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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通往天上的高塔

雪儿躲在墙角的阴影里,心差点跳出来,她安静的等待两人离去。

刚刚的一幕看的清清楚楚,法师手中拿的就是之前救的那个男人揣在怀里的卡片,毕竟画面上的女人让人印象极为深刻。虽然隔着很远听不清他们说什么,但显然法师利用那张卡片进行了某种仪式,并献祭了一只兔子?她想起以前听丽莎说过,魔法师们总是热衷于各种实验和仪式,其中不乏心怀鬼胎的家伙触犯某些禁忌,而死者复生、尸体操控是禁忌中的禁忌。

雪儿回忆着昨夜战斗的情景,无论是骷髅兵还是无头骑士都是百分百的不死者,没有任何一个法师协会允许此等驭使行为,也没有任何一个魔法学院会教导这种知识,除了黑暗女神手下的死灵教派“第一百一十三天”。雪儿几乎可以认定九十二就是个死灵法师!由此可以判断,亚尔辛的惨剧和他脱不了干系!

想到这个救了自己的男子极有可能是害死朋友们的凶手,雪儿感到复仇的渴望让心中阵阵绞痛。就在她要被仇恨吞噬心灵的时候,圣剑的光芒安抚了她,她随即冷静下来,想到了另外一件事。净化里德等人的圣物的的确确出自法师之手,那绝不是一个黑暗阵营成员可以碰触的存在,那道从天而降的圣光是做不了假的,就连精灵都感受到了它的神圣和至纯。

想到此处雪儿陷入了混乱,她不知道这个样貌平平——按照精灵的标准来看甚至有点丑——的男人究竟是正是邪。虽然痛恨邪恶,但是她也绝不想冤枉好人,毕竟这个男人救了自己一命,并且全靠他才能让朋友们挣脱黑暗女神的桎梏。自己必须搞清楚他的真面目,看看法师和女战士远去的身影,她暗暗下定决心。

......

回到旅馆的时候,莉达和艾米正忙的一身大汗。

“九大人,您回来啦。我们清洁了浴室,请您泡泡澡养养精神吧?”

九十二实在不想让她们如此这般伺候自己,可是在贝斯蒂娅有意和无意的行动中,他已然是这个团队的领袖了。日常起居的工作姑娘们不但不会抱怨,反而为自己能够侍奉九十二这样“伟大”的法师而感到荣幸。他曾经不厌其烦的对每件事表示感激并表示可以自己动手,换来的却是女孩儿们的不知所措,最后只能由她们去。

因为昨夜的战斗,莉达和艾米身上也满是污秽,看着莉达破破烂烂的衣服,他说道:“贝斯蒂娅,下午你陪着莉达和艾米去搞几件衣服吧,记得把钱放下。”

“属下明白,不会触犯逝者的尊严。”

“真的吗?!谢谢法师大人、希尔小姐!不过......我们没有钱的.....”

“这个不用担心,这里有。”吉姆时机正好的接道。

“那就当以我的名义从大叔这儿借的吧。”

“老爷您这么说就折煞我了,老吉姆这条命都是您救的,何况钱财?再说这点钱是之前皮子换来的,本来也是归老爷您所有的。”

“那就都去逛一逛,顺便补给一下,明天我们一早就出发。”十二看着窗外直冲云霄的黑烟,“这里的惨剧很快就会人尽皆知,我们还是尽早离开的好。”

......

莉达和艾米长这么大从来没逛过这么琳琅满目的商店街。亚尔辛毕竟是勒萨德地区最繁华的城镇,尽管已经是过去式。莉达过去见过最大的商店,是前年和哈维一起去梅卡思郡采购钉子时去过的杂货铺,当时那几间不大的屋子还让红发女孩很是憧憬,然而与这里相比简直就是茅草屋对比皇宫。

艾米兴奋的跑来跑去,展现着她这个年龄在大商场中应有的表现。莉达感觉自己两眼已经不够用了,各种华丽的衣服让她目不暇接,看到价格更让她心惊肉跳。贝斯蒂娅看起来习惯了这种场景,她现在的样子更像是照顾孩子的家长——帮两姐妹挑选服装,并教给她们那些华贵的礼服和饰品的穿戴方式。

一家装潢颇为讲究的服装店里,莉达在贝斯蒂娅的推荐下正在试穿一件礼服。

“希尔小姐,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当然可以啊。”贝斯蒂娅一边帮她扣背扣一边回答道。

“为什么......你对我和艾米这么好,明明我们没有什么能回报的?”

“严格的讲是为了主人,从个人角度来说,看着你们就让人放心不下。”贝斯蒂娅轻描淡写的说道,并把一串项链戴在莉达脖子上,然后搬来一面镜子。“好了,看看怎么样?”

