钓客食府东边,向着河堤路开口的小巷里,临街的平房后面,商业步行街管理处三层办公楼。
楼门口管理处硕大的不锈钢牌子边上,挂着十度公分宽,半米高,很有钓客食府特色,不起眼的黑木牌子。
周蜜枣红色的小迷你,停在巷口正好是十一点半,居小妹下车一路小跑上了三楼。
到了三楼也不往东边的办公室去,直接拐进了西边飘出油烟位的培训中心。
和小楼略显陈旧的外貌迥然不同,三楼的培训中心敞亮而且干净。
整体打通了的半层,有三百平米大小厨师培训间,中间一长溜不锈钢台面的操作台,这时只有萧鸿轩一个人围着围裙切着菜。
身后高脚凳坐着大冯红军,“咔呲咔呲!”啃着根红萝卜。嘴里有些含糊不清说着话。
“你赶紧嚼吧嚼吧咽了再说话,嘟嘟囔囔的,谁能听清了”
低着头正和冯红军说话,猛不防,居小妹从身后扑了过来,拦腰抱紧了,“三哥!”
哗哗啦啦的泪水就打湿了萧三哥的肩头。
萧鸿轩直起腰,紧皱起了眉,闭着眼叹了口气,睁开眼给冯红军丢了个白眼;“吃吃!吃。配菜的萝卜都让你吃了,还不赶快去食府后厨拿两根过来。”
终归当了几年领导,冯红军比起从前脑子活泛多了,被莫名其妙的呵斥了,陪着笑,猛点着头默不作声的就出了门,脚步踢踏作响下了楼。
“好了,放手吧!”
放下了手里的菜刀,轻轻拍着居小妹紧扣着的小手。
鼻音浓重的应了声;“嗯!”放开了手,等三哥转过身,就又想往三哥怀里扑。
“坐好了!”板着脸把居小妹按坐在方才冯红军坐着的高脚转椅上,萧鸿轩退后两步,双手抱在胸前,摇着头叹了口气。
“哎!你呀,还真是太嫩了。
也好,言传不如身教,和人精面对面较量,上几次当就学乖了。”
居小妹听着三哥见了面也不问自己发生了什么,直接就说出莫名其妙的话,轻呼一声“啊!”,愣住了。
“别愣着了,说说吧,你被周蜜从嘴里挖出了什么。”
从冰柜里取了两瓶矿泉水,丢给小妹一瓶,笑意玩味的看着,眉头紧蹙,眼露困惑,不停地眨眼的居小妹。
“周蜜姐问我,三哥干嘛突然关注起她来了。”居小妹筛选过方才和周蜜姐的谈话,终于扑捉到周蜜姐以长篇大论的煽情做足了铺垫,所真正想从自己嘴里得到什么。
“你怎么回答的?”
“我实话实说,就是你早上跟我说的,受朋友之托照顾周蜜姐。”
看着居小妹一脸的无辜样,萧鸿轩曲着食指就想给她个爆栗。
居小妹被吓得紧闭上双眼。
“哎!大姑娘了。”萧鸿轩把曲着的手指伸开,轻轻点着居小妹的额头;“要多长脑子”。
小妹娇声喊了声“三哥。”
“现在知道你和江湖老手间的差距了吧!?
周蜜真要是卖了你,估摸着你帮着数完了钱,还要千恩万谢的感激她。”
缩着脖子,调皮的吐着舌头,居小妹已是将整个过程反思明白。
“陆清远喜欢琢磨人和事,长于谋划,周蜜算是他的高徒。
让陆清远捧上勾引副总的高位,借助我们几个的助力,实打实在商圈里摸爬滚打了几年,耍你,呵呵,还真就不要太简单了呦!”
“但是周蜜姐跟我说的话也都是,,,,,,,”
“闭嘴,她不说一大堆实话,怎么能取信你!?藏起一颗大树最好的办法,就是把它种在森林里。
和人交往,过于在意对方在过程中的表现,忽视了她所有的行为都是为了达成自己的目的,而他的目的绝对是利己,并不一定是利你,一味强调对方的付出,你就是个好坏不分的笨蛋。”
瞧着居小妹又皱起了眉,萧鸿轩没耐心的摆着手。
“算了,有时间了你慢慢琢磨。
周蜜答应加盟安居公司了吗?”
