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有一种等待,让你有望穿秋水地抓狂感!
我从没有这么近距离的看过申屠寒,此刻才觉得,她果然如黄裕所说,延颈秀项,清雅绝伦,美艳不可方物,只是往日的形象,在我我脑海中困住了她的美而已。
你会在同一个地方跌倒两次吗?
我完全相信,申屠寒绝对不会!
“好,我答应你。”申屠寒竟再次同意了!
“那太好了,你快放开我。”人有三急,实不相瞒,我此刻已经憋到了极限,只是碍于申屠寒,不好意思明言。
我故意说得这么凄惨,就是为了以免申屠寒骤然改口。
申屠寒凝脂的面容上,闪现出厌恶,左看看,又看看,那样子不知在干什么。
“我求求你,我实在,实在憋不住了!”我被她看得不自然,想起在大街上被她暴虐的惨状,心中瑟瑟。
申屠寒不急不慢,故意道,“你在说什么?”
“我……”我使劲挤出眼泪,腹中一用力,一股怪味飘散。
申屠寒脸色一猝,绯红显现,似乎明白了什么。
她一只手捂住了鼻子,撇过头去,另一手中的碧玉长笛一点抖,化成四道碧光,点在了困束我的铁箍上。
笃,铁箍应声而断。
这碧玉长笛竟无坚不摧!
我手脚松开,整个人顿觉气血通畅,什么也不顾,飞快向着外面奔去。
当我出来的时候,这才发现,这里竟然是开凿在地下的密室。
天已经黑了,眼前却一阵敞亮,呼吸着外面的新鲜的空气,整个人都舒坦了很多。
我腹中蝉鸣,苦笑着四下望去,匆忙躲在了树后,稀里糊涂的声音响起。
“咦,什么味道?”一道困惑、粗狂的声音传来。
“是呀,嚯!好臭?”另一个嫌弃的声音跟着响起。
“这是从哪里传来的?”
“好像是大树那边?”
接着脚步声逐渐靠近。
我一阵冷汗,暗暗苦笑,可到了最紧要的关头,哪里还顾得上其它,不管三七二十一,全力做着最后的冲刺。
“咦,密室有人?”他们应该听到了申屠寒的脚步声。
“不好,会不会是那人逃走了?如果逃走了那可就完了,到时候主人来提人,我们怎么交代。”
我侧耳倾听,想要听得更清楚些,奢望从中找到些许有用的线索。
脚步声密集响起,应该是他们飞快向着地下室跑去。
我松了口气,总算过了最后的关头,人也舒爽起来,草草了事后,想起来英恨,但是这房子不大,却不见了别的密室入口。
四下望去,这别院清雅,不知几何,到底还有没有密室,未曾可知,看来只有抓住那两人,才能知道英恨关在哪里。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里面传来呼喊的声音。
“可恶!啊……”似乎发生了争执。
我这才想起了申屠寒,忙凑了过去,随着逐渐清晰的视线,才发现申屠寒的碧玉长笛抵在一个高大威猛的大汉脖子上,正是开始阻拦我们的人。
然而,却不见了另一个人,但可以猜测,应该是被申屠寒直接解决掉了。
这女人,从不给男人手下留情。敢惹眼前的女人,也注定是找死的。
“说,你们是什么人?”申屠寒一步一步从黑暗中走出来。
那汉子怯退着,撇眼间看到了我,不由一惊,脸色难看道,“你们是一起的?”
“谁跟他是一起的?”申屠寒闪过厌恶,手中的碧玉长笛一晃,啪,打在了汉子的肩头。
那汉子哀嚎起来,想要反抗,可是碧玉长笛再次抵在他脖子上,仿佛没有动过一样。
“不错,我们不是一起的,我们是对手。”我故意补充着。
申屠寒白了我一眼,冷然如霜。
“我的朋友呢?”我询问着。
那汉子满脸羞怒,忍着肩头传来的剧痛,“哼,我什么也不知道。”
我看了一眼申屠寒,双眼充满了请求神色。
申屠寒手中的碧玉长笛骤然一戳,汉子捧着腹部,佝偻着身子,剧烈地咳嗽起来。
“你们杀了我吧。”那汉子哀嚎着,却不失应有的血性。
我着急起来。英恨拿走了我的牛皮伞,也就间接带走了黄裕,如果不找到他,我怎么完成委托,何以摆脱眼前的女人?
