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被这头变态肥狼指挥工作,德蒙很不愿意,不过既然收了人家两百多的金币,他也不会随意糊弄混过去,德蒙决定第二天就前往那第一位受害人的旅馆去看看。
将自己的打算告诉了雪芙,她惊讶地回答道:“都这么久了,还能找到什么吗?”
“那倒不会,昨天你没听那头肥狼说么,那地方由于死状太过有趣,被发现之后就被保护起来了。”
“啊?昨天有说过这回事么?”
雪芙歪着脑袋想了想,可脑子里浮现的只有那香喷喷的,直到自己等人离开了,都没机会尝到的美食。离开之际,她还心有抱怨,这位大人物真不厚道,咱们来都来了都不请咱们吃一顿饭。
其实说也奇怪,这地方每天都死人,不太可能因为发现一个死状极为的倒霉家伙,就立马保护起那间房间不被人再进入。当听到这个消息时候,德蒙立刻产生了怀疑,那头肥狼好像自那位受害者出现后,就知道接下来会有更多的事情发生,他仿佛知道这一切并打算利用这一切策划一些事情,而这些事情当中打算将自己等人牵涉进来当成玩具。
“这事情有这么多古怪,拒绝不就好了嘛,昨天我看那位城主大人,也是个坏家伙!彻头彻尾的坏家伙”
“这可不行,两百枚的金币耶,怎么能就这样让它跑了呢。”
“你明明一大堆钱……”雪芙嘟囔道。
“我有一大堆钱,可不代表我嫌弃有钱赚呀!算了,不管那头肥狼在盘算什么,看在学院的老家伙的脸,晾他也不敢做太出格的事情。”
于是乎,德蒙奔抱着这种心态带着才大清早就开始抱怨着‘很困很困’的雪芙朝着头一个案件始发地去。
雪芙打着哈欠说:“…..这也算是没头没脑的去撞嘛!”
“……”
穿过了好几条街,抓了好几次见着人多又看似很有趣的地方就打算跑过去的雪芙,期间遇到好多好多的对于他们两个‘黑白双煞’的样子感到很有趣,而送来了诡异眼神的家伙,他们那眼神让德蒙越走越感到浑身不自在。
“真是麻烦到要命!”
雪芙在旁不解:“啊?什么鬼?”
黑色的头发,个子对比起同年人要稍小几分,五官较别人的粗犷和轮廓分明,要柔和得多,完全就是东方人才有的特征,这样的自己在人群中本来就相当引人注目,自始自终都如此,他都已经习惯了,不过眼下再加上雪芙,引人注目的程度更甚以往。
走到哪里都吸引其他人的注意,而别人看过来的眼神比起以前多了几分微妙在。
德蒙知道这个微妙的原因所在,瞥了一眼旁边与自己并肩同行的雪芙。
这个城市里头的人皆是见多识广,很了解乡间传说的小故事,因此了解纯白的发色所代表的意义。
不详与厄运。
危险的傢伙特喜欢往危险的地方栽进去,那些投来视线的家伙光是停留一下子倒好,但由衷希望不会有无聊的人跟着自己就行,德蒙如此祈望着。
大约花了大半个小时,德蒙带着雪芙来到了城南区的那家旅店。
这是间富有‘年代感’的旅店,光从外饰就能一清二楚,破旧得很,看着就知道好些年没进行过维修,乍看下去真叫人怀疑这旅店究竟能不能住人。不过看似年久失修,但是德蒙他们刚到停留了没多长时间,就留意到陆续进去与出去有好几波人,事实证明,这是一间正常营业当中的旅店。
德蒙与雪芙俩人站在路旁较为偏僻的地方,眺望着这家不应该有很多人住,却事实上人很多的店。这地方向来都是对他们这种年轻人不太友好,尽管自己带着那头肥狼的令牌,但也肯定会被找麻烦的。
怎么办才好呢?
德蒙向来讨厌麻烦,自己如此直接撞进麻烦堆里头,完全不像他的作风。可倘若不进去,根本就无从谈起去探寻了。他在路旁烦恼不已,不停抓着脑袋,头发本就乱糟糟的,几番下来越发像个鸟巢。
雪芙没怎么理会德蒙在旁懊恼着,难得不说话安安静静的陪在德蒙的旁边。这可是真够出奇的一刻。爱唠叨说话,嘴巴停不下来的傢伙,竟然出现好些时间能不说话,出奇出奇,过头的出奇。不过德蒙没多大功夫理会她就是了。
过了好些时间,大概十来分钟左右,不耐烦的德蒙终究想不到什么法子既可以回避麻烦,又能顺利找到那房间,索性带着自暴自弃的心情回过头来望了望从刚才开始就有些古怪行为的雪芙一眼。
“你在干嘛呀!”
德蒙没好气地看着雪芙。
她就像一只小狗一样,在边上皱着鼻子在嗅着什么,眼睛闭起来十分专注的,可那嗅来嗅去的举动像个白痴一样。
雪芙闭起眼睛,皱了皱鼻子:“好像有什么在?”