“答应了,但是提了个条件,要我也入股她的美容馆。”
眨了两下眼,萧鸿轩晃了晃脖子,笑道;
“好事,你答应了吗!?”
“我,我没当时就答应。”
没当时就答应周蜜姐,是有原因的,一来觉得要把安居公司做大做强,自己的时间和精力必然都要投入在公司,再要打理美容店,忙得过来吗!?
还有一条,没好意思当时就和周蜜姐说出来,没钱。
公司的资产自己无权挪用,向家里伸手,亲妈抛弃了重病的爸爸,席卷了家里的存款,耻于与她来往,而和大妈要钱,又张不开嘴。
居小妹家里的情况萧鸿轩一清二楚,既然有心让居小妹参与美容店经营,直接问道;“一百万,够你用了吗!?周一你过来一趟,我让财务提前给你准备好。”
“周蜜姐说五十万就够了。”萧三哥痛快的有点出乎意料,居小妹举着叉开五指的手比划着。
“就一百万,不能少了。
我和你哥入股的生意,每一个都要求拿到控股权,可不是为了当大股东威风,有什么好处,你这次和周蜜合作后自己揣摩。
钱不走公司账,算是我个人拆借给你的,投资盈亏你要负全责。”
萧鸿轩觉得自己都交代清楚了,拿起菜案上的菜刀又开始切菜。
两个十公斤水果包装箱,言国平一次就从办公室抱到了电梯里。
放下箱子,直起腰来,言国平伸手似乎要接过谢莹手里拎着的自己的黑公文皮包,手先是触到了谢莹露在衣袖外的腕部,向下滑去,感受着柔滑温润,手掌覆盖上了莹莹如玉的手。
“我自己来吧!”嘴里客气的说着,手稍稍用力,享受着软玉在握。
谢莹自然而然的向旁半转了身,拎包的手脱出了言国平宽厚的手掌。
笑着柔声说道;“还是我拎着吧。”
言国平让谢莹习惯了和自己身体接触,即花费心思,也有过一段漫长的过程。
谢莹刚上班的时候,每天言国平都督促着小组成员,赶在下午下把之前把当日的工作结束,为的是自己不会因故晚下班了,错过了和谢莹一起理由充分的并肩从公司走到地铁站。
从过马路时侧身护着,随手拉一下,到挤在地铁站通道,站在身后前心贴后背,,,,,,,,慢慢的,肌肤间的接触成了平常事。
最是让言国平欢喜的是雨天,最好是向晚突来的骤雨。
两人一把伞,风急雨骤,伞下一方小天地。
左手撑着伞,右边的身子错在她的身后,走路便有点歪斜,不时的,俩个人在伞下肌肤摩擦着,磕碰着。
一刻的时光,美妙的如一生一世。
谢莹熟悉的从言国平包里取出车钥匙,打开了后备箱,等着言国平把水果箱子放进去。
等着言国平先上车,解了门锁,谢莹拉开副驾驶的车门上了车。
言国平和迷恋两人间这样的无声配合,一个手势,一个眼神,传递的的信息比简单言语多了许多温馨。
“我自己来!”左手拦住言国平伸过来的大手,谢莹一面用右手扯着安全带,“咔哒”将卡扣卡上。一面客气的说道;“今天又要麻烦言主任,真不好意思。”
客户赠送事务所的礼品,每人一箱水果,在办公室谢莹打开看过,泛着青色的香蕉,拿回家还要放上几日才能成熟,因为不是自然成熟,吃起来会涩涩的,口感实在不怎么样。
当时就有心转送给同事,借口都找好了,自己坐地铁,两头路上还要步行走十几二十分钟的路,实在是拿着不方便。
言主任主动提出要捎上自己,关于从古城北部回最南边的家,为什么城西的自己家会是顺路,言主任很早前偷偷解释过,他在城西接了个私活,还再三叮嘱帮他保密。
驰出阴暗的地下停车场,眼前一亮,阳光端正的落在地面上,周围的景致清晰明亮,心情似乎也蓦然轻松愉悦起来。
周末的好处,少了上下班高峰时的拥堵。
言国平驾驶着奥迪a6,一路畅通,顺利的拐向了向西的主干道。
谢莹低着头一面看着萧鸿轩发过来的短消息,一面说道;
“言主任,你不用麻烦你送我到纺织厂,河堤路上有间钓客食府,你把我放到那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