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内金碧辉煌,虽然跟葛世涟他们家比起来没那么夸张,但处处透着皇室的威严。每进一道宫门,银甲士兵们都严肃地守卫在两侧,银色精致的铠甲在阳光下十分耀眼。
有几队宫人路过他们身边,都低着头十分恭敬地给三人行礼问安。这些宫人穿着华贵,若是放在街面上,定会被人认作是哪个大户人家的小姐。
孟熙乔都快看傻了眼,跟在素鸣身边时不时就要驻足愣上一会儿。
“快走吧,等面见了陛下出来可以慢慢看”,素鸣淡淡吩咐道。
“嗯!”
素鸣拉住她的手道:“不要蹦蹦跳跳,让人看见成何体统。”
“知道了,谷主大人!”
由内侍引着,穿过几道宫门走了小半个时辰,孟熙乔这才看到銮阳殿的真面目。五六丈高的阶梯两边并排站立着银甲士兵,最上面的殿门口还有一排穿着华贵的宫人随侍等候在两侧。
低着头进入銮阳殿,孟熙乔偷瞄四周的大臣,原来叶紫阳也在,还有云霄凡,一身正式的官服站在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身边,看样子那应该就是云棕炎了。
孟熙乔原以为皇帝陛下还没有来,一直走到靠前的位置,这才看到被桌案挡住的小皇帝,居然只有十来岁的样子。小皇帝身后垂着珠帘,似乎还坐着什么人。
一番繁文缛节的三跪九叩,然后又听了好长一段明旨褒奖的儒文,接着又叩谢皇帝恩赏,孟熙乔被折腾得腰酸背痛苦不堪言。
同被恩赏的自然还有太医院徐太医等人以及云氏和叶氏。半个时辰过去,这番辛苦终于结束了。
龙椅后的珠帘内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道:“这次疫情来势汹汹,多亏了诸位仙门修士奋力相助才没有造成更大的灾祸,皇帝与哀家商议,今晚在宫中为诸位设宴庆功。”
孟熙乔心道,这一会儿一跪的折腾死人了,吃什么吃,赶紧出宫算了。
又是一番叩首谢恩,小皇帝和那位年轻太后总算是走了,孟熙乔长舒一口气,低声道:“素鸣,咱们真要吃了晚宴再走吗,能不能不吃啊?”
素鸣低声回道:“你想被砍头吗?”
孟熙乔打了个寒噤使劲儿摇了摇头!
人都散了后,云棕炎带着他们几人到了宫里的玄天观,给他们安排了房间先稍事休息。
此处乃是某位先帝为当时的国师所造,据说已有两百年的历史了。与皇宫别处不同,这里并未有太多金饰,看上去倒是有几分像若兰幽境,像个书院似的。
孟熙乔几乎是倒在床上就睡着了,醒来已是午后,桌子上有素鸣留下的字条,说是见她睡得熟便没有叫醒她,自己去和云棕炎等人商议慕氏之事。
一开门,两名小童正等在门口,问她是否需要准备膳食。孟熙乔肚子确实很饿,便点点头道了谢。
云棕炎房里,除了他本人其余四人都在此处。云霄凡忍了多日还是问出了心中的疑惑,道:“素谷主,我一直……有一事不明,还请素谷主为我解惑。”
素鸣道:“云氏子请讲。”
云霄凡想了想,问道:“那日芸裳救小典时,你情急之下唤她熙乔,到底是何意?”
素玄道:“我不是跟世子解释过了吗,那是芸裳姐姐的乳名啊。”
云霄凡看向叶紫阳,见他并无异样,问道:“紫阳兄,这是真的吗?”
叶紫阳道:“是,芸裳小时候确实有这么个乳名。”
云霄凡皱着眉低下眼帘,还是觉得心中多有疑惑。我认为足够了解叶芸裳,从不曾知道她有这样一个乳名。
素鸣心道,大约是叶芸裳的父亲和爷爷已经将此事告知叶紫阳,要是叶紫阳说没有这回事,他还得再编撰个理由蒙混过去。
云棕炎方才临时被唤去了太后处,此时才归,正好在院中遇见吃饱喝足来找他们的孟熙乔。
孟熙乔恭敬地行了礼,云棕炎仔细打量一番道:“经过这次瘟疫之事,老夫倒是明白凡儿为什么喜欢你了。”
“……”,孟熙乔很想说,大爷您弄错了,他稀罕的不是我,真不是啊!
