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小子鬼笑个啥呢……这里有什么不好啊,不要怕鬼子的子弹不长眼,最重要是还可以最先尝到好吃的。”李三也笑了起来。
“三哥,那你忙吧,我得走了。”
“急个啥呢,陪三哥我说说话吧。”李三一边忙活一边搭话。
“我得去找团长有点急事。”
“那滚吧,臭小子,有时间陪阿梅就没时间陪我说说话!”
渡边正雄和阿梅笑着走开了,临别前,阿梅问道:“你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道,等事情忙完吧。”
“保重……注意安全!”
阿梅目送着渡边正雄离开,眼中装满了难舍的神色。
渡边正雄随后来到了团部,田世元正在忙碌,见他到来,停下手里的活,忙招呼他坐下。
“团长,听说被俘虏的日本兵招供了?”
“嗯,是啊,这次还算顺利!”
“我想看看那份名单。”
“什么名单?”
“宋大哥告诉我的,就是那份从日本运送过来的……”
“哦……你等等。”田世元明白了他的意思,于是叫警卫去取名单,在这间隙问了些战俘营的情况,警卫很快就回来了。
“你看看吧,我也正想找你来,这上面都是日文。”田世元瞅了那份名单一眼,递到了他面前。
这份名单上有数十人,全部是用日文写的,渡边正雄表情冷峻地挨个看下去,看得非常仔细,生怕漏掉一个名字。当他的目光停留在一个名字上时,突然张大了口,脸色大变。
田世元感到奇怪,正想问发生了什么事,渡边正雄突然号哭起来,眼中顿时噙满了泪水。
“怎么了,张正?”田世元从他手中取过那份名单,却看不懂,只好又无奈地放下,然后抓住渡边正雄的双手,见他那副表情,知道发生了大事。
“说话啊,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美智子……”渡边正雄从心底发出了这个声音,田世元听清楚了这个名字,忙问美智子是谁。
“美智子、美智子……”渡边正雄只是一个劲地念叨着这个名字,却不再有更多的话语。
田世元没办法了,静下来想了想,忙叫人去叫宋子明。
“宋副团长,团长叫您过去一趟。”
“有什么事吗?”
“好像是关于张正,他看了那份名单就哭了起来。”
宋子明一听,忙转身往团部飞快地奔去。
“老宋啊,你快过来,张正这……这到底是怎么了嘛?”田世元一看见宋子明,像抓住救命稻草似的,忙一把拽了过来。
宋子明来到渡边正雄面前,见他眼神黯淡无光,脸色苍白,嘴里不停地念叨着“美智子”,宋子明恍然明白了什么,忙抓过那份名单,目光停留在那上面,慢慢的就想明白了到底怎么回事,感觉自己也像窒息了似的,然后一把拉着田世元就走出了门。
“他到底怎么了?这个美智子又是谁?”
宋子明紧咬着牙关,声音幽然地说道:“如果我猜得不错,这个美智子应该是他在日本的女友!”
“女友?”田世元也呆住了,如果确定无误的话,那事情就麻烦了。
“这些日本女人都是被欺骗过来的,张正现在在名单上看到了女友的名字,知道自己的女友也被送了过来,我担心他呀……”宋子明一时也无可奈何,陷入了巨大的危机之中,现在正是关键时刻,如果渡边正雄的精神垮掉,那么刚刚有了眉目的招降一事估计也会陷入危机。
“关键是他现在已经知道了,我最担心的是他会被这事击垮。”
“要是日本人也知道美智子是他的女友,那麻烦也许更大。”宋子明考虑到了这一点。
田世元瞳孔瞬间放大,连连说道:“对呀,那就更糟糕了,早知如此就不让他看这份名单了,也不会发生这事。”
“不,我的意思是,要是日军当真知道了美智子的身份,到时候利用这一点来要挟张正,我们就很被动,现在事先知道了,至少可以采取对策。”宋子明叹息了一声,然后转身回到屋里,紧紧抓住渡边正雄的手臂,沉声说道,“放心,我们会救出她。”
渡边正雄一听这话,果然慢慢苏醒了过来,眼中充满了一丝惊喜的光,立即紧紧地抓住宋子明的胳膊哀求道:“大哥,求求您,您救救美智子,救救她……”
“相信大哥,我一定尽力。”宋子明神情凝重,这个坚强得如钢铁般的男人,曾经也是个有家室的人,此刻也几乎落泪,“但是你要答应我,要救出美智子,你必须先振作起来。”
渡边正雄用力点了点头,然后慢慢地站了起来。
“张正,我知道你是坚强的,你们日本宣扬的武士道精神,虽然被热衷战争的人歪曲了,我希望你能更加坚强,一定要挺下去。”田世元鼓励道,“相信我,也希望你能相信八路军,我们一定会尽全力救出你的美智子。”
“谢谢、谢谢!”渡边正雄心中燃起了烈火,默默地为美智子祈祷:等着我,我们一定会活着见面!
