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要个孩子!”如烟认真盯着床榻上刘勋那双好看的眼睛道。
“......”刘勋被她突如其来的话震得着实不轻,不知如何回答是好,心里暗暗哭笑不得。
按方才小丫鬟楚楚喂自己喝鸡汤时的说法,“老爷,您是从奈何桥上走回来的”,可见那几日自己的病有多重,家人的焦心不言而喻。
自己才刚醒不久,身子尚未恢复,素来懂事、善解人意的如烟,为何突然如此?
莫非真是自己此次病重将她吓傻了么?
“我知你会觉得突然,也知你不明白我如烟为何会有如此想法,我自己是不能为你生儿育女,但我希望你有孩儿有后代,他日我若是......走了,孩子或许会记住我,也会祭奠我、供奉我。”她说到此停了下来,怔怔地望着刘勋,其实她自己都不知道如此借口能不能行。
“要不......等我好些了,我让忠叔去为你寻个孩子,抱回府中来由你抚养,可好?”他没想到如烟也会想要孩子,可她是不会生育孩子的,那只能为她过继一个来了,那便只有去外面收养一个。
“我不要别人家的,我只要你的骨肉,我是不能生,但是巧玉姐姐可以,屏儿也可以,她们生的都是你的骨肉,我会喜欢,长大也得唤我作‘娘’,至少也是姨娘。”如烟很不满意领养别人的孩子,异常不开心道。
刘勋顿时语塞,心中自然也难过起来,若不是巧玉一直未孕,他的孩子如今应该启蒙读书了。
还有屏儿,若不是那恶婢下药,再过几月她的孩子也将降生了。
老天!难道我刘勋命里注定无子吗?我刘家注定到我这代便要绝后吗?他痛苦地闭上双目,不敢去看如烟期待的眼神。
“老爷别难过,你会有子的,屏儿命里注定将有一子!”如烟冷静地看着他道,黑袍人说过屏儿命里有子,她信!
不过当然必须得是刘勋的孩子,若是刘勋不要屏儿,休了屏儿,她改嫁他人,那生的便是他人之子,与刘府、与她如烟又有何干?因此,她更要撮合他与屏儿和好!
“屏儿?可我不喜欢她.......经过那件事之后,我更是有愧于她,因此总觉得不见也罢,见了反倒不知如何是好。”刘勋内疚道。
“老爷,我若是你,越是愧对于人,越要弥补自己的过失,你如此冷淡屏儿,实则是在她伤口撒盐呀。屏儿有何错?无端的便被迫与你圆了房,无端的被你冷落,无端的遭人嫉妒失去了自己的孩子。屏儿才是最可怜之人,你不仅不安慰与她,反雪上加霜将她冷落在那冰冷的东厢房,致她身心受伤。换作我若是屏儿,早拿一根绳子往脖子上套,一了百了。”如烟将这许久想说又未说之话全说了出来。
“我......我心里只有你一人。”刘勋无言以对,确实,他很愧对屏儿、愧对巧玉。
原本与巧玉好好的,成亲那日便以为自己此生会与巧玉一直那般恩爱下去、与她白头偕老。
可是后来府里来了如烟,还有最令他一直愧疚的便是,稀里糊涂迫于延续香火的压力将屏儿收作二房,他真是对屏儿好不起来,始终无法将屏儿当作自己的妻妾。
“我知你对我好,可是如此我心里更不安,不仅乱了人伦,还使得你......更使得巧玉姐姐和屏儿独守空房,我心里的罪恶感与日俱增,你叫我如何开心得起来?”既然已经说到此话题,如烟便不再顾忌那么多了,有什么便说什么。
但是差点要说“还使得你断了子嗣”没有说出口,终究是说不出口的,刘勋的日子还长,他将来会有自己的儿女。
“那你究竟为何......”刘勋想问她今日为何突然想到要孩子,既然不肯要别人家的孩子过继,那到底要他如何?
如烟打断他的话道:“我想要屏儿的孩子,我想好好的与巧玉姐、与屏儿,我们三个一同抚养孩子长大!我什么都可以不要,这是我唯一的要求,你可以成全我吗?”
“你是说让屏儿再为我生孩子?”刘勋终于明白她的意思了。
“是,老爷难道不应该平均对待吗?你娶了巧玉姐姐,她是你的结发之妻,无论如何你都不应当冷落于她;还有屏儿,她也是你正式娶进来的夫人,你难道想一世将她冷落在东厢房?你与屏儿无冤无仇,你不要她就别娶她,别耽误她一生。她若是嫁与他人,一定是夫唱妇随和和美美,岂会如此似被打进了冷宫般的凄凉?”如烟说到此处是真的内心不安,语气激动起来。
“如烟。”刘勋倚在床榻上,伸出一只手想握住如烟,但如烟与他保持着一丈距离,他手挥了几下又垂了下去。
对于巧玉与屏儿,他内心是自责的,他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自己与三个女人之间的关系,他只知道自己喜欢谁便与谁好,与谁在一起。
丝毫未去考虑过受冷落者心里的委屈和伤痛,这是他从来未曾想过的。
“老爷若是想如烟今后好过一些、开心一些,那便依了我,对夫人和二夫人也要好,将来屏儿生的孩子大家来抚养,一家人和和美美的,难道不是很好么?老爷难道只想自己一人,却不顾全家人么?”
“我还有一事今日也正好一并告诉你,明日起我要去偏院闭关修炼去了,恐有月余不能出来,因为我不能在此陪伴你,你自己要好好的,我让屏儿来伺候你,她心细,做事手脚利索,由她来照顾你我很放心。”
“即便我在此,我也不能靠近你,反倒使我每日看着你我心里更难过,因此我便趁此时机闭关去,若是平日你安康时去闭关,我便舍不得走了。我只是这么一个要求,你愿意答应我吗?”
如烟一口气说了这许多,为了不让刘勋伤心,她假说去闭关。
反正她搬到巧玉楼上他也不会知,他需要躺在床上静养一月,这一个月里便让屏儿去照顾他,他们俩单独相处的时日多了,刘勋便能从屏儿身上发现屏儿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