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转天,班子乔早起出门,门外又换了两个女弟子把守。
女弟子对他央求道:“求求你了师兄。你不能出去,我们也不想得罪你,无奈大师姐太厉害。”
班子乔笑道:“我要如厕,你们也拦着吗?”
“如厕也不行。大师姐说,不让你出庐舍。”
“这也太霸道了。不行,我要如厕,我要净手。不让去的话,污了衣裤你们给我洗?”班子乔说着便挤出门外。
“师兄,可怜可怜我们。昨天你跑了,漆雕师兄和离师兄就挨了打,现在还关着呢。大师姐说,你今天再出去,我们也得挨打。”
“大师姐要打人,我就不许如厕?什么道理。”班子乔推开她们。
“师兄,小妹情愿给你倒净桶。”这位女弟子急哭了。
班子乔哪里经过这个情况,一时大窘,嗫嚅道:“我……我屋里没净桶。”
“我有,可以拿来给你用。只求你别出门。”
班子乔一跺脚,向外戟指道:“罢了,不出门就不出门。若耶师姐,算你狠。”说罢嘭的一声关起门。
天大亮后,若耶叫开门,将班子乔揪出来,带至勤道轩。
勤道轩是一座很大的半敞开式棚屋,是每个学塾的标配建筑,供弟子们修炼的场所。此时勤道轩内,众弟子都在修炼,或打坐,或行导引术。
若耶指着弟子们质问道:“别人都在修炼,你在干什么,啊?……”
班子乔感应到轩内灵气浓度比外面稍高。他抬头观察飞檐斗拱的梁柱之间,发现有两个发出微光的阵眼。
这是有聚灵法阵吧?他曾经来过勤道轩,当时没感觉有更多灵气。想是那时没到修炼时间,法阵没有开启?
若耶见他漫不经心的样子,更气了,大声喊起来:“班子乔,你给我放老实点。你还想不想修炼,啊?”
弟子们注意到这里发生的事,都中断修炼,偷偷关注事态发展。
“修炼,当然想啊。不过你……”
“想修炼?不听师尊开讲,你怎么修炼,啊?你自己说,你几次没听讲了。”
“两次吧。不过我……”
“你要挣钱是吧?一问就说你要挣钱。执事殿每日发布许多差使,别人都能到挣钱,还不耽误听课和修炼。怎么你挣钱挣就得那么费劲,啊?”
“我挣钱费劲?我挣的是大钱……”
“挣大钱?气死我了。你进瀛洲山,是干什么来了,啊?今天我要不教训你……”
众弟子心道:这小子完了,惹怒了大师姐,绝没好下场。
若耶熟练地掐个手诀,便凭空出现一条绳索,转眼将班子乔捆了起来。
“你们都别装了,要看就过来看。”
若耶一招呼,众弟子呼啦一下,便将若耶和班子乔围在中间,个个都是一副瞧热闹的八卦相。
“各位师弟师妹,进学塾两个多月,你们互相都已熟识。不过,你们可认识这位师弟?”
众弟子纷纷表示面生或不熟。
班子乔便笑道:“各位师兄师姐好。在下班子乔。”
若耶接道:“这位班子乔师弟,进学塾没多久,擅自跑出去一个月。其他的日子,也是天不亮就出去,入夜后才回来。在学塾里,既不听讲也不修炼,这里就是他一个睡觉的地方。如此惫懒之人,你们说,我该如何罚他?”
众弟子七嘴八舌:“大师姐,抽他。”
“关禁一月。”
“开除。”
“别开除,罚他打扫茅厕。”……
班子乔忙嚷道:“喂喂喂,我没惹你们吧?”
若耶道:“学塾是有规矩的地方,你不守规矩就该罚。大家说的都很好,让我看看。开除?这须师尊报执事殿批准,本大师姐做不了主。关禁?可行。打扫茅厕?也可行。不过我现在,就想抽你一顿解解气。”
“抽他……抽他……抽他……”众弟子幸灾乐祸地喊着号子。
若耶打了个响指,手中出现一条长长的皮鞭。
她甩了一个鞭花,叭的一声炸响:“可恶,竟敢无视我的命令。不听吩咐,不听讲,不修炼,没出息的东西……”
若耶一边骂着,一边狠狠抽打起来。
班子乔里面穿着宝衣红袍,根本不怕打。若耶甩鞭花的时候,他见那鞭稍从空中掠过,灵动莫测,无比迅疾,便闭上眼睛,试用神念捕捉鞭稍的形迹。仅仅几鞭之后,神念便锁定的鞭稍。
他想象鞭稍是一条袭来的妖蛇,自己用飞剑与它游斗。每当鞭稍靠近身体时,他就用念力弹拨一下,使鞭稍改变方向,滑到一边。这么做需要神念灵敏和对念力的精细控制。
若耶不停鞭挞了半个时辰,感觉解气了,也感觉累了,这才罢手。
班子乔对念力的精细操控刚有所领悟,正玩到兴头上,若耶忽然不打了,这不是扫兴吗?他忙大声叫道:“别停下,接着打。有种你就抽死我。”
若耶气乐了:“讨打是吧?行,我成全你。……你们谁来,接着打。”
众弟子都往后退,谁也不肯出面。
“都不许退。你们不打他,我就打你们。我看你们谁敢走?漆雕伦、离尔秀,你俩给我过来。”
漆雕伦和离尔秀站得远远的:“大师姐,我们就算了吧,你已经打了那么久。”
“夷槿师妹,你来打。”
夷槿慌忙摇手:“大师姐,我不敢。”
“废物。”若耶怒骂。
哈哈哈哈……班子乔放声大笑。
若耶心头火起,抡起皮鞭又是狠狠一顿抽打。围观弟子再也没有幸灾乐祸的,反倒心里都佩服起班子乔这股狠劲。
班子乔闭着眼睛,专注于念力与鞭稍的游斗,突然听到一声娇叱:“住手。”
他睁眼一看,见安期丹樱正站在若耶对面,劈手夺过皮鞭扔在地上。
“你是谁?”若耶打量着面前的少女。虽然穿着女弟子的袍服,但是浑身气场极其强大,透出一种上位者的傲然神态。
“管教他?就凭你?给他松绑。”
“这是卜学塾,我是这里的大师姐,我在管教师弟,用不着你来多管闲事。”
“那我也管教管教你。”安期丹樱手上掐个诀,娇喝一声:“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