“你们的主人是谁?”我想到了刚才听到二人的交谈内容。
汉子恼怒撇过头,即使面对申屠寒,仍一副不惧的样子,显然将生死早已经置之度外。
我醒悟,这分明就是死士,那他们身后的人,究竟该多么可怕?
我仍不死心,还想要继续追问,可早申屠寒手中的长笛凌空击打在了那汉子的脖梗上。
他登时晕死了过去。
“你这是干什么?我还有话问他,英恨还不知被关在了哪里呢?”
申屠寒冷冷道,“想要知道更多的事情,你自己可以唤醒他,不过你要是再被抓住,我就不知道是否有同样的契机找到你。”
说完她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我想要说什么,她却如魅影一样,窜上了墙头,倏忽消失不见,即使我想要说声谢谢,也没有了任何机会。
我看了一眼倒在地上大汉,显然想要唤醒他,只是时间问题。
可我没有时间浪费下去。
我并不知道大门在什么地方,只能追赶着申屠寒离去的方向,果然走了数百步,看到了大门。
当出现在外面的时候,熟悉的一切令我松了口气,转身看了一眼这隐秘的宅子,还有经历的一切,心里充满了困惑和后怕。
疑惑的是,究竟是什么人布下这样的局面,后怕的是,要不是申屠寒,我可能真会见到这些人背后的主人。
但是,想到了要在那可怕的囚室中等待,我脸色难看起来,宁愿不见。
要是东硕呢?我犹豫起来,自己都说服不了自己。
不能在耽搁时间了,已经有浪费了一天,不知道黄裕此刻的情况究竟如何,我忧心如焚,思来想去,决定去报馆看看,如果英恨侥幸逃脱了呢?他绝对会回到报馆里。
我穿过了熟悉的街头,此刻皓月当空,正是阴气聚集之时,我期待着黄裕安然无恙。
当来到报馆,报馆的灯火还亮着,从窗户上映出的影子看,他们应该在赶制明天的报纸。
我试着敲了敲门,过了许久,门打开,那青年愣了愣,奇怪问道,“英恨主编不是跟你在一起吗?怎么不见他?”
我再心惊肉跳,急问道,“他没有回来吗?”
那开门的青年摇了摇头。
我心中不安,暗想英恨定然还被捆在那住宅中,忙向着那青年匆匆说了经过。
那青年脸色变得难看起来,再也不敢迟疑,转身进了报馆,片刻间带着数十名青壮汉子奔出来。
我认出了他们,都是那日看到和三禅和尚交手的人。
当再次返回神秘的小院,这才发现院子门敞开着,我松了口气,至少证明那些人还没有醒转。
带着所有人冲了进去,来到了捆住自己的密室前,却愕然发现,那被申屠寒打晕的人不见了踪迹。
我惊奇地四下寻觅,明明没有任何人的踪迹,何以不见了晕死过去的人,莫非在这院子里还有其他人?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嘹亮的禅音传来,一道伟岸的身影从廊芜间翩然而至,仿佛遮住了整个月光。
他素色禅衣在月下烈烈作响,身姿伟岸不可方物。
他一双眼睛,在黑暗中散发着淡金色的光芒,当看到那些汉子时,所有人一颤。
他目光最终定格在了我身上,双目凝蹙,雕刻般鼻翼耸动,浑身发出噼啪脆响。
我苦笑起来,暗叫一声,“完了!”
好不容易脱离险境,本可以逃之夭夭,却不曾想自己偏偏要自投罗网。
我最不想见到的人就这和尚,可偏偏还是让我遇到了!
2
“表哥。”
当东硕失魂落魄回到了铺子里,抬眼间,却发现一胖一瘦两道身影站在铺子里,显得不那么协调,却透着搞笑。
所有的师兄弟围簇在一旁,当看到东硕时,目光齐齐看了过来。
“啊,英里?”东硕苦笑了声,真是想什么来什么!他心中忐忑,不知如何自处。
“怎么?长本事了,都不回家了?”姨母盯着东硕,不悦道,“我的好姐姐要是知道你做完了事情不认账的话,恐怕死也不瞑目吧?”
