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幼卿去找了君无殇,他正在院中盘问第一个发现三昧长老的弟子。
“怎么样,问出什么来了?”
君无殇答道:“暂时还没有问出什么有用的线索来。”
季幼卿问那个人:“你进去的时候三昧长老身边真的一点异常都没有吗?你再仔细想想,有没有漏掉什么细节。”
“那,那我再好好想想。”
那个时候他进入洗心阁打扫,看见三昧躺在地上还以为她死了,顿时被吓得六神无主。他只顾慌忙叫人来了,哪里还顾得上看什么细节。
弟子冥思苦想,终于想到了一点:“如果说有什么异常的地方,那就是我第一眼看到三昧长老的时候她嘴里含着雪昙花的花瓣。”
“雪昙花?”季幼卿表情肃穆,“你确定没有看错?”
那名弟子点头,说话口吻十分笃定:“没有看错,那花我是认得的。而且这花是只有我们学院的后山才有。”
这下事情就越来越扑朔迷离了。
首先季幼卿刚刚给她治疗的时候,并没有发现她嘴里有什么东西。是被人拿走了,还是不小心弄掉了?
其次种有雪昙花的地方是君无殇的地盘,在学院中是禁地。除了君无殇和拿了令牌的人,是禁止其他人进入的。
难道说三昧之前偷偷去过后山?那她又怎么会晕倒在阁中?而且她去后山干嘛呢?
季幼卿余光暼见君无殇正在沉思的模样,于是便问:“你在想什么?”
君无殇转动着大拇指上的扳指,幽幽道:“我只是在想三昧嘴里的花瓣去哪儿?”
别说他了,季幼卿也很想知道啊。
只是这会跟凶手关系吗?
季幼卿眸光闪烁:“除了你还有谁碰过三昧长老?”
“当时是院长老把她抱出来的,除了我,恐怕也就院长和三戒长老还有几名弟子接触过了。”
季幼卿和君无殇目光相对:“三昧长老中的也是白心子的毒,你觉得会是他吗?”
“不好说,如果是那个人为什么这次三昧没有被挖心?”
如果凶手是无差别行凶,那么三昧凭什么被放过?这也太不符合逻辑了!
而且目前为止嫌疑人陈秋渝也并不在啊,除非说挖心案的凶手另有其人。
可是陆齐也描述过凶手的特征,整个学院中符合描述的也只有陈秋渝了。
季幼卿也不禁陷入了沉思中,一个谜团还没有解开,另一个谜团就接踵而至了。
原以为现在查到了陈秋渝头上,至少一切会变得明朗些。可现在整件事情就像一团乱麻,根本理不出头绪来。
苏燕燕和李大宝气喘吁吁赶了回来,见到季幼卿就问:“我师父呢,我师父她在哪儿?”
“燕燕你放心,你师父暂时没事。”灵泉中的源气和灵力是最为精纯的,压制她的毒性绝对没有问题。
苏燕燕忧心忡忡地说:“我出去的时候不还好好的吗,怎么忽然就变成这样了?”
李大宝执意为她疗伤,她只好偷偷去找他。可没有想到却忽然得到消息说自己的师父出事了。
“你先冷静点,她目前状况还好,只要能按时炼制出解药就不会有事的。”
平常大大咧咧的苏燕燕此刻却变得非常的敏锐:“我师父出事又是跟那件事情有关系对不对?”
季幼卿顿了顿,答:“虽然凶手都用了白心子这种毒药,但未必就是同一人所为。”
“你们之前从那个叫陆齐的身上得到了线索,有没有查到什么结果?”
苏燕燕追问不停,季幼卿迫于无奈只能告诉她:“我们是查到了符合特征的人,但目前我们有些事情没有理清楚,你……”
“好,如果之后有什么新的线索,请你们一定要及时的告诉我。”
“燕燕姐……”李大宝担忧地看着她,看起来不太想她参与这些事情。
苏燕燕却说:“我心意已决,我一定要把暗害我师父的揪出来!”
要不然这口气怎么咽得下啊!
是夜。
季幼卿和苏燕燕她们都分别守在诛离和三昧旁边,寸步不离。
“幼卿,有件事情我觉得很奇怪。”
季幼卿坐在窗户上,将月光拦腰阻断在外:“哪里奇怪?”
“今天通知你们的是封禅院的人?”
“是,最先到这里的是三戒,然后他就第一时间派人来庐境通知我师父。”
“所以才造成你师父闭关分心,遭到反噬身受重伤对吧。”
季幼卿转头望向诛离,眼中闪过一丝担忧的情绪:“嗯,师父他这次伤得很严重。”
虽然她在用灵泉愈合他的伤口,可是中途季幼卿发现除了这次的伤,诛离之前还有很严重的内伤,是陈年旧疾。
所料不错的话,应该就是他之前和长生殿的人混战留下来的。
“按理来说三戒长老让弟子去通知诛离长老是没有什么问题,可是我听说每年的这个时候诛离长老都是要闭关两日的。这是全学院都知道的事情,三戒长老不会不知道吧。”
季幼卿神情凝重:“此话当真?可我怎么没有听说过?”
说到这里,苏燕燕眼里满满都是嫌弃:“你?你整天就待在朝云峰上修炼和炼药,学院的事情你能知道多少?”
一个连入学不久的新生都知道的,三戒这样的老人不可不能不知。
季幼卿瞬间犹如醍醐灌顶:“你的意思,三戒他是故意的?”
苏燕燕连忙摇头摆手:“我可没有这么说啊,也许是他关心情切呢。”
反正她就是觉得有点怪怪的。
话音一落季幼卿的表情就变得非常的阴沉,苏燕燕赶紧道:“幼卿我也就是那么一说,你可千万不要放在心上啊。”
“不,你说的没有错。反而是我应该好好想想才对。”
如果三戒知道师父在闭关,明知道这种时候最为关键,气行不顺很有可能当场毙命,却还派弟子来告诉师父这样的事情,那他到底是安的什么心?
会是自己想多了吗?
季幼卿从窗户上跳下来,径直往外走去,苏燕燕在身后叫她:“这么晚了干嘛去呀?”
“茅厕。”
这边苏燕燕仿佛都闻到味儿了,“我说你能不能委婉一点?”
季幼卿头也不回地说:“去五谷轮回之所方便方便。”
苏燕燕:“……”实在无言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