有什么在?有够糊里糊涂的说法。这地方除了一群邋遢的人聚集在附近,散发着属于他们的臭味以外,德蒙实在不明白雪芙口中那个’有什么在’指的是什么。更何况,要是真发现了可疑的‘什么’,不应该是两眼注视着四周尽力着寻找这个‘什么’在哪儿吗?或是把神识放出来,将周遭的情况都揽括在自己的神识当中,逐一地寻找出这个可疑的‘什么’才正确吗?
这个仿佛是从远处飘来诱人香味,动动鼻子迫不及待地寻找这香味来源的动物行为,绝不像是找到了有价值事物所表现出来的模样。
突然,德蒙想到了另一种可能性,脸黑了下来:“别告诉我,你其实是肚子饿了吧?”
雪芙睁开了眼睛,疑惑的看着德蒙:“你没发现么?”
“我可没瞧见有好吃的!”
这次轮到雪芙露出没好气的表情。
“我又不是整天想着吃的!”
难道不是么?德蒙用着理所当然的表情回应着她。
这倒把雪芙弄得怪不好意思。
她自认是有那么一点,就一点点而已,自己的确挺常想着吃。早餐过后盼着午餐,午餐之后就惦记着下午茶,满足一顿下午茶了,就耐心等待丰盛的晚饭,之后想当然就是小小的零食解馋,最后的最后是慰藉大半夜闹不停的肚子的宵夜呈上。但这也仅仅是偶尔,偶尔想着而已,并非无时无刻。虽然德蒙的眼神否定了雪芙自己内心的反驳,但事实上,这次是比真理还要绝对的事实。
雪芙跺着脚,不满的说:“你认真感觉一下,真的有什么在啦!”
事实上,她的确是发现了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存在在附近。那东西盘绕着,或说是寄生在离自己不远处的某个地方;她无法明说这个奇怪的’什么’是怎样的东西。只是,她敢拍着胸口打包票,这个存在肯定是有别于这个城市‘常识性’的东西。
“所以,你想说什么?”
德蒙不耐烦的问道。
“你仔细的感觉下啦,我也不知道这个是什么来着,只敢说这个东西明目张胆地在附近占据了一个地方,散发着一股很难察觉到的气息。”
雪芙焦急地说道。
德蒙将信将疑地看了雪芙一眼:“要是被我发现,你是在骗我,等下就要你好看!”
非常人的眷顾者也许能够察觉到常人所无法发现的事实,这不得不让德蒙认真对待雪芙模糊指明的那个‘什么’了。他闭着眼睛放开自己的五感去感应附近的一切东西,毫无遗漏地将所有的所有都揽括在自己延伸而去的感知当中。
离自己不远的是一群落魄者,边上有许多的垃圾,街道两旁的建筑内有好些人在,气息很微弱,却胜在人数多,能让他发觉到;街边凋落枯萎的树木随着微弱摇摆,少之又少的树叶飘落到地面上化成新的垃圾,没人会清理随风飞离到更远的地方、成为城市中一道微不足道的碍眼的景线;有为数不少的人往这边走来,也有为数不少的人在远离这个地方,更多的人失魂落魄地呆在这个地方提不起劲儿摆脱现状,他们也许会颓废一天半个月,也许一辈子都这样,但是这些现在无关重要。
神识收紧,有意识地将没必要的东西过滤,将日常的那部分忽略掉,更加专心、更加专注地去感受、寻找比这个不正常的地方更加不正常的那部分。
“!!!”
然后,很微弱的那股诡异的气息被发现了。那是一股弱小得可怜的气息,轻微到仿佛在极度喧闹的环境当中一只蚊子扇着翅膀。德蒙不敢相信居然就离自己不到百米的地方,更准确地说就在自己旁边稳稳当当的扎着根。
那是……什么鬼!
这是德蒙从未遇到过的奇怪东西,给人的感觉仿佛‘死’透了一样,毫无一点生机。
不对,不是死透!
德蒙闭着眼睛,有些不敢相信,这个东西就藏匿在生气勃勃的世界当中不断侵蚀着这个世界,并肆无忌惮地将这个世界的‘生’吞噬。
那的确只能用’什么’这种模棱两可的说法去形容了。它根本不具有任何实体的东西,非生物非死物亦非虚像,更像是有如空气呀风呀光线呀声音呀气味呀,这一类形似的客观的存在。
德蒙睁开了眼睛,望向那个东西所在之处:“啧啧啧,这么明目张胆告诉别人‘有什么在这里哟’,是明摆着把我当成白痴吗?虽然会省不少功夫,可这样子被耍,好不爽。”
是巧合吗?还是必然呢?暂时无法判明,总而言之,德蒙觉得自己被耍了一顿。
雪芙带上疑惑顺着德蒙的视线看去,所注视的地方正是他们打算要去的旅店,一座只有四层楼高,多年没有得到维修整理的老建筑,进进出出是奇怪的人,居住离别的是危险的傢伙,总而言之他们的目的地有着有趣的东西在。
雪芙带着询问的目光,回头望着德蒙:“是那里喔?”
德蒙心情好上了不少,露出了笑容:“是呀,真高兴能这样说!”
“那......现在怎样?”雪芙歪着脑袋问道。
德蒙双手抱胸,嘴角浮现出微笑。这是一个有点危险的微笑。
“这个嘛......今天就去找找麻烦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