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祈福的花灯在视线内消失,姜鸿景回过神来,见云中星正痴痴的望着她,她下意识的向后退了几步,面前人即将成为别人的夫君,她再如何,又能与他靠近呢?
原来在岭国的时候,她也是见过永慕太子成婚的,但是当时的心境,却不似如今这般了。
姜鸿景向后又退了两步,云中星才回过神来,他见姜鸿景面朝大海,沉默不语,她清澈的眼眸里有点点繁星,明亮而温柔。
“在想什么?”云中星走上前去,随着姜鸿景一同眺望远方无穷无尽的大海,长叹道,“我从前征战四方,以为世间最宽广的莫过于岭国的疆土,可是如今第一次到了幽冥岛,面对浩瀚无穷的海浪,突然觉得天地之大,自己竟然如此渺小。”
姜鸿景道:“是啊,我在想,七界之大,如此辽广,想要统一七界,平息战乱,真的可以实现吗?”
云中星:“你我都是因为在战争中失去了挚亲挚爱之人,所以你与我一样,应当都十分渴望和平。七界虽大,但我相信终究有一日,会迎来我们向往的太平盛世。”
姜鸿景不语,只是悄然的闭上了眼睛,感受海风拂面,那忽远忽近的浪花声让人不自觉心静了下来。
二人就这样默默的站了许久。
“师父,既然花灯已经放完,我便回去了。”
姜鸿景丢下这句话,便转身欲走,那云中星见状,一把拉住她道:“不留下来看看你最喜欢的烟花吗?”
姜鸿景眺望不远处市集中心的位置,烟花正开的绚烂,她转过身,挣脱了云中星的手,对着面前人道:“烟花虽然绚烂,但终究转瞬即逝,我喜欢天上的明月,独一无二,又温柔宜人,可这世间的东西,便如天上的新月一般,阴晴圆缺,总不是自己能够左右的。”
云中星道:“既然如此,我送你回去吧。”
姜鸿景摇了摇头道:“这里我熟,自己走就好,师父,正值初春,海边风大容易着凉,你自己也保重身子。”
说罢,姜鸿景快步离去。
姜鸿景回到暖冬阁,槐安即刻迎了上来,道:“甘夫人那边的如月来报,说小殿下不太舒服,甘夫人正与永慕太子在祈福,如月听说郡主今日身体不适未去参加御灵节,所以劳烦郡主去看看。”
姜鸿景听罢,道:“我马上过去,你把刘大夫叫来,与我一同前去。”
槐安点了点头,随即下去了。
姜鸿景带着刘大夫一同来到甘春晚住处,如月抱着永安,一见姜鸿景便跪地道:“郡主,小殿下今夜突然哭闹不止,我哄了好一会也不见效,方才让其他大夫瞧过了,说是水土不服,但是刚服了药,还是不见好。”
姜鸿景将永安接到怀中,细细看了看道:“永安这么小就要服药,真是苦了他了,不过幽冥岛每逢春季便湿润了些,恐怕小殿下受不住这春寒,我明日会与岛主商议一番,给甘夫人安排一间暖和点的房子。槐安,你赶紧去通知一下甘夫人和太子殿下,就说永安身体不适。”
“是!”槐安关上门下去了。
那姜鸿景将永安细细放在床上,道:“刘大夫,你还是赶紧帮忙看看吧。”
刘大夫点了点头,瞧了片刻,最后摸了摸额头道:“小殿下恐怕是饮食不佳,所以导致身子湿冷,稍后我要与夫人确认一下饮食,才好对症下药。”
姜鸿景点了点头道:“也好。”
过了片刻,永慕太子与甘春晚匆匆而归,甘春晚抱起永安,向刘大夫追问道:“永安现在可好些了?”
刘大夫连忙道:“小殿下像是湿冷之症,我已经配了些药,让人去煎了,但是由于殿下年幼,夫人平日里喂养的时候也要注意饮食才是,否则也可能影响到小殿下。夫人,可否将你近日的饮食写下,让我带回去仔细瞧瞧。”
甘春晚听罢,连忙道:“好,你随我来。”
见甘春晚与刘大夫进了里阁,永慕太子对着姜鸿景道:“鸿景,夜深了,还有劳你跑一趟,这里有刘大夫安排便可,我送你回去吧。”
姜鸿景点了点头,二人向着冬暖阁方向走去,那姜鸿景道:“太子殿下,其实那日从小殿下在殷夫人马车里出来,我就隐约觉得有些奇怪,但也说不上来是哪里奇怪,但是如今还是小心为妙。”
永慕太子明白姜鸿景的意思,揉了揉眼,道:“我知道了,我会小心防备。最近事务繁多,我确实有些冷落婉薇,说到底女人若是妒恨起来,难免会生坏心思,想到这里,就不觉头痛的很。”
姜鸿景笑了,道:“殿下今后若是统领七界,按照岭国的规矩,那可是后宫佳丽无数,如今才两个,殿下便觉得多了?”
永慕太子微微一笑:“即便坐拥佳丽无数又如何,我倒是喜欢你们幽冥岛的风俗,一生只娶一人,二人执手相看两不厌,比在众多后宫女子之中周旋,倒是有趣的多。”
殷婉薇的婢女冬舒在甘春晚处偷听片刻,才回到殷婉薇房中,跪地道:“夫人,方才刘大夫瞧过了,没有发现什么异样,只是鸿景郡主也去了。”
那殷婉薇拿起手中的桂花酿:“我们把桂花酿放在甘春晚的饮食中,让她再喂养永安,单凭表面症状他们不可能查的出来,只是若太子殿下长了心眼,细细的盘查下来,恐怕就不好说了。你每日去厨房的时候,没有被人发现吧。”
冬舒道:“夫人放心,我在的时候并没有他人在。”
殷婉薇拿起手边的一壶茶,细细品了一口道:“凡事还是小心为妙,再说那日姜鸿景恐怕对我起了疑心,我看这些日子,你便不要去了。”
冬舒:“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