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我再次羞怒起来,看着逐渐出现的张旭豪,显然再次又被他算计了!
“您不是不知道打开这密片墙壁的方法吗?”
张旭豪平心静气地看着我,摆了摆手,目光望着我的身旁,似乎想要看清楚那曾经的身影。
然而可惜,没有我的帮助,他根本看不到此刻黄裕所在的位置。
我疑惑起来,黄裕在昨天的时候,记起某些片段后,虽不清楚为什么,但吵闹着要杀了张旭豪。
此刻又变得这么平静,着实让我费解。
但是,魂魄的思维,本就稀奇古怪,谁又能说的清楚。
“我告诉过你,这面墙壁,只能错误三次,我知道的不全,更不知道真假,也不敢贸然尝试,多年前曾试过一次,最终失败了。”
张旭豪长叹道,“我不能以安西的未来冒险。”
这时身后的三禅和尚现身,我下意识紧张起来。
黄裕紧紧盯着张旭豪,目光仍能看出杀意,然而面对三禅和尚,她有自知之明。
更何况,目前令她感兴趣的,是面前的墙壁,还有仓库里的东西,这些都是关系着她身世谜团。
所有未知的仇怨,暂时都可以放下。
“有劳杜老板亲自打开这里,如果真能如愿,我定有重谢。”张旭豪说得很客气,可我能有选择吗?
索性只要能找到东硕,一切对我来说,都不重要。
我来到黄裕面前,向着她点了点头,算是安抚。
鼓足勇气来到了墙壁前,伸手触摸着光幕中的瓷片,触手柔腻温软,说不出的奇特。
说来也怪,我总莫名地感觉到,这墙壁上的光团像是海水。
可是有什么海水能被这样神奇的固定在光团之中呢?
当下不在狐疑,伸手移动着光幕中的瓷片。
黄裕失神的嘀咕着。
随着熟悉程度的提高,我速度越来越快,甚至感觉到,越来越有意思。
突然,我暗暗新奇,张旭豪又是怎么知道这么隐秘的歌谣呢?
此刻足以证明,这就是打开仓库的密码口诀。
在黄家来说,应该是非常重要的东西,怎么可能让张旭豪知道呢?
更何况张旭豪开始费劲心机,就是为了找到打开仓库。
我放缓了速度,甚至干脆停了下来。
“怎么了?”张旭豪不悦的声音传来,接着我胳膊一紧,被军汉抓着推到了一旁。
张旭豪眼芒如电,伸手插入光团中,嘴里默念着,逐渐摸索到了瓷片,然后再次移动起来。
他口中所默念的口诀,和黄裕在一旁不断失神念出的口诀莫名的契合。
张旭豪突然停了下来,他似乎想不起来接下来该怎么办。
而黄裕在一旁念着,除了我,恐怕没有人能听到黄裕念了什么。
即便是坚守在一旁,始终能看到黄裕的三禅和尚也不例外。
张旭豪逐渐让开,目光落在了我身上,双目凝重,似乎在等着我的答复。
我犹豫再三,心中颇多疑问,可到了此刻,必须先保住自己的命,保住黄裕的魂魄,这样才能完成委托。
更何况,这里面或许就有关于东硕的秘密。
一切现实的诱惑,令我不得不做出明智的选择。
更何况一旁的三禅和尚虎视眈眈。
我上前代替张旭豪,再次移动起瓷片。这次缓慢了许多,毕竟已经接近了尾声。
这世间有很多古怪的东西,比如,玉可以温养人的气血。
又比如,草药可以调理人的病理。
或者说,闻到了龙涎香,能让人有醍醐灌顶般神情清爽。
亦或者说,人看到了雷电,会想到天地浩然之气的恐怖和自己的渺小。
仰或者说梦境的体验,令人感觉好像真实发生过的经历一样。
在我触动了最后一块瓷片的瞬间,那如海水般光幕豁然消散。
然而就在此刻,脑海中一阵刺痛,双眼呆呆望着前方拼出的墙壁,整个人如同陷入了梦境中。
“这是怎么回事?”张旭豪脸色难看,望着墙壁逐渐斑驳脱落的瓷片,以及这地下仓库逐渐出现的晃动,整个人拼命想要稳住身形。
可是奈何怎么也无法抵御地面的剧烈摇晃。
我笃笃站立着,被看到的一切震惊到了。
密集的脚步声传进来,我逐渐被唤醒,茫然转身的瞬间,才看清楚身后的情景。
数十名威武的军汉搀扶着张旭豪,目光流露出惧意。
随着逐渐看清楚,那散落瓷片的墙壁上,出现了一道石门的轮廓。
这石门开始被散发的光幕遮掩,根本看不清楚而已。
如今瓷片脱离,一切目障不在,原本的一切便显现了出来。
张旭豪甩开了军汉的手臂,满脸的喜悦,兴奋地冲上前,望着眼前出现的石门,激动地握紧了双拳,呼喊道,“打开了,终打开了。”
我茫然看着黄裕,此刻的黄裕也发生了变化。
她来到了石门前,伸手抚摸着上面的纹路,身体光华再现,证明了我的猜测。
她确实来过这里。或许不只是来过这么简单。
我目光灼灼望着她的背影,奢望能从她的回忆中找到一些有用的线索。
黄裕双眼如电,突然看向身旁的张旭豪,咬牙切齿,张开双手便冲了上去。
我想要呼喊阻拦,可是已来不及,此刻她身体荧光环绕,正是再次燃烧的节奏,也预示着她,距离魂魄消散又迈进了一步。
由于我之前的错误判断,将张旭豪当成了东硕,念出了经文,对她造成了莫大的影响。
她究竟还有多长时间?已然没有任何的依据来推测了。
即使我经验丰富,也暂时失灵了。
她之所以突然这样,定然是想到了什么,而且肯定是和张旭豪有着极大的关系。
我握紧了牛皮伞,缓缓取出了丈量尺,提防突变。
正处于灵魂燃烧阶段的魂魄,是可以伤到人的。
这就好比寒冷的气候,足以影响到身旁的人,甚至可以冻僵周围的人,夺取性命。
这也是大众所说的戾气。
魂魄的戾气,燃烧产生的荧光,可以切实影响到常人。
比如噩梦缠身等等。
如果被戾气缠身的人,气血虚弱的话,就更容易影响到生命。
好比中医中的理论:心神不坚守,外邪容易入侵,也就更容易引发病症感染是一样的道理。
我想出手阻止黄裕,可已经来不急了!
