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鹏飞已经急的好几天都没有好好吃饭了。
师爷劝他:“大人,你就算再怎么着急,也得顾惜着自己的身体啊,你这不吃不喝的怎么熬得住?”
贺鹏飞在房里走来走去,整个人都十分的焦躁:“殿下跟娘娘已经好几天没有消息了,我能吃得下饭吗?你说万一他们真的出了什么事儿,我这项上人头可就不保了!当初我就劝过,那是土匪窝子能去得吗?结果没有一个人听我的,现在好了吧,音讯全无,说不定他们已经被土匪给……”
师爷急忙打断他,“大人,这话可不能乱说呀。”
“我知道,我这不是着急吗?这样,你再派一队人去仔细地去打听一下,不管有没有消息都要回来禀告我。”
“是,属下这就去。”
贺鹏飞开始求神告佛了,“贺家的列祖列宗在上,你们的后人我混到今天这个地步可不容易啊,所以你们一定要保佑我大富大贵,遇难呈祥。”
希望殿下他们也能够平安逃过此劫,早日结束这件事情,免得他也跟着日夜心惊胆战。
好在贺鹏飞派出去的人还不算没用,很快就发现了有水云寨的人到城里来买药。
贺鹏飞一听买药材顿时就急了:“买什么药材?买的什么药,是什么人受伤了!”
师爷拿出了从药材铺那儿抄来的药方递给了他。
“属下问过掌柜的了,他也看不懂,他说从来没有见人开这么奇怪的药方。”
“师爷,传我命令下去,务必要紧跟着这条线索,一定要查清楚在水云寨中到底是什么人受了伤,要用到这些药材!”
老天保佑,最好不是他想的那样。
季幼卿看到他们采购回来的药材,轻轻挑眉:“不错嘛,很有效率,这么快就把药材买回来了。”
柯靖说:“姑娘需要的东西我们已经全部买回来了,现在可以救我大哥了吧。”
“我还需要一个人来帮我煎药。”
这时候薛大夫主动站了出来,“我略通医术,如果姑娘不嫌弃的话,我来帮姑娘的忙。”
“是你啊,你不是之前还挺看不起我医术的吗?”
薛大夫脸上闪过一丝莫名的尴尬,接着他向季幼卿郑重地行了一礼,“先前是我有眼不识泰山,轻视了姑娘的医术,还望姑娘不要跟我计较。”
学医跟修炼是一样的,都是用实力说话。只要你足够强,就能够获得别人的尊敬。强者为尊,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季幼卿莞尔,这人倒是不扭捏,够直接坦承,还不错。
“那好吧,就你来帮我的忙吧。”
薛大夫懂医术,所以季幼卿跟他交流起来十分的顺利,稍微说一下,他就知道应该要怎么做了。
季幼卿说:“我检查过余行止的伤势,他能够撑到现在,应该是有你在旁边施救,这么看起来你的医术也不差。”
“姑娘谬赞了,我的医术跟姑娘的比起来还差得远呢。”
季幼卿觉得很奇怪:“以你的医术去到任何地方开个医馆都能够谋生计,可为什么非要到这水云寨来落草为寇呢?”
薛大夫手里的动作微微停顿:“因为大当家的救了我的命。”
季幼卿突然来了兴趣,“反正煎药时间漫长又无聊,要不你跟我仔细讲讲你的事吧。”
薛大夫说,“都是一些陈年往事了,没什么好说的。”
“那这样我们做个交换,你告诉我你的事儿,然后我就把我如何救治你们大当家的办法告诉你,怎么样,你不吃亏吧?”
薛大夫脸上露出惊喜的笑容:“姑娘说的可当真?”
“当然是真的了。”
“好,而且一言为定。”
其实薛大夫的故事很简单,他本来家中的确是开医馆的,世代行医。有一天救了一个人,可惜却被那个人的仇家追来了,那人见薛大夫救了自己的仇人,于是在盛怒之下杀了薛大夫一家,危急时刻是余行止救了他。
之后他就跟这余行止来到这水云寨,然后成了这里的大夫,为寨中的人行医治病。
季幼卿说:“你偶然救下的人就是余行止吧。”
薛大夫笑笑说:“姑娘可真是冰雪聪明,这么快就猜到了。”
“你救了他,他却害得你家破人亡,沦落至此,难道你就不恨他吗?”
薛大夫正色道:“身为医者,救世扶伤也是我辈的本分。我救他只是因为他受了伤,而我恰巧是大夫,被我碰见了,我自然不会坐视不理。至于后面发生的一切,只能说是天意弄人。姑娘,我是大夫,大夫救人,有错吗?”
季幼卿看了他一会儿,张了张嘴,吐出两个字来:“没错。”
他救人从来没有考虑过其他的事情,他唯一愧疚的是被自己无辜牵连的家人。
后来余行止替他报了仇,还收留他在水云寨,说以后这里就是他的家了。渐渐的他也就习惯待在这里了。
“姑娘你看这在中有许多孩子妇人,全部都是无家可归的,被大当家收养回来的。”
“哦?这么说你们大当家的还是个好人。”
“寨子里银子吃紧的时候,我们都揭不开锅了,于是大家就一起跑到山上打猎摘野菜。大当家的老是说救这些人回来并不是真心救他们,过一段时间就会把他们卖了换银子,可是我来到这在这里这么久,也从来没有见过他卖掉其中任何一个人。”
“后来大当家的带着寨子里的弟兄们去打劫来往的船只,这才使整个寨子又重新活了起来,要不然这么多人,没有银子怎么养得起。这山上的野菜都要被我们挖干净了。”
季幼卿点头:“我明白,这世道太乱了,当官也好,当土匪也好,活着已经实属不易,不过立场不同罢了。”
“姑娘当真明白就好。大当家的之所以留你们下来,其实也只是想要弄清楚你们究竟是何身份,大当家是不会伤害你们的,相信过段时间,等风头过去了就会放你们离开的。”
季幼卿嘴角一弯:“但愿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