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沫说:“不让他走,还能怎么样?他的驱雷之法厉害得很,你我两个加起来都不是他的对手!”瘦子张帆说:“明的不行,来暗的总可以吧!”阿沫叹息一声说:“算了,看他一把年纪,也没有几年好活了,毕竟是半截黄土之身。”瘦子张帆不再说什么,只是看着老烧棍远去的背影,在心里若有所思的样子。
阿沫跟着张帆,赶了一路,终于到了四渡这个地方。这是一个颓废的镇子,镇上不知何故,早已荒无人烟。街上长满荒草,枝蔓攀爬到各家屋顶上。墙壁上叠着爬山虎绿油油的叶子。鸟雀已经在这里营巢,虫豸在这里低飞乱叫。破窗之上、横梁之间,蜘蛛网到处牵挂。风起时,随风而荡;风稍息,就静静地挂在那里,等着不长眼睛的小东西们来自投罗网。
两个踏着野草,到了一户高大的屋子跟前。张帆一指说:“来吧,他们就被关押在这里面。”
阿沫小心翼翼地张望,说:“他们既是被关押在这里,里面定有人在看守。我们此来,只怕要大战一场。”张帆不置可否地笑笑,没有说什么,只是在前面带路。
张帆推开那油漆剥离、铜环生锈的大门,引着走进去。阿沫踌躇一下,也跟着进去。
院子里面满地残叶枯枝,鸟屎堆叠,虫豸不知道在哪个角落里起劲地嘶吟。窗台上灰尘又多又厚,蜘蛛网牵挂得更是密密麻麻。
穿过蛛网缠绕的几处回廊,终于到了一间屋子前面,张帆指着里面说:“他们就被关押在这里面。”阿沫疑惑地说:“如何没有人看守?”张帆说:“这个是不必要了,这个镇子荒废很久,哪个还敢到这里来?”
说着话,张帆推门而入,阿沫跟着进去。
屋子里面挺宽大,地上琐屑泥尘,四壁蛛网挂满,桌椅残缺、歪倒在地上,蚊帐残破地挂在破床之上,显得是有点阴森恐怖。
阿沫还没有开口说什么,只听见角落里传出一声呼唤:“阿沫!”
阿沫急忙一看,只见有三个人蹲在那角落里,分别是瘦子张帆、胖子施力、乖姑娘林小小、还有淘气的小个子田海四个。身上都被绑了绳子,垂头丧气地蹲在那里,个个看起来都是有气无力的样子。
阿沫似乎吃了一惊,指着瘦子张帆,又回头看看背后的这个张帆,奇怪地说:“如何有两个张帆?”话音一落,背后响起哈哈的大笑,只见阿沫背后这个张帆,也就是给他带路这个,摇身一变,化作了一个泼妇的形象,头上翘起发髻,脸型狭长,三角眼,尖鼻子。
阿沫惊讶地说:“你?你是?”
那个假张帆哈哈大笑树:“我就是百变蛇妖!怎么样?我这个演技还可以吧?”
阿沫惊讶地说:“百变蛇妖?你就是那个魏林?”
百变蛇妖得意地说:“当然的是我喽!”阿沫说:“你装作别人起什么作用?”百变蛇妖说:“就为惹你来呀!好把你们一网打尽。本来要对那个老烧棍下烂药的,既然他溜了,那就以后再抓他。”说着,百变蛇妖掌化钢叉,不由分说,就朝着阿沫扑了上去。
阿沫急忙一闪一纵,他的动作快,那个百变蛇的动作也不差。屋子里面毕竟窄了,又不时有残损的家什横在地上,因此,不利于纵跃。仓促之间,阿沫已经看看就要不敌。他急忙安上金弹子,照着百变蛇妖一射,那蛇妖动作伶俐,轻轻就躲过去了。
瘦子张帆四个看得紧张,小个子田海直嚷:“打她打她!”林小小大喊:“你跑了就好,不要管我们。”瘦子张帆紧张地看着,胖子施力大叫:“抓起凳子砸她,砸死她!”