看着黄裕来去如风的身形,不觉为张旭豪捏了把冷汗。
2
英里渗出了冷汗,面对挡在东硕门口的姨母,不悦道,“妈,你这是怎么了?你让我进去照顾表哥好了,如果他要去解手,没有人照顾,岂不是很糟糕?”
“臭丫头,我生你养你,不是让你去做丫头照顾人的。”姨母满脸不悦,气愤道,“你和他,没有缘分,你还是给我好好收拾收拾,然后一起回家去。”
“我不回去,我就要照顾表哥。”英里倔强着。
姨母伸出手指抵着英里的额头,打也不是,骂也不是,恼恨地一拍大腿道,“造孽啊,这是什么事啊,死丫头,你这是存心的是不是?”
“妈,表哥也是我们的亲人,而且、而且我们……”
“住口,不许你说出来。”姨母脸色难看,上前掐了英里一把。
“啊,好痛,妈,你这是干什么?”英里躲开姨母身旁,辩解道,“我本来就和表哥已经、已经好了,你不是也同意了吗?”
“算我瞎眼成吗?谁知道他这么自不量力,得罪了督军府还有黄家,如今你也看到了,铺子能不能撑下去,也不知道。而且,他把自己都弄成了残废,你要他?以我们娘俩的日子可怎么办?你是不是真傻啊?”
“我觉得我们不能留下表哥不管。”
英里仍坚持着。
她心里是爱着东硕的,要不然也不可能千方百计打听东硕的行踪,最终在偏僻的鲛人村找到了东硕,并将他接了回来。
失去督军府和黄家庇佑的裁缝铺,收入入不敷出。那些师兄弟们最清楚状况,私下以各种借口离开了铺子,笃笃留下了李奎还在坚持着。
“傻丫头,我觉得李奎人不错,你看,老实本分,更重要的是,对你和我都很体贴,我看,他对你有意思,不如,你和他在一起得了,以后也好照顾我娘俩。”
英里如同斗鸡一样,梗着脖子道,“你说什么呢?我怎么能跟李奎哥好呢?不行,我已经是表哥的人了,要是跟了李奎哥,那像什么?要好你去好,我不管,我要去照顾表哥。”
“该死的臭丫头,我把你没有办法了是吧?”姨母伸手拧着英里的耳朵,“现在就跟我回家去,你难道不知道吗?铺子的主人昨天就通知了,要我们快点离开,他们要收回铺子。”
“我不走,我不走。”
姨母连拖带拽,抓着英里的胳膊向着外面走去。
这时却迎面撞上了刚起床的李奎,忙一怔,笑着问道,“起来了?怎么这么早?”
李奎疑问道,“你们这是?”
姨母笑道,“我们打算回家去,你看,住在这里,总给你们添麻烦。”她眨了眨眼睛,看着李奎,露出笑容道,“你其实可以常去我家,英里刚才还跟我说呢,要给你做一些拿手的好吃的招待你呢。”
李奎一喜,“真的?”
“李奎哥,你能来,我们当然开心了,但是,但是……”英里始终不好意思说出口。
姨母怒道,“但是什么?今天你同意也得同意,不同意,也得同意,这就跟我回去。”
“可是表哥怎么办?”英里嘟囔着。
“还想他呢?害你还不够惨啊?”姨母咒骂着,“他就没有那好命,刚刚好了几天,学什么不好,学着勾引良善,现在自作自受,我才不趟这趟浑水呢,督军府和黄家那是多大的势力,要是追究起来,你担当得起吗?”
“妈,我不走,我就不走。”
姨母气鼓鼓的,可是李奎在,又不好发作,笑了笑,“这死丫头在犯浑,你别当真。”
说着便硬拽着英里向着大门走去,然后打开了大门,接着向外走去。
“哎呀,我的天呐,这是什么?”她匆匆中,被绊了个趔趄,险些倒在地。
吃痛中,随口咒骂着,“谁呀,这是干什么呢?赶死也没有这么早的?”然而当她看清楚眼前恩一切后,不由一个激灵从地上爬起来,骇然望向躲开的英里,胆怯地跟了过去。
李奎眉头一皱,看清楚从地上爬起来的身影后,双目透着不可思议的神色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