缝隙,顿时间德蒙与雪芙两个人不约而同都打了个冷颤,一股寒意袭来,全身上下的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
“真有趣耶!”
德蒙笑的很开心,也很危险。
雪芙有点担心害怕的抚摸着自己的手臂。
将门整个都打开了,俩人都朝着里头望去,景色一目了然。
.......
.......
“什么都没有嘛!”
是的,正如雪芙所说,房间里头什么也没有。
没有床没有椅子没有桌子没有窗帘没有灯没有风扇,完全就是空无一物,只有深邃又粘稠的黑暗填满整个空间。
说实在,德蒙有点失望。
本以为在诡异的房间里头能够发现一些诡异的事物存在,然后这诡异的事物很理所当然地指引着自己去破寻近日的连续杀人案件。不奢求是直截了当的破案关键,给自己一点点线索他也就满足了。
看来自己想得太天真了,这完全就是无聊透顶,且浪费力气的行程,德蒙失望的想着。
“不过那股不舒服的气息还在耶!”
雪芙在房间里头嗅了嗅鼻子说道。
“不用你说,我也知道那股令人不安的气息还在!”
并且无处不在。
进来之后,德蒙就已经发现,这个空空如也的房间不止有彻底的黑暗,还有那股如泥潭般使人不舒服的诡异气息在。
它与黑暗混为了一体,与这个空间融为一体,从外头用五识感觉的时候那股气息是一个单独存在的‘个体’,但进入房间后则是化成了整个空间。
还是很难形容究竟是怎样。举个例子说明,形象点的话,就是说‘它’从一股气息变成了一个空间。德蒙和雪芙进入的并非是老旧的旅店的三楼其中一个房间,而是从跨入门槛那一刻起就已经踏入到另一个或‘活着’或‘死了’的空间当中。
就像是远看是一头巨大的鲸鱼,自己则踏进了它的肚子里去。
“那......现在怎么办呢?”
面对什么也没有的地方,貌似要做什么也无从下手,理解不了这股气息究竟为何物,也找到恰当的方法去应对。
雪芙看得出德蒙也是拿不出解答的方式来,光站在房间中摆着很无聊的表情。
他大概在想什么吧,毕竟他喜欢在想事情的时候摆起这张脸,也许什么也没在想,只是在恼火着,因为平时他都是这个表情。
几响过后,德蒙像是放弃了一样开口。
“算了,看看会不会瞎猫撞着死耗子了。”
德蒙拿出了一张大约巴掌大的纸扔在了地上。
“很不爽,所以打算扔些垃圾在这里?”
雪芙好奇地问道。
“没有,上面写了‘白痴雪芙,到此一游!’的几个字!”
“真的?”
雪芙惊讶地问道。
“不信你去看看就知道!”
听到德蒙的话,雪芙想了想还真打算去捡起那张纸看看是不是写了那几个字,不过她走出了两步屁股就被狠狠踹了一脚,整个人都摔倒在地上。
“好痛耶!”
雪芙扯开嗓子大声抱怨道。
“你这白痴还真以为我写了字上去呀!我只是打算用用术法和阵法看有什么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