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报送到田峰手里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黄昏,陆路不好走,杜堡军严查死守,还是水陆的寻机送到,田峰看了一眼情报,沉默良久才让罗淼通知主管以上议事厅议事。
田峰又问了送信人几句,知道了三虎的事情,丁家三虎大的二十出头,老三才十九,这三兄弟都是田峰看好的人,把他们召回三山岛的时候也悉心培养,只是没想到这一别便是永远,这才几个月就死了这么多人,田峰扎心的疼。
三山岛,穆虬的居所,穆虬在和他的两个手下在喝酒,这两个手下是他当初他带入墓道的兵,全福,穆勇。天色已晚,他们交了差事就聚在穆虬这里。
‘大哥,最近真他娘的憋屈,太他妈不把咱当人了,上午我队里有个新兵不听话,我抽了他几鞭子抽掉我一个月军饷,咱们当兵的时候他们还在挖洞呢,他们哪懂怎么练兵,把被褥叠整齐,走路走的齐也算练兵?’穆勇喝了二两就开始抱怨。
穆虬没搭理他,自顾自喝了一盅,这酒真是好啊,说也简单,就是反复蒸,就能这么好喝,喝起来辣的通畅,砸不砸不还回味无穷,关键时候还能治病,秦耀辉入侵之战三十几个伤兵就死了一个,这在以前真不敢想,以前进了伤兵营还能活着出来的都是祖宗保佑了。
‘大哥,说起来是那秦耀辉对不起咱们,为了排除异己把咱们往墓道里埋,现在秦耀祖大人做了堡主,咱们也联系上了,该是咱们兄弟到了出头之日了。’全福给穆虬满上,小声的说。
‘不能大意,秦耀祖大人的饭碗也不好端。’穆虬回道。
‘还能多难,能比这里难?从墓道出来,那次不是大哥你带人冲锋陷阵,咱们浴血死战换来什么,朱信那木匠都做到都尉了,大哥你还是都尉,朱信带一千兵你只有五百,咱们就他妈的后娘养的。’穆勇气呼呼的说。
‘这倒没什么,公子就是想给我一千兵也招不上来,我只是难报秦耀祖大人多年知遇之恩,现如今看上去是他掌了权,可他也岌岌可危,秦堡兵力不足,杜堡虎视眈眈,我也是两难啊,如果可以的话我也不想和公子作对。’穆虬端起酒盅一饮而尽,多辣的酒都压不去心头的烦躁。
‘也不能这么说,我看公子的做法也长不了,这些日子我看了,他是让苦哈哈们长了精神,活的痛快了,可他这是要对付全天下的勋贵们,这能行吗,天地伦常自有道理,贵人就是贵命,咱们人贱命也贱,斗不过这天地下的勋贵。人家要钱粮,堆满仓了,要人,全天下的名将大儒那个不是勋贵?千百年都没变过,他田峰就能翻了天?还是给自己留条后路吧,是吧大哥?’全福问穆虬,也渴望穆虬能肯定他的想法。
‘你们说公子不会真是天选之人吧,不然走不到今天,你看这酒都不一样,跟着他事事都透着新鲜。’穆虬没正面回答全福,反倒这么问他俩。
‘这就是个骗局,我打听过了,最开始是从他老子田战那里传出来的这话,大哥你见过那个大人物能和朱信手底下那些奴隶兵一起吃饭的,再说了,我在伤兵营见过丁大头死的那天他哭的鼻涕都流出来了。’穆勇说。
‘他真流鼻涕了?’穆虬问,仿佛有一点可能证明田峰不是天选之人,他心里就能好受一样,他都不知道做出背叛的决定以后,为什么心里那么难受。
‘流了,真流了’穆勇信誓旦旦。
‘大哥,这次是东方城主的军令,合二堡之力共同剿匪,这长生湖怕是要染红一半啊,秦耀祖大人也承诺事后奏请城主大人给大哥你抬籍,那以后就是贵人了,能掌秦堡两千甲士了,千载难逢的机会啊,在这里迟早会被那些匠人爬到头上。’全福是秦耀祖安排蒋元林联络上的人,他看出穆虬是有些不坚定的,所以一直力劝。
‘没那么容易,秦耀祖大人要的是田峰和杜堡两败俱伤,所以咱们兄弟说不得还要打几场硬仗。’穆虬说道。
‘大哥为什么不把田峰在外面的暗桩交给秦耀祖大人,也算兄弟们的投名状’全福力主把田菱田晟的信息交出去。
‘那边知道消息会忍不住动手的,这一动手田峰怎么会想不到是咱们走漏的风声,知道田菱田晟事情的就是从墓道出来的这些人,你我就会很危险,搞不好会影响蒋先生给耀祖大人献的计,再说,不急,牌不能一次用光。’穆虬把原因解释给这两个兄弟听。
‘还是大哥考虑周到……’穆勇马屁拍到一半,外面响起布谷鸟的叫声。
是全福手下的一个队长,他一直在外放风,来人了就以鸟声示警,来的是罗淼,通知穆虬议事厅议事。
全福和穆勇都是队长,还没资格参与议事,穆虬一个人匆匆赶往议事厅。
田峰坐在火盆前,岛上夜里凉,尤其是起风的时候,田峰在火盆边上烤了几条鱼,不一会,秦声先到了,田峰示意他坐下,顺手递给他一条鱼,再是林坛洛,朱信,沈长生,每个人来了田峰都是先递一条鱼,在和他聊聊他主管方面的事情,没有客套没有寒暄,一切都是那么自然。
穆虬最后进来,田峰递给他最大的一条,往常穆虬接过来就吃,边吃边聊,这次他接过来拿在手里并没有吃,直接就问:‘听说杜乾接了城主令,正在广聚兵马,秦堡也新征了两千甲士,正在日夜操练,估计这次动用的军力应该过万,公子可有良策?’
‘田某一人之策岂能尽善尽美,这次召集大伙就是议的此事,穆都尉那五百新军操练的如何?’田峰问。
‘按照公子指点的,加上骨干都是老兵,还算顺利,现在队列齐整,就是时间还是仓促,尤其弓箭手,没三个月射不齐落点。’穆虬答到。
‘不急,田菱那里传来消息,你来看看。’田峰把纸条递给穆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