“妈,你说什么呢?表哥才不是那样的人?”英里替他解围着。
“哼,女生外向。”姨母咒骂了声,冷笑道,“那为什么开了铺子,也不告诉我们一声?莫非是怕我们沾你光不成?”
面对咄咄逼人的姨母,东硕满头的冷汗,想要解释,却不知道从何说起,难道告诉她,从来没有喜欢过表妹,难道告诉她,自己刚和黄裕私会归来?
“怎么?不说话了?”姨母一拍大腿,转身向着铺子里看了看,像是在找寻什么,“还不错,挺大。”说着向着后院奔去,片刻间又奔了回来,那样子比东硕对这里还要熟悉一样。
英里扭捏地靠近东硕蹭了蹭,东硕下意识向着一旁躲了躲。英里也不泄气,又挪了挪,东硕再躲,却撞在了顶梁柱上。
其余师兄弟看得真切,大笑起来。
英里警觉,害羞低下了头。
“笑什么笑?”姨母以为他们在笑自己,拍了拍手,“嘚,我们以后就住下了。”
“什么?”
几乎所有人同时惊呼起来。
“用得着这么大惊小怪吗?”姨母理所当然道,“你们一群小男人,里里外外没有个女人操持,怎么能做好生意呢?”姨母忧心如焚道,“往后,你们就忙活着前面的事,后面就交给我们母女了,无论是烧饭洗衣,我们都包了。”
“姨母,这,我们一群男人,加你们两个女人似乎不太方便?”东硕怯生生地说出意见,他不习惯拒绝人,而且内心深处更依恋念旧这对母子。
“什么不合适的?我看你和这死丫头在一起的时候当着我的面就挺好意思的,怎么,现在不好意思了?”
东硕低下了头,在众位师兄弟面前,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妈,我和表哥的事情,你可是同意了。”英里新喜不已。
“臭丫头,我是同意了,但是你没有看出来吗?人家明显是嫌弃你。”姨母恨铁不成钢。
“姨母,你说什么呢?我怎么会嫌你们呢?”东硕慌乱解释着,但是一时词穷,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才能劝阻姨母的自认为。
但看姨母的样子,似乎已经打定了主意,不会再做更改了。
“我看其实她们留下来挺不错的。”李奎若有所思后,笑着道,“既然东硕师弟和表妹已经成其好事,也没有什么不方便的,由她们娘两打理后院,小胖空闲了帮帮忙,反而减轻了我们的负担,更能长久的照顾生意。”
“对,我也觉得李奎师兄说的有道理,我看今日已经好几拨人前来询问,恐怕往后可有的忙碌了。”
“真的?”英里听得真切,欢喜道,“你们太有能耐了,这才第一天,就有这样的好事?”
李奎笑道,“大妹子,你是不知道东硕师弟的手段。”李奎心有所想地笑了笑,讳莫如深道,“有督军府这尊活招牌,生意不好都难啊。”
其余师兄弟不住点着头。
东硕心有所忌道,“但是会不会不方便?”
姨母梗着脖子道,“怎么不方便?我一个老太婆,什么没有见过?难道还能妨碍到你们几个?”
其余人不敢在言语,吐了吐舌头,各自去忙碌了,唯独留下了东硕三人。
势成骑虎,木已成舟。东硕不愿意也得愿意,忙陪着笑脸道,“既然师兄弟们都没有意见,那姨母就留下吧,不过后院还真有一间空房,以后就委屈你和英里住一间了。”
“什么?”姨母声色俱厉道,“你什么意思?我是男人吗?我能让她安心吗?莫非刚有了几个钱,就不想认账了吧?”
东硕呆在了原地,突然觉得胳膊一紧,低头看去,竟发现一脸羞怯的英里道,“我还是和你住在一起吧,反正,反正……”
“吆,我会不会有所打扰了?”这时,熟悉的声音传来,正好替东硕解了围。
三人一惊,目光看了过去。
当东硕看到来人后,呆住了。
英里一粟,忙向着姨母靠近。
姨母也仿佛遇到了克星,变得温驯了很多,下意识向着旁边移了移。
其余师兄弟又惊异地凑了上来!他们领教过姨母的手段,心中好奇,竟有谁人能镇住姨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