人心慌,话也多,搞得阿沫都不知道该听哪一个的了。
看着已经在满屋子里兜一个圈,兜到四个附近,瘦子张帆急忙伸腿去绊了一下那个百变蛇妖,谁知道那百变蛇妖果然心明眼亮,随便就躲了过去。
她随即一脚踩在了瘦子张帆的脚上,疼得张帆啊地大叫一声。
这时候,忽然闪进一个人来,喝道:“畜生还不住手?”
几个一看,来的正是老烧棍,瘦子张帆几个看了老烧棍,心里是半忧半喜。蛇妖却吃了一惊,停了下来,奇怪地说:“你不是走了吗?”
老烧棍哈哈一笑,双手叉腰,说:“走什么走?我的奴才悄悄地对我说你有问题,要我假意走,一路上悄悄地跟着来,免得你下烂药害人。果然被他说准了,哈哈!”伴随着老烧棍的这一通笑,阿沫也跟着笑起来。
地上坐着的那四个人方才心里的一块石头落地了,林小小赞佩地说:“阿沫真是聪明,眼力又好。”
那个蛇妖心里有些惶恐,脸上却是若无其事一样的,疏忽一晃,就不知道钻到哪个旮旯里去了。老烧棍却看得真切,拔腿追去了。
阿沫急忙过来给几个解开绳子。几个都被捆得双手生疼,脚长时间蹲在地上,都快要发麻了。阿沫一边给田海解开绳子,一边奇怪地说:“你那天不是和我们一起吗?如何悄悄走了?如何又被关押在这里了?”
田海脸上带着一丝惭愧,低低地说:“那蛇妖半夜里掳走了我!”林小小揉搓着麻木的双臂和双腿,埋怨说:“这个该死的妖孽,倒是要弄我们去干嘛?捆得我又酸又麻又痛!”瘦子说:“还用说么?她肯定是要拿我们去报仇,看见我们灭了她洞里的那些妖怪,”
张帆说:“这个该死的妖孽,竟敢化作我张帆大爷的模样,幸好阿沫的眼力还好,把她给识破了,不然的话,我们今儿个死做一堆。”
阿沫说:“我是看她的动作举止实在是不像张帆,有些怀疑,再加上附近曾经有人偷袭老烧棍,所以我自然有些怀疑!所以在路上悄悄和老烧棍商量好了,要他假意辞别,暗中却又跟上,好让这个蛇妖大意,免得她用下毒之类的手段,那就不好防备了。”
瘦子张帆有些担心地说:“那日我们瞎了眼,被蛇妖撺掇着上山去挑战老烧棍,那他心里只怕恨我们恨得要死哟!一会儿他回来了,只怕不会放过我们几个。”施力说:“他怕不会那么小气吧?”田海说:“小气倒是不会,只怕会让我们几个一起给他当奴才,必须要乖乖地听他的使唤,那难道不一样?”几个一听都有些泄气,说:“要我们当他的奴才?好天天受他的气。”林小小急忙说:“既然这样,那我们快溜呀?”施力一摆手,说:“不好,不走。”
瘦子张帆急忙问阿沫说:“给他当奴才,好当不?受气不?”阿沫想得一想,说:“受气我倒是没有受过,只不过,被他给下药了,一步都不敢离开。”
几个一起大惊说:“被他给下药了?”阿沫点点头。
几个顿时傻了眼,惊慌地说:“那我们可得赶紧溜了!”几个正要走,这时候,恰好老烧棍回来了,看见几个要走,笑着说:“也不道谢一声?匆匆忙忙地就要去哪里呀?”几个尴尬地笑笑。张帆赶紧说:“我们看你久不回来,心里不放心,正打算去看看你。”
老烧蛊冷笑说:“是吗?”瘦子张帆急忙说:“前些时候,我们几个瞎了眼,被那个蛇妖的鬼话撺掇着去挑战你老人家,真是罪该万死,在这里向你赔罪。”随着他的这一句低声下气的话,另外几个跟着瘦子张帆一起跪了下去。
老烧棍没有用手拉他们,说:“好吧,看你们几个今天跪我,我就不和你们计较。风吹往事,吹得老远老远的了。”
几个心里大喜,相互对视一眼,瘦子张帆又恭维说:“就知道您老人家有海量,肚子里无论装多少船都没有问题。不和我们这些没有见识的后生晚辈计较。”
忽然,施力说了一句没头没脑的话:“你老了,要奴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