“好了,随我一起进去吧。”
见云棕炎和孟熙乔进来,云霄凡不再提及方才的话题。
云棕炎道:“尘逸和芸裳留下,凡儿,你先带流光和紫阳回房休息,我有事要单独与他们俩商议。”
素鸣微微蹙眉,大约已经知道他要说什么了。
果然,其余三人走后云棕炎对素鸣说道:“尘逸,有个人想见见你们夫妻二人。”
他说着话,自墙壁角落里扭动一处机关,地面上出现了一道暗门,有一段向下的台阶看不清尽头。
素鸣无奈只好带着孟熙乔跟了下去,暗道很长一片昏暗,只有尽头处亮着一片耀眼的烛火。有一个人披着黑色的斗篷,背对着他们站立在那处。
三人走到近前,那人回过身摘下帽子,只听云棕炎道:“还不快见过太后娘娘。”
方才在大殿上,孟熙乔隔着珠帘并没有瞧清楚这太后的长相,此时叩了头才来得及仔细观瞧,竟是个三十多岁的标致美人儿。
这么年轻就守寡,真是可怜。
孟熙乔正在心里念叨着,便听太后说道:“素谷主不必如此多礼,哀家知道素氏的规矩,所以才劳烦太师将你们带来这里见面。哀家也是实在无计可施,若是太医们有法子,哀家也不愿前来叨扰,还请素谷主见谅。”
素鸣自然无法拒绝,太后如今垂帘听政大权在握,若是拒绝,怕是要给整个素氏都惹来杀身之祸。
太后从另一侧的暗道内带出一个人,是个个子稍矮些的小姑娘。她摘掉斗篷的帽子,露出一张可怖的脸,一半全是密密麻麻的红疹,吓得孟熙乔赶紧捂住嘴!
云棕炎道:“尘逸,芸裳,见过乐平公主。”
孟熙乔忙跟着素鸣行礼,心道,居然是个公主,难怪能劳动太后娘娘大驾。
太后恳切地说道:“乐平才十四岁……素谷主,你为皇室诊病之事,哀家和女儿绝不外传,还请素谷主救救她!”
云棕炎对素鸣拱手,说道:“尘逸,把你骗进宫来是老夫的不是,只是,公主是我自小看着长大的,实在不忍看她受此顽疾折磨。”
素鸣忙拱手回礼,急道:“太后、国师不必如此,尘逸受不起。”
太后道:“素谷主放心,哀家发誓,除了我们,宫里绝不会再有第四人知道此事,哀家在此先谢过素谷主和素夫人了。”
素鸣让乐平公主在椅榻上躺好,仔细诊过脉后,微微摇了摇头,问道:“公主是何时开始发病的?”
“大概一年前”,太后叹了口气道,“乐平十三岁生辰不久后,她就开始说身上痒,太医们开了方子也不管用,然后她身上渐渐长出红疹,越长越多,日夜倍受煎熬。我这个做母亲的眼泪都流干了,可太医们依旧束手无策,不知试了多少药,一丝好转也不见。”
素鸣看向乐平公主,问道:“公主殿下,除了痒可还有别的感觉?红疹是从什么地方开始长出来的?”
乐公主的平声音很清脆,轻声道:“就只是痒痒的,也不是特别痒的那种,大概……是从背上开始长出来的。”
素鸣又问道:“发病之前,公主可做过什么特别的事情?”
乐平公主摇摇头道:“记不得了。”
太后急道:“公主曾经偷偷跑出宫玩,可太医们将公主食用过的东西一一检查过,并未发现什么异常。”
素鸣起身问道:“想必云伯伯应该早就看出来了吧,这不是一般的病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