镜中映出的是一位“公主”。星光点点的纯白礼服和莉达火红的头发相得益彰,考虑到少女的年纪,贝斯蒂娅并没有选择露出度太高的衣服,这反而恰如其分的凸显出少女的清纯。少女的皮肤虽然不像贵族小姐那么白皙,但是在女战士的打点下,竟然有种打动人心的真实之美,让项链上水晶的光彩也能完美展现。莉达严重怀疑对面站着的是另一个人,不得不频繁挥手以确定镜中人是自己。

“莉达,其实你很有贵族气质哦。”

“哪有?我这种村姑......”少女面红耳赤的不知道说什么好,镜中的人儿也是脸色红润,平添了一份娇美。

“希尔小姐,我.....有一个请求......如果冒犯了你,还请原谅。”看着此时不一样的自己,少女鼓足了勇气说道。

“没事你说吧。”

“我能......我能叫你‘贝姐’吗?”

“好啊,为什么不能呢?”

“真的?!谢谢希尔小姐,啊——贝姐!”

这一声“贝姐”一下子让女战士陷入记忆的漩涡中,她回忆起很久很久以前,那个孩子也是这样叫自己的......

“姐姐好狡猾,我也要这么叫!”艾米跑了过来,嘟着嘴,手中抱着一大堆没见过的玩具和零食。

“艾米!我们说好了不许拿太多东西的!”

“这个...这个...这些是我拿来给九大人的,再说姐姐你这衣服够买好多这样的东西了。”

“我只是穿来看看,又不是真的——”莉达赶紧翻出之前被女战士刻意隐藏的商标,瞄了一眼差点晕倒,她可怜巴巴的看着贝斯蒂娅。

“刚刚看到这件礼服就感觉很适合莉达,你要是喜欢就穿着吧,主上那边我会去说的。”

尽管如此,红发少女还是谢绝了女战士的好意,她必须给妹妹带个好头儿,而且也不想给法师大人留下坏印象。最后选择了一件普通的灰布长裙,并按价格留下铜币和字条。作为一名村姑能说会写是很稀罕的,这得益于莉达小时候父母的严厉教导。不过离开这家店的时候,她还是恋恋不舍的看了几眼,这没能逃过贝斯蒂娅的眼睛。

出了服装区在商业街入口处和吉姆碰头,大叔已经置办好了旅行用品,众人一同回到旅馆,并刻意避开广场区。

法师把自己洗的干干净净正坐在椅子上晒太阳,贝斯蒂娅上前和他耳语了几句,并展示手中的一个包裹。还没等听完,九十二就笑了,他走到红发少女面前。

“莉达,其实我一直都想感谢你。从我刚刚来到这里时候你就很照顾我,后来队伍里大大小小的日常工作又都让你和艾米包了,真的是难为你了。这里有件东西,作为我和贝斯蒂娅的一点心意,你就收下吧。”

这话一点都不假,从九十二刚刚穿越过来还没有现在这等力量的时候,红发少女的友善和亲切就温暖了他这个异乡人的心,并且昨夜在战场上莉达挺身维护自己的情景更让他十分感动。他一直想着送她点什么表达心情,没想到女战士和自己不谋而合。

莉达惊讶的打开那个包裹,里面正是刚刚在服装店自己看好的那件礼服,还有一个小盒子里是那串水晶项链。

“不,不,我不能要这么贵的东西,我能跟在法师大人和希尔小姐身边就很满足了,我不能要——”红发少女紧张的摆手,连改口的事都忘了。

贝斯蒂娅微笑着抱着她的肩膀,“莉达,这是主上的一片心意,如果拒绝可是大不敬,不要让主上失望啊。”

“姐姐你就收下吧,九大人还在等你的答复呢。”

莉达求助的看向吉姆,大叔什么都没说,只是笑着点头。无奈之下她只能接过包裹,但是想到那个令人窒息的价格时,又犯了愁。

“可是我们没有这么多钱啊,这不是白拿吗?”

“哈哈哈,当然不是白拿。”见少女接受了礼物,九十二心情格外畅快,“虽然我们暂时不富裕,但是我会用别的东西代替金钱,大家随我来。”

众人莫名其妙的跟在法师身后,随他来到了中央广场上。这里原本是亚尔辛重要的景点之一,特别是魔法喷泉闻名全国,只不过现在只剩下废墟和烧成灰的尸体。本来这么多尸体要焚烧完得很长时间,但深夜梦魇使用的是地狱深渊之火,比凡间的火焰猛烈地多,只过了半日广场上堆积如山的尸体基本只剩下灰了。

找了个差不多的位置,九十二取出一张卡,并示意众人后退。手中的卡叫做【象牙塔】,严格的说这并不是一张游戏对战中使用的卡,这是用来标记法术力多少的代币卡片。

【象牙塔,类别:法术力源;代表1点秩序法术力。】

随着法师挥动手杖,卡片没入大地不见了。然后伴随着隆隆巨响和大地震动,广场中央开始塌陷,把市民的骨灰、残骸尽数掩埋。接着一座高塔平地而起,高耸入云,那纯白的塔身在阳光下闪动着夺目的光彩,圣洁的让人落泪。

“你们知道高塔的含义吗?”十二回头问道,却发现除了贝斯蒂娅,其他人因为震惊完全处于失神中。

“主上,高塔代表着权威和力量,也象征着更接近于神。”

“不错。亚尔辛城遭此灾难,我们都十分痛心,我建造这座塔就是为了让逝去的人们顺利的回归神的怀抱。你们觉得这件礼物够不够抵消礼服的价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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