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的工装短袖在周蜜凹凸有致的身上穿出了时装的感觉,挺秀的鼻梁上架着的墨镜添了几分帅气。
娴熟的驾驶着枣红色的宝马小迷你进了纺织厂大门,绕过正对大门的雕塑,眼前豁然一亮。
阳光下的广场白亮的晃眼,一个人也没有,只有一溜华表倔强的直指碧蓝一片的天空。
远处,广场西南角的幼儿园门前人头攒动,人群外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在和立在黑色轿车旁的男子说话。
周蜜把车贴着谢莹停下,热烘烘的空气从摇开条缝的车窗扫在脸上。
“谢莹,你不热吗!?”周蜜从挺秀的鼻梁上摘下墨镜,皱着眉。
“周蜜!”谢莹回头看到打开一道缝隙都车窗露出的精致面容,高兴的轻呼着。
“有话上车说,你不怕热中暑了,也要想着多多受得了吗!”
周蜜打开车门下车来拉开后车门,伸手牵着萧多多送进了空调开得大大的车里。“多多坐车里凉快。”
“周蜜,你好!”
正和谢莹说话的男子笑着和周蜜打着招呼。
“你是,,,,”周蜜仔细打量着站在黑色奥迪车边的男子,一个皱褶都没有的白色短袖打着领带,挺括的黑色长裤,一尘不染的黑色皮鞋;向后梳着的头发显得额头分外饱满,浓眉大眼鼻直口方。整个人给人种端正的感觉。
“言国平,言老师!?”
言国平向周蜜伸出手来,“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了你俩。”
周蜜伸手和言国平的大手轻轻一触,就缩回了手。
对这个曾经给周蜜和谢莹参加会计师考试当过监考老师的男人,周蜜说不上有什么亲近感。
“谢莹你这是干嘛呢!”回头看着一脸汗水的谢莹,周蜜语气带着丝严厉。
“我来给多多报名。人太多了,看样子早上不一定能报上名。”
周蜜气的哭笑不得,伸手就拉着谢莹上车,“我送回家去,没见过你这么这么死心眼的。”
谢莹上了周蜜的车,言国平的脸上闪现过不舍的神情,含笑挥着手,“谢莹再见,你工作的事回头我回头通知你。”
说着掏出了手机,用力的冲隔着贴了反光膜看不见车内情况的迷你使劲的摆着,示意以后电话联系。
车内,周蜜关严了所有门窗,回头皱着眉和看着车窗外摆着手的谢莹说道;
“别浪费表情了,从车外面看不见你。
我送你回家,你把户口本给我,多多的名我给他报。”
“哦!”谢莹收回了看向车窗外的视线,从包里取出户口本和一千块钱递给了周蜜。
周蜜接过来随手放在副驾驶座上,打着火启动车子,一面开车,一面暗自摇头。
自己这个闺蜜怀孕生子,在家里一窝就四年多时间,其间在槐树村公司财务上了几天的班,听了几句不入耳的闲言,惹得一肚子不痛快,闹着开了一场声势浩大的年会,还给闹出了个钱越花越多的笑话,索性就安心在家带了将近两年的孩子。
年近三十了,别人挣扎着拼了命打基业的年纪,谢莹有种倒着活回少不更事的倾向。
生了孩子后,有些婴儿肥的脸清减了,显得一双大眼更大了,透出点小尖的下颌,衬着白皙的皮肤越发的秀丽,一头长发随意的在脑后束成马尾辫,不认识的常常会错认是个在校的大学生。
最是让周蜜艳羡的,谢莹考虑事情也是越来越单纯简单。
“都说女人生个儿子要傻三年,多多都三岁多了,你说你也该傻劲过去了吧!还能有点脑子吗!?
给儿子报个幼儿班需要你跑到太阳地里排一上午的队吗?”
面对周蜜的指责,谢莹困惑的反问道;
“以前爸妈不都是这样带着我们排队报名吗!?”
周蜜气的哧哧的冷笑着,说道;
“那是你谢莹的爸妈,可不是萧多多的爸妈!”
“萧多多的爸妈又有什么不同呢!?”谢莹恼火的瞪大了眼睛。
周蜜把车停在谢莹家楼下,不急着开车门,侧转了身看着一脸无辜的谢莹。
“要不是从小和你一起长大,我真他妈的会觉着你在演戏。
萧多多的爸妈怎么能和你我当年在工厂当普通工人的爸爸妈妈比较!
别人你不清楚,曹秀秀你总该熟悉吧!?
秀秀有多少助手,七个!!
今天这事落在秀秀头上,需要秀秀来顶着大太阳,出臭汗吗!?
你别顶嘴,什么秀秀那是工作需要。
狗屁,我要是管控着曹氏那么大的公司,我比曹秀秀还要多聘请十个八个的助理。
还别拿我的话嘲笑我,我是没那个底蕴,可你谢莹有呀!
看看你把自己个活成了啥苦逼样了,用得着吗!
外面有多少人等着你张张嘴,能给你办个事,落个人情,,,,,,,,
。。。。。。。。。。。
周蜜一通话机枪扫射似的脱口而出。
“我们家没钱,鸿轩还欠着银行好多贷款呢!公司是股东们的,鸿轩也不能随意动用公司的钱。我也不知道该找谁。。。。。”
谢莹辩驳的话说了一半,周蜜已经猛甩着头打开车门,下车后苦笑出声,低声嘀咕着;“真是个命好的憨货!”
