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期丹樱腰间芙蓉丝绦飞出,瞬间将若耶捆成一个茧,只露出头脚在外边。若耶站立不住,直挺挺倒在地上。
众弟子一声惊呼。班子乔也叫了一声:“丹樱。”
安期丹樱走近班子乔,抽出短剑挑断他身上捆的绳子。一边帮他松绑一边问:“伤的重不重?”
班子乔忙道:“没事,没事。”
他的弟子袍服被抽破了几处,隐约露出里面红袍。安期丹樱看了急道:“这都出血了还没事?”气得她回身摄起地上的皮鞭,劈头盖脸抽打若耶。
班子乔急忙拦住她,若耶脸上已经留下一道鞭痕,沁出一串血珠。
班子乔责备道:“丹樱,都说打人不打脸。”
安期丹樱“哼”了一声丢下鞭子,不由分说,拉着班子乔就走:“我有话问你。”
这二位一走,众弟子呼啦一下围上若耶。女弟子拿手帕给她擦拭脸上的血。男弟子忙给她松绑。可是那根丝绦不知是怎么系的,就是解不开。有弟子拿刀来割,却怎么也割不断。
“谁有办法帮大师姐松绑?”一男弟子问。
“松绑着什么急?大师姐的脸伤了,怎么办?”一女弟子急道。
“镜子……”若耶艰难地吩咐。
“快、快,大师姐要镜子。”一女弟子拿镜子给若耶一照。
“唔……我的脸……”若耶看上去要哭,众弟子发起愁来。
…………
离开勤道轩稍远的地方,安期丹樱道:“想不想知道你青鸾姐姐这几天的情况?”
“她怎么了?”
“三天来,她每天新开十几个灵窍。”
“啊?这么猛?”
“她说是你帮了她。你不想解释一下吗?”
班子乔环顾四周,低声道:“此处不便细讲,去我庐舍吧。”
两人来至庐舍,安期丹樱看了班子乔的住处:“你这庐舍也太寒酸了。”
“还好吧。庐舍嘛,能睡个安稳觉就行。比这更糟糕的地方我都住过。”班子乔脱去抽破的外袍,打了盆清水,仔细洗净了手。
“咦?”安期丹樱奇怪地看着他:“你这件红袍穿了多少年,怎么不见小?”
经她一说,班子乔也才发觉。这件红袍,还有皂靴,他穿了三年多,如今他身量长高了许多,一直没注意,红袍和皂靴也随着他变大。不过心月狐星君给的宝贝,能随身体变大也不算多奇异。
班子乔看了看自己身上,推说红袍做的时候就留了富裕,将此事糊弄过去。
安期丹樱不懂女红,也不感兴趣,便自去榻上安坐:“说说你怎么帮的她,我很好奇。”
班子乔拿了一个瓷盘,坐到她对面,取出一节碧藕,放在盘子里:“认识这个吧?”
“碧藕?”
“到底是安期家的人,什么都见过。”
班子乔用玉刀将碧藕切了片,推到安期丹樱面前,笑道:“我这里穷,没什么好东西,就用这个招待你吧。”
安期丹樱拈起一片,细细品尝后,一下睁大了眼睛:“嗯!这是洞天所产真正的碧藕。等等……你是告诉我,你送了碧藕给她?”
“你先吃了这节藕,跟火栆比较一下。”
安期丹樱吃完盘中碧藕,品鉴道:“这节藕所蕴含灵气,与你送的火栆大致相当。但是火栆的灵气较为燥烈,而碧藕感觉更加清润沁透。”
班子乔笑道:“还是你说的明白,我是不太懂如何品鉴仙果。这次我机缘巧合,采了许多碧藕。除了送给师姐,也给你留着呐。你看……这些是送你的。”
他往地上铺了张净席,从百丈囊里取出二百节碧藕,堆在席上一大堆。
安期丹樱吃惊地捂着嘴:“给我这么多,你自己怎么办?”
“你也知道,我现在拼命压着炼气进度,就怕将来结个假丹。这么多碧藕在我手里,能看不能吃,还不如送你。”班子乔笑咪咪地解释着。
安期丹樱看了他一会儿:“送你青鸾姐姐的比这还多吧?”
班子乔含糊道:“唔……差不多一半一半。”
二人离开庐舍的时候,一群弟子正在外面守着,若耶被放在一具卧榻上。安期丹樱看一眼若耶脸上的鞭痕,取出一小盒药膏,递给旁边一个女弟子,叫她给若耶涂在伤处。
女弟子征得若耶同意,便挑了一点药膏抹在她脸上,跟着便惊叹起来。只见若耶脸上的伤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轻淡下去。
安期丹樱收回丝绦,留下一句:“以后不许为难子乔。”便扬长而去。
若耶大折了一场面子,羞愤地跑回自己的居屋。班子乔急忙跟在后面:“你……你别生气。是她不对,我已经责备于她,她也给你治了伤。你就不要生气了。”
若耶:“我就生气,我愿意生气。滚开,别再让我看见你。”
班子乔:“对对,你生气,你应该生气。你生气了,就拿鞭子抽我一顿,解解气呀。”
若耶跺脚喊道:“赖皮,无赖,滚开,滚滚滚滚快滚呀——”
班子乔:“你不是要管教师弟吗?求你了,若耶师姐,再拿鞭子抽我一顿。”
若耶索性不理他,只管走。
前边就是若耶的居屋,班子乔做最后的努力:“若耶师姐,要不你把鞭子借我。”
若耶打开门:“干什么?”
班子乔:“我叫他们帮忙抽。”
若耶仔细打量班子乔的表情,见他还挺认真,不由骂道:“有病。”嘭的一声关上门,差点撞他鼻子上。
班子乔遗憾地摇摇头,只好往回走。还没走几步,若耶又打开门喊道:“站住。她是谁?”
班子乔顿了一下,反应过来她问的是安期丹樱,便道:“她跟你一样,也是大师姐。修学塾的大师姐。”
嘭——门又关上了。
打这天起,班子乔在学塾里出了名,人缘也好起来,弟子们遇见他都要打招呼,皆称班师兄。弟子间传言,班子乔与安期家关系密切。毕竟很容易就能打听出,修学塾的大师姐姓甚名谁。
不过,若耶再也没搭理班子乔,他也就未能如愿再挨鞭子。
几天后,班子乔请漆雕伦和离尔秀吃饭。这哥俩因为没抓住班子乔,被若耶臭揍一顿,后来若耶点名叫他们打班子乔,他们还拒绝了,是以班子乔愿意跟他们交个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