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十年前,我刚即烛山掌门之位,那正是傀儡师肆虐之时,山下不夜、安澜两城百姓深受其害,纷纷来到烛山下叩拜,望我等能铲除妖魔,还一方平安。
当时,我与五位师兄弟均尚为弱冠之年,虽仙术超群,但面对傀儡师的傀儡大军,我等仍然顾及这些傀儡都是普通人所化,还有恢复的可能性,因此我们也不敢轻举妄动,只恐伤及无辜。
可傀儡师利用我们对傀儡的怜悯,恣意胡为,野心更是一天天膨胀。
有一天,清阳师兄对我说:“如果我们不愿残害傀儡,就只能把矛头对准傀儡师。可傀儡师的实力一天天变强,傀儡的规模更是逐渐扩大,如果再这样下去,人间很快就会成为傀儡的天下了。”
我何尝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可翻阅上古史书,书中竟没有只言片语能完全消灭傀儡师的方法。
后来,我想到了一个人——烛山仙术的开山鼻祖——烛山初任掌门清子零道长。
可清子零道长卸任后,便隐居在烛山上,再也无人可寻到。有传闻说,清子零道长在多年前就已驾鹤西去;也有传闻说,清子零道长已得道成仙。
当时我想,清子零道长法力高深,既然是烛山之祖,就一定有办法,既可以打败傀儡师,又可以不伤傀儡一丝一毫。
因此,我们几个分头在藏书阁中找寻清子零道长留下的最后踪迹。
皇天不负有心人,闭关十几天后,我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发现了当年清子零道长亲笔写下的一本书。
那书表面看上去只是道长的一本自传,记载了他平生的所见所闻所感,但是书中反复提到了一个地方——烛山巅峰雪鹤峰。
道长在书中多次表示,雪鹤峰风景秀丽,景色迷人,仙雾缭绕,白鹤群飞,若是有机会隐居,一定要老死在那雪鹤峰上。
我想,清子零道长会不会就在雪鹤峰上?
我将这个想法告诉了其他四位师兄弟,可清顺师弟说:“雪鹤峰山高林密,洞穴繁多,就算清子零道长真的隐居在雪鹤峰,想找到他绝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
我说:“如果清子零道长真的有办法解救人间危机,我等就算在峰上找到死,也在所不惜。”
我们五人在雪鹤峰上找了几天,却始终不知其所踪。
后来,正当我们都以为清子零道长早已仙逝之时,傀儡师又再次对烛山展开攻势,无奈,我等只得仓皇应战。
可傀儡师的傀儡大军在我们寻找清子零道长这几天里极速扩张,甚至到了我等无法对付的地步。烛山派危在旦夕啊。
山下村民生灵涂炭,山上的我们想尽一切办法解除傀儡身上的傀儡术,却依然无济于事。
就在我们都以为烛山的终结之日即将到来之时,我们面前突然出现了一个白衣老人,他骨骼轻健,鹤发童颜,不威自怒。
甚至他一出现,傀儡大军都止住了攻势。
他漂浮在我们众人前面,不言不语。
傀儡师命傀儡继续前进,那老人将手从袖中伸出,手心里有一颗五彩明珠,光芒四射,流光溢彩,美不胜收,看得我们几人是目瞪口呆。
那些傀儡看见那颗明珠,眼神中开始流露出人的光彩,再也没有傀儡那种木讷和呆滞。
老人将明珠投向傀儡群中,只一瞬间,明珠便炸裂开来,灰尘铺天盖地,甚至遮住了阳光,一时间昏天黑地。
我们不得不用袖子挡住脸。
等一切都恢复平静,我们这才能渐渐看清,灰尘也逐渐散去。
等尘埃完全吹散,我们惊奇地发现,所有傀儡竟然已经全部恢复成了正常人,只是虚弱地躺在地上呻吟。
傀儡师显然没有反应过来,因此那老人迅速命令我们,用轮回珠把傀儡师封印住,并让我以法力支撑轮回珠的完好。
这就是当年傀儡师被封印住的始末缘由。
后来我们才知道,那个老人,便是清子零道长。
道长为了延长轮回珠的封印时间,教授了我们一种禁术。
那就是,以一种特殊的法术,将我们心内的邪念及杂念全部清除出来,以保证我们内心的单纯与洁净。
为了傀儡师不会再作乱,我们照做了。
我们五人的邪念及杂念越聚越多,最终清子零道长将其炼化成一颗魔灵珠,与轮回珠一起,被放置在通灵阁顶,以震慑通灵阁中的邪物。
这一切做完后,清子零道长便离去了,没过几天,我们在雪鹤峰的一个山洞中发现了他的遗体。
遗体旁还放着一张纸,那是道长在临终前写给我的。
他说,无论何时何地,魔灵珠绝不可被解放。
我们当时认为,因为魔灵珠是由我们的邪念化成,所以一旦被解放,我们心中一定又会重回浮躁。
就这么着,两颗珠子一直被放在通灵阁顶。
直到十九年前的一天,通灵阁中的邪物突然暴动,妄想冲破通灵阁的结界阻挠。通灵阁岌岌可危。
我们为了保护两个珠子,只得暂时将它们取下,先将其保存好,再加固通灵阁的结界。
可是,人算不如天算,一个刚刚入门的小弟子不慎将魔灵珠摔碎,里面的邪气释放大半。
幸亏我及时发现,但此时被释放的邪气已经无法回到魔灵珠中,因此我想,能不能将那邪气善加利用,改造成正义之气。
因此,我以控水之法做成水牢,将泄露的邪气收集起来,加以炼化。
数十天后,魔灵珠中邪气竟被炼化成一个婴儿。
那婴儿诞生时,浑身黑气包裹,目露凶光,我用烛山特制的驱魔粉,才将他变得与正常人无异。
那,就是最初的莫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