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虎都去过长生湖,见过田峰,见过三山岛上生活的人们是什么样子,那里没有奴隶,没有贵族,哪里每个人看起来都有奔头,三虎老二说:哪里的空气都格外甜。这是让人眼前一亮流连忘返的活法。
三虎都参加了田峰为期七天的亲自培训,回来后能力见识都有了长足进步,原计划秦堡这次招兵三虎要进军营的,只是符文海传来消息太重要了,他需要详情,他安排几波人路上接应护送。
田菱伫立在窗口,通往西门的长街一览无遗,符文海出了什么问题?三虎搏命走西门一定是想告诉自己什么。
西门守兵已经察觉到长街的异样,开始匆忙布防,后面追兵愈近,三虎的老三猛转马头,加速,迎面朝正对着的鸠骑冲去,双方在快速接近,老三存了必死之心,对面鸠骑也有股子狠辣劲,不躲不避,只是做好了撞击前滚鞍下马的准备姿势。
老三从马袋抽出一把改良的掷矛,借着惯性猛力掷出,对面鸠骑做了规避动作,奈何距离太近,被掷矛巨大的惯性带着倒飞出去,一团绚烂的血花留在了空中,还没等血花落下,老三再拨马头,和另一个鸠骑狠狠撞上,哄的一声,两匹马连悲鸣都没发出,鸠骑一乱,中间追击的势头一滞,连续三匹马躲避不及撞作一团,摔在地上的老三身上接连踏过无数马蹄眼看是没了气。
两侧的鸠骑不受任何影响,甚至有些鸠骑在躲避乱马的时候还能搭弓搭箭,三虎的老大老二伏低身子避了一轮轮射,马却避不了,二人的坐骑屁股上都插了几箭,老大的马撑不住了,前腿一软,老大就势滚下来,抽出两把横刀,老大身高臂长,挥舞着横刀就向鸠骑冲去,在他砍到第一个马腿的时候就身中两箭,鸠骑并不和他纠缠,分出五骑对付他,其余的人呼啸着奔老二去了。
老大只是普通工匠子弟,拿刀没几天,靠的疯虎一般的气势逼得面前的战马唏律律后撤,老大还试图阻碍其他鸠骑,可这些基本是徒劳,没几回合他被两只骑枪扎中双肋,狠狠的甩在马后。
老二冲到了西门口,他的前面是守卫用枪尖组成防御队列,他身旁是福顺酒楼,田菱就在二楼,身后是赶过来的鸠骑,老二对着跟上来的鸠骑喊:“记住,爷爷们是丁家三虎,咱们今天就算栽在这里了,一定有人给咱们报仇的,不怕死的来吧。”
老二虽然没看向酒楼一眼,田菱也知道老二是说给他听的,田菱记得在三山岛的时候,田峰抓紧一切时间教授他们一切暗桩需要的技能,教他们用拼音字母书写暗语,教他们单独有效的联系方式,甚至田峰把自己会的那点摩斯密码也教了。
时间短暂也就田菱和二虎能简单掌握点,结交勋贵刺探情报的方式。田峰当时最想做到的是能发展出飞鸽传书,可是手底下划拉不出来这方面的人才,自己不会训鸽子,只会烤鸽子,只能暂时作罢,只是让田菱留意这方面的人才。
闲暇时就和他们聊天,老大沉稳,老三活泼,老二爱思考,他经常问田峰‘公子,真的有那样的活法吗,我们的孩子好好学习就和那些勋贵子弟一样能做官,我们除了缴固定的税不用额外供养那些堡主城主?那些勋贵欺负咱们一样会被处罚?’田峰总是不厌其烦的给他肯定的答复。
田菱的上半身露出窗外,脸上还挂着淡淡的笑意。窗户挡着看不见的地方,田菱手里握着一根钗子,这钗子很名贵,名贵到他也有些舍不得,这是他打算送给符文海的,他打听过符文海对妻子用情极深,这应该是个好礼物。
现在钗子插在自己的大腿上,很疼,田菱需要这肉体的疼压过心里的疼,这样才能控制住表情。
老二驱使胯下战马盘旋一圈圈,把周围情况看了一下,他摘下骑枪对鸠骑发起冲锋,对面的鸠骑也有一人越众而出,两马交错,老二落马,鸠骑把枪尖抵在老二胸口:“招出同党,给你三人体面同葬。”
老二不答话一个侧翻避开骑枪,从靴子拔出一把短刀,在鸠骑战马的大腿划了一道大口子,战马受惊直接把鸠骑甩了下来,老二飞扑上去,就想和鸠骑同归于尽。
人还在空中连中五箭,老二倒在血泊中,身体不时抽搐几下,又上来几个鸠骑连扎老二几枪,算是给老二一个痛快地。
田菱心中即痛切惊,老二在到窗口的时候,再到骑马在楼下盘旋的时候,一直用手指敲击田峰教他们的暗号,老二还没办法敲击太多信息,反复传递给田菱的就四个字。
老二就在鸠骑眼皮子底下完成了任务,被老二掀翻的鸠骑让手下扶起来了,他看看周围,有些悻悻然的对窗口的田菱说:“林掌柜看了出好戏啊。”
林掌柜是田菱在这里的化名,叫林明德,田菱说:“杜校尉完成了任务也立了功,进来喝两杯吧,小店新出的好酒辛辣不失醇厚,适合此时痛饮。”杜堡军进驻秦堡以后这个杜校尉来过几次,也是好酒之人,田菱长袖善舞也能攀上交情。
“今日就算了,改日吧,最近不太平,林掌柜发现可疑人等记得上报。”说完上马带着众虓骑往回走,鸠骑死去的同伴被放在马鞍上,三虎的尸体也被拖在马后。
这么大的事情秦堡的豹骑也早就到了,只是他们停在街口冷冷的看着这一切,杜校尉带着虓骑经过豹骑身边的时候,豹骑首领冷冷的说了一句:‘杜校尉好身手。’自打秦耀辉死后,秦耀宗被关,豹骑对杜堡军就一直很抵触,虽说不至于到剑拔弩张的程度。
可是刚才眼见杜校尉被老二逼得狼狈,嘲讽几句是难免,众虓骑听到这话大怒,还是杜校尉制止了手下,拱了拱手带人走了。
看着虓骑走远,豹骑首领对着福顺酒楼二楼的田菱喊:“林掌柜,听说你的新酒叫英雄,不知道我等配不配喝上几口。”
“配,当然配,我这就让小二烫酒。”田菱边说边一脸笑意跑下二楼,准备到门口迎接。
在楼梯拐角,简单裹了一下钗子扎的伤口,把三虎拼命送回的情报交给一个小二:“水陆两路都派人,确保明天送到公子手里。”
情报是用暗语写的,四个字‘穆虬有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