驻扎在赤城的日本兵这段时间异常高兴,因为上面已经发话,几天后他们就能享用那些从日本运送过来的女人。
但山本太郎却不怎么高兴,甚至感到恼火,因为刚刚送到的那些日本女子,其中有几位非常倔强,她们知道自己被欺骗后,竟然以死相抗。
“这些不听话的女人全都该死。”
“不,她们现在还不能死。”佐藤建议道,“放心吧,我会想办法让她们放弃抵抗的。”
“最好是这样,日本女人应该是非常温柔的,多做点工作吧。”山本太郎冷笑道,“为了能赢得这场战争,每个人日本子民都必须作出贡献,我们的勇士在前线打仗,女人也该有所付出。”
佐藤脸色阴冷地说道:“这次送来的女子,有一部分是刚从学校选出来的,个个都很温柔漂亮,如果您需要的话,我可以派人送几个过来。”
山本太郎脸上浮现出了一丝阴冷的笑容,连连说道:“哟西哟西!”
佐藤随后来到了专门设立的慰安所,日本兵从大楼里进进出出,见到他时都停下来让道。当他进入关押那几名不顺从女子的房间时,门口的卫兵打开了门。
“啊……”房间里一共有四名女子,见到佐藤时,全都惊慌地叫了起来,蜷缩在墙角瑟瑟发抖。
佐藤那双鹰一样的眼睛打量着这几个日本女子,面带笑容说道:“我们都是日本人,我不会伤害你们的,没必要害怕。我叫佐藤,是来帮你们的,只要你们合作,我可以担保你们平安无事。”
“放我们出去,我要回家……”
佐藤冷笑道:“刚来到支那?为什么就想要回去?我说过会放你们回去,但不是现在。”他顿了顿,又接着说道,“我们的勇士在前线跟敌人打仗,流血牺牲,你们却在家乡享受生活,现在让你们为国家作一点点贡献,难道你们都不愿意吗?”
“我是来救人的,是来当医生的!”一个女子站了起来,冷眼盯着佐藤,佐藤觉得这个女子非常有趣,也非常特别,她眼中的表情流露出毫不畏惧的表情,于是笑着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美智子!”
“哦……美智子,很好听的名字。”佐藤冷笑道,“那你现在告诉我,既然不愿意做,为什么要来到中国?”
“我是来救人的,为了来这里,我还专门学过急救。”这个女子表情非常坚定,“我不会答应你们做慰安妇,除非我死。”
“死?”佐藤狂笑道,“要死很简单,你知道吗?在这里,每天都有很多人死去,但他们是为了国家,为了大日本民族的利益而死。”
其他几个女孩开始轻声抽泣,美智子慢慢走了出来,盯着佐藤的眼睛说道:“我要见我的丈夫。”
佐藤被她说得一愣,但马上反应过来,问道:“你的丈夫也在战场上?”
“对,他叫渡边正雄!”美智子非常镇静地说道,“我来这里的另外一个原因,就是为了找他。”
佐藤被惊得站了起来,这可是他最近听到的最好的消息。
“我的丈夫在哪里,我要见他。”
“很快你就会见到他的,哈哈……”佐藤狂笑着离开了,像魔鬼一样的笑声还在阴暗的房间里飘荡,久久没有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