拉开了后车门,粗暴的把谢莹拉出来,换了柔和的笑脸,把在车里一点一点着头想要打盹的萧多多抱出亲了口,交给了谢莹。
恨其不争气的瞪了谢莹一眼,弯腰上车‘嘭’的关上车门,枣红色的小迷你转瞬消失在一地细碎阳光的行道树阴里。
萧鸿轩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正午十二点,高速公路上可以看着里程估算时间,下了高速就不知道一小时能走出去几公里了,城市在变大,人口和车辆急速增多,公路交通早已经承载不了,不时的就要瘫痪交通。
谢莹一把拽住了要往灰头土脸个爸爸怀里扑的萧多多,皱着眉盯着落满灰尘的黑色体恤肩头泛起白色云纹汗啧,一头起了卷的头发,额头脸颊骨皮肤干燥发黑的萧鸿轩。
“去!”气呼呼的指着卫生间,“也不知道去哪当野人了,自己闻不到身上的酸臭味吗!?”
萧鸿轩扯着衣领闻了闻,尴尬的揉着脸,却揉下来一手的灰沫子。
“呵呵!车上的空调坏了,敞着窗子开了一上午的车。”
说着话走进了卫生间。
淋浴的水声立即哗哗啦啦响了起来。
“你又用凉水洗澡!跟你说多少回了,凉水洗不干净,还容易激伤了身体。”
谢莹嘴里数落着从卧室里取来了萧鸿轩换洗的干净衣服,拉开卫生家的门,放在了衣架上。
哗哗的水声里,传出萧鸿轩的说话声,“周蜜给我打电话,说她已经给多多把名报好了。”
谢莹紧皱着眉头,两个手指拎着萧鸿轩脱下的衣裤丢在阳台洗衣服的水池里,想要再捡起来抖一抖土,终究还是下不去手,直接开了水龙头,把衣服泡了起来。
刚走出卫生间一头湿发的萧鸿轩,听见阳台上水龙头哗哗的流水声,连声喊着,“车钥匙,车钥匙在兜里呢,谢莹,钥匙你掏出来了吗!?”
谢莹顾不上池子里的水污的泥汤似,忙伸手从水里扯起萧鸿轩的长裤,从兜里掏出一堆东西。
“你,,,,”
谢莹回瞪着竖着眉毛的萧鸿轩,“你什么你。自己的东西自己不操心,给,一会下去试试看好着吗!”
萧鸿轩咬着牙接过谢莹递过来的汽车电子钥匙,用力的甩了几下。
黑着脸进了客厅,从冰箱里取了罐凉啤酒鼓鼓咚咚一气喝下。
把捏成了团的啤酒罐丢进垃圾箱,用尽量舒缓平静的语调说道;
“多多的名既然已经报上了,我跟槐树村那边把早上的会议退到了下午,路上不好走,时间也不早了,我这就过去开会。”
谢莹在阳台上呵呵的冷笑着,大着声说道;
“萧董是大忙人,我可不敢耽搁了萧董的大事,呵呵!这地球要是少了萧董兴许就不转了!”
已经走到大门口的萧鸿轩,胸脯猛烈的上下起伏着,强咬着牙拉开了防盗门走了出去。
三兄弟没能够从槐树村功成身退,就是小黑子出了事,接了白安东班的秦栋梁,将将纳兰和萧鸿轩叫到他办公室,板着面孔训斥了一顿。
我老秦就这么不招人待见!老白前腿离开,臭小子们就要撂挑子。
想干嘛,给老秦来下马威呢!?
是个大牲口就给我好好的驾辕拉车,再敢没事乱尥蹶子,看我不收拾你们。
粗鲁的言语透着长辈的亲切。
纳兰和萧鸿轩苦着脸把小黑子的事说了,再三强调,实在是人手欠缺,顾不过来。
老秦给了个底线,钓客食府餐饮有限公司不许卖掉槐树村有限公司的股份。
资金周转不开,他给联系银行,把槐树村的一部分股份抵押给银行,贷出款子把以前抵押了几间公司和商铺的贷款还了,新公司的资金也有了。
槐树村公司总经理可以不派人出任,公司董事却一定要当得尽职尽责。
老秦的办法看似还是用一部分槐树村的股权换回了现金,把以前的贷款抹平了,实际情况钓客食府有限公司依旧还是槐树村公司的大股东,大会小会都必须出人参加,重要的决策还要劳心费力帮着谋划。
所以纳兰和萧鸿轩的抽身撤退计划算是彻底失败,如今萧鸿轩一个人顶三个人,一天到晚忙的鬼吹火,槐树村的董事会依旧必须参加。
下楼上了车,萧鸿轩先把耳麦带上,车开出小区上了公路,敞开的车窗吹进的风热烘烘的,直到拐上了河岸边的公路,才有了一丝凉爽。
路过和谢莹初次约会的柳树边,萧鸿轩提前放慢了车速,看着枝叶繁茂的大柳树,暗自感慨。
一晃眼结婚七年多了,儿子都要上幼儿园了,当年小腿粗的柳树也长得比大腿还要粗壮,垂下的枝叶笼出罩了老大一片阴凉。
刚刚在槐树村公司内部停车场停稳了车,想要下车的一瞬间,耳麦里响起了电话铃声。
随着萧鸿轩接通了电话,一个温和的男子声音响起;
“萧董,我人在古城,您什么时间有空,大家在一起坐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