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小姐是从何处听说，刘某不才，确实有一些薄产。”刘掌柜一幅淡定的模样：“如果这样就说我贪污东家的钱银，岂不是太冤枉在下了。”
司音轻笑，缓缓的坐起身来：“看来刘掌柜是不打算招认了？”
“刘某问心无愧，请东家明鉴。”
“那好，杜衡，你来说！”司音也不兜圈子，既然这刘掌柜死活不肯认，那便让杜衡好好说道说道。
“回禀小姐，”杜衡从一旁走出来：“之前小姐命我核查聚仙楼是否存在做假账、贪墨等问题，经过小人一番查实，刘掌柜等几位聚仙楼管事确实存在做假账、以公谋私等问题。”
“你血口喷人！”刘掌柜立即否认。
“回禀小姐，刘掌柜自从接管聚仙楼以来，在近郊购买田产百亩、还以其妻的身份购买宅邸两处。其妾八人，这些年府中吃穿用开销巨大，不可能是他一个酒楼的掌柜可以负担的起的。这是刘掌柜的资产明细，请小姐过目。”
一看到杜衡从怀中抽出几张纸，刘掌柜有些不淡定了：“我说东家，良田都是我岳父赠与，娇娘美妾也都是贱内一手安排，小人真的没有贪污东家的钱。”
司音重新坐到谢氏身边，又给谢氏倒了一杯水：“刘掌柜真是好福气，我姑且信了，你确实没有贪污银两，那你说说你有没有以你身份之便，给你岳家谋福利呢？”
“这......”刘掌柜没想到这大小姐突然间话锋一转，竟然不说贪墨的事情来了：“是，小人没什么本事，给东家打理这酒楼这些年，我岳家没少帮我。这酒楼的时蔬瓜果都是从我岳家的菜圃里送来的。这不都是自己人，图个方便嘛。”
“哼，你倒是方便的很，”杜衡站在一旁又拿出一叠票据：“每个月你岳家送时蔬瓜果来，价格都与市场上的零散价格相似，外人当然是看不出来，但是你长年累月虚高价格，不知道从中抹了多少油水。”
“小的没有，所有的价格都是按照实际价格做的账啊。”
“刘掌柜，你别以为你做的很隐秘没人知道，你与你岳家串通，明里走的都是市面上的价格，但是大批量的采购价格肯定比市面上要低。这个中间差你和你岳家五五分成是不是？”
“我......”刘掌柜没想到司音一语中的，只能咬死不承认：“小人没有，这些都是东家的臆测。”
司音不屑：“你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杜衡，把你找的证据给他看！”
“是！”杜衡又掏出一些证词：“小人查到刘掌柜的岳家不止同咱们聚仙楼做生意，同时还给京里其他酒楼提供时蔬瓜果。小的跑了几家店，发现每家店蔬果的价格都不一样，但是无一例外，都比咱们家的要便宜。这些是其他家掌柜的证词。”
“这...东家。没想到我岳丈会欺瞒我啊，我一直以为他给我的是最低的价格......”刘掌柜赶紧跪倒在地。
“你以为我会信吗？”司音冷笑：“岳丈坑女婿，再把坑了的钱换成良田和府邸送回来，说出去，谁信？”
“我......”刘掌柜一时语塞。
“聚仙楼众位，我相信平日里刘掌柜待你们不薄，但是你们别忘了，这铺子到底是谁的！你们卖力不错，但是到底是给谁卖力，你们可要想清楚了！平日里还有那些龌龊事，有没有人敢给我说出来？！”司音望着下首的一帮子小二管事。却见众人皆沉默不语，看来是想维护刘掌柜了。
“好啊，看来你们倒是挺团结的。你们也看到这周围的护卫了，今天我乐司音是铁了心要查聚仙楼了。你们可要想清楚了。”司音停顿了一下：“我给你们一个机会，若将自己知道的事情都招出来，查证核实了一个线索一两银子。只要你肯说，你自己身上犯的事情既往不咎。若是不招，被别人揭发，那我就移送官府把你们流放到岭南去做苦役。”
此言一出，下面一片哗然。
平日里谁还没犯过事啊，这看来东家是真的要下狠手了。
正当大伙犹豫不决的时候，只听得角落里有个人颤颤巍巍的举了手：“东家，我是厨房里打杂的小唐。有个消息不知道算不算数。”
司音抬头望去，只见一个瘦小的男子从人群里走出来：“我之前在厨房，曾听到掌柜的对炒菜的说，没个菜都不能炒的太多了，要消减分量。而且想，小的曾发现东家采购的菜都不是太新鲜，折损了许多。有一次我和厨房管事提，管事还骂我多管闲事。”
“哦？”司音微微一笑，如此赏罚分明，她就不信这聚仙楼里的事情她弄不明白：“厨房管事在哪里？”
“小的...小的是厨房管事。”一旁另外一个胖胖的赶紧出列。
“他刚才的话，你听到了？”
“是是是，小的听到的。”那人不停搓着自己的手，掩饰着自己的紧张：“小的...小的......”
唯唯诺诺说了好多话，但却就是不开口。
“丹青！”司音嗤笑，这种角色不给点狠颜色是不行的。
一旁的丹青点头，将自己手中的剑直接拔出，架在那厨房管事的脖子上。
“小姐...”那管事立即被吓软了腿：“饶命...都是掌柜的让我做的，我什么也不知道。不是，我知道......”
看着管事语无伦次的样子，司音站起来：“刘掌柜，你可以不招，等会儿我直接给你送到府衙去。之所以花这么大的心思找了这么多证据，无非是看在我们主仆一场，给你些颜面。若是等会儿他们将你供出来，你可不要怪我没给你机会。”
“你...”刘掌柜面无血色，没想到这大小姐年纪小小，本事倒是不小。那么些隐秘的事情，都被查的清清楚楚。
“东家...我知道......”
“东家，我也知道，之前掌柜叫我.....”
“我，我也知道......”
仿佛被撕开了一个大口子，聚仙楼一些知情的人纷纷站起来。
司音满意地看着下面这些仆从：“好了，紫苏，你将他们说的话都记下来，给我送到府衙去。刘掌柜犯的事情让府衙去判吧。”
“小姐....东家......”刘掌柜一听便急了：“小的也是一时糊涂啊，不是诚心要欺瞒东家的。都是家里那些个东西......”
刘掌柜看着自己大势已去，竟然哭诉起来。
“好了，刘掌柜，我已经给过你机会了。丹青，你给我把他送到府衙去。”
“是。”丹青领了命，拎着刘掌柜就往外走。
“聚仙楼和绸缎庄的众人听着，从今天起，你们给我关起门来，把账给我做清楚了，什么时候查清楚什么时候再开门。宝成和丹青给我查绸缎庄。紫苏和杜衡将聚仙楼给我查清楚了。”
“是。”一行人听了司音的话，立即点头。
“娘亲，我们回去吧？”看着一边的慢慢平静下来的谢氏，司音轻声说道。
“好。”谢氏在上面看的真切，虽然司音年龄小，但是气势可不小。这私产以后交给司音打理，她也是放心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