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王一刀劈下,即使瘟疫已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前扑而去还是被在屁股上砍出一道血淋淋的伤口。
他嘶嘶的抽着气,脸上半是愤怒半是羞耻的红晕,此刻悲愤交加,咆哮着操纵着雾气凝成一个巨大而实质化的毒球,白王就在其中,接受着剧毒每分每秒的洗刷。
“死吧!”
战斗进行到了这里,胜利已经毫不吝啬的对八王展露了微笑,白王这个老人撕心裂肺的咳嗽了起来,他的确强大,无敌到近乎无法战胜,可这终究是过去式,在时间面前,这个异族最为强大的老人也有心无力。
他缺少生命力,并且已经无法再挥舞自己最为强大的利刃了,曾经顶天立地的强者变成了一个佝偻的老人,在毒气的侵蚀下,岳峙渊渟的身形也变得摇摇欲坠。
这是时代的悲哀。
白王的脸色越来越差,他不是没有办法摧毁这种困境,但那就意味着他要使用刀术或者额头的祝福之角,无论哪种,代价之重都是他所无法承受的。
“唳——!”一声戾啸响彻天空,天空之王哈曼迪带着风流俯冲而下,落入毒云之中,将白王捞起,姿态优雅的停在远方。
瘟疫脸色难看,还有战斗力的五王聚集在一起,多罗多罗罗被俘,吉普鲁潳战败,喀赫里提毗被毒雨烧的面目全非,白王奄奄一息,只有哈曼迪一直那般的高贵与从容不迫,他几乎从头到尾都没有动手,此刻环视四周,轻轻一笑,“真是丢人,这就是所谓的下马威吗?真是笑死人了。”
喀赫里提毗的怒目而视被他忽略,天空中,比鲁克虫开辟出的深渊巨口仍然没有关闭,哈曼迪是一个懒散的人,可这只是身为霸主的涵养,悬于深渊巨口之前,他颇具压迫力的俯瞰下方的诸王:“你们的确很不错,很强大,然而当战争真正打响时你们是否有抵御我们的能力呢?让我们拭目以待。”
哈曼迪优雅的鞠了一躬,背部的四张大口哈哈直笑,他迈步走入深渊,却留下一个难以直视的阴影,这只是魔界主宰们的分身,当战争真的来临,他们该如何才能做到守护这片大陆?
生命脸色难看,瞥了一眼身后那被捆起来的多罗多罗罗,内心深处气息间的感应让他对这个魔族厌恶至极,有个声音告诉他,这个存在只能成为混乱与灾祸,所以他毫不犹豫的指挥着粗大的树枝,在深渊巨口关闭前的最后一刻,将多罗多罗罗犹如炮弹一般的丢了进去。
“吼!!!”
下一刻,魔渊的彼端第一次发出了震怒的咆哮,那实质化的怒火穿越世界壁垒,隐隐约约的回荡在重新变得澄澈的天空之上,让他们面面相窥。
巨大的火球从地平线上升起,漫天的繁星也重新洒下光华,这个世界终究处于众神的视线之下,他们淡漠的扫视了一下天空,生命指挥着刺天峰下那密密麻麻扎根而起的树木,帮助着仍然存活的人们。
渚天倾第一时间离开了,苍穹之眼不适合做这种事情,如今最需要的,是关于深渊之地和重山之外的情报,确定战争是否真的会在近期爆发。
灵魂终于睁开了自己清澈的双眼,晒然的拍了一下脑袋:“呀咧呀咧。”下方那满目疮痍的悲惨景象让他忍不住就想要去帮助,可瘟疫停留在了他的后方,看着下方那满是哭喊、火焰、废墟的世界,默默地退却。
生命吟唱起祝福之歌,他或许是这个黎明,饱受灾难之人最大的慰藉,他吟唱着一首略带温馨与感激的歌曲,带着对生命最大的敬意,所过之处,所有人的内心中都只有对生的喜悦,他们情不自禁的被感染了,身旁绿色的植物长出了硕红的果实,这些甘甜的果实安抚了人们们沉痛的内心,带来了一个灾难后蓬勃向上的早晨。
黑暗就如同他的名字一样,随着太阳的升起于阴影中退去了。
三十万的人民,死在了昨夜灾难中的超过十五万人,地壳的变迁与崩坏让许多手无缚鸡之力的人被掩埋在了天灾之下,如今早已失去了气息。
生命在不停的寻找着还存活的伤员,他四处忙碌,带来果实与生命,治愈和温暖,这个早上,他是收获了无数人的感激与祝福,而同样的,他也被这份温暖所治愈了。
刺天峰圣战,此次战役异族与魔族联手,通过一只八阶史诗比鲁克虫打通了两界间的时空通道,降下石傀,以分身之力与八王交战,除圣骑轻伤外八王大获全胜。
这则消息在近段时间被各国大肆宣传,拜此所赐,无数对八王崇拜不已的年轻们搜集着他们的故事与史诗,雕刻雕像与模仿装饰。
他们崇拜英雄,并且冒险者的数量在近期激增。
可如论如何,卡罗兰大陆上笼罩着的阴霾没有那么容易轻易退散,圣城的三十万虎狼之军仍在西大陆肆虐前进,他们笔直的向大陆最西端的死亡沼泽前进,让无数路径上的小国亡魂皆冒,纷纷寻求庇护。
可西大陆能够称得上是高端武力的国家已经不多矣,亚特兰斯王国、卡巴罗内的帝国纷纷发表声明谴责圣城的暴虐行为,而众所周知,谴责过后就是战争了。
所以,圣城如今的形式的确可以说是岌岌可危,三十万战士外加镭重已经让他们无法在这恶意环绕的情况下回头,那些圣城战士们还好,坚定的信仰让他们抵御着枯燥的行军与路过村庄时毫不掩饰的恶意。
但那些被抓来充数的士兵们则出现了精神不振、食欲匮乏、精神疾病与水土不服,以及叛逃等状况,士气降低到了冰点。
赫巴曼对此困境不为所动,继续坚定的下达了命令:“继续前进!”
“我们的目标是圣域,而如今曙光将至!”
今天是新历的七月九日。
又是对平民们来说一成不变的一天,神启帝国的永日城中弥漫着一股挥散不去的血腥味,山野中累累的尸骨吸引着野兽们在附近游荡,白泽昏迷在一处雪白的山脉里,被积雪所掩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