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过了多久,靳凡醒过来了。四周白白的墙面,几盆淡雅的兰花摆放在窗台上。靳凡安静的躺在床上,空气中飘着酒精和药品的味道,臂弯传来微微痛感——在医院了。
现在的靳凡也懒得去想为什么躺在医院里了,只想静下来安养身心,太阳暖暖的照在身上舒服惬意。他伸手去摸口袋想掏出手机来看看时间,摸了个空才想起来手机早就被摔坏了。
这时候门被轻轻推开了,进来一个轻盈小巧的护士,戴着口罩也遮不住她眉清目秀的模样。她见靳凡醒了也没跟他讲话,径直走过来换吊瓶。靳凡先开口了:“护士姐姐,现在几月几号几点?”她先是眨了眨可爱的大眼睛,好像是思考了几秒才说:“差点忘记你是一周前来的医院,今天是6月7号。”
啊,真是太惊人了,我竟然在医院躺了七天。靳凡又问道护士:“是谁送我来的呢?”“两个警察,还有一个高个女警官,”护士换完了吊瓶,直起了腰看了看靳凡,又接着问,“你是什么重要人物吧?门外两个警察24小时看守。”
靳凡听了竟然开起了玩笑,嬉笑道:“你怎么不问我是不是罪犯呢?”护士被靳凡看的有点害羞,竟怒嗔一下:“罪犯病人都会有手铐的,还有不要叫我姐,我92年的!”说完扭头要走,不料撞到一个人,那人冷笑道:“不是所有的罪犯病人都戴手铐的,护士妹妹!”护士赶紧低头跑了出去。
来者正是方兰欣!
她的声音和那种香水味一块传到了靳凡这,靳凡顾不得还打着吊瓶,翻身下床质问道:“你可来了!这到底怎么回事?把我从老家弄到公安局,又从公安局弄到医院,今天又要把我弄到哪里?还有,我爷爷怎么样了?我爸妈呢?他们要是有什么闪失我跟你没完!”
方兰欣哭笑不得,今天是另一双高跟鞋,穿着职业套装,很精明干练的样子。她在病房里来回走了好几圈才停止笑声,坐到椅子上,盘起二郎腿,很轻蔑的说道:“今天送你回老家。赶紧感谢我还来不及,你还朝我发火?”她见我没反应,又叹了口气说道:“好吧没办法,你智商太低了,给你解释下省得你钻牛角尖里出不来。”
听她讲完靳凡才明白事情的来龙去脉。原来那晚在公安局吃的饭菜里被她下了药(一种能让人进入梦幻的新型深度迷药),因为是刚研发出来的,还没进行人体分析试验,所以剂量给放多了让靳凡深度昏睡了一周。
她还有另一个绝密身份,就是省特殊药物研究所院士,她的科研成果除了深度梦幻迷药外,还有一种能读懂别人思想和观察别人梦境的电子系统。
科学手段催生出来的梦幻一般就是当事人心中最挂念的事物。靳凡当时最担心的就是爷爷,果然进到梦境里就是以爷爷展开的。因为靳凡是整个事件的参与者,所以方兰欣是想通过靳凡的梦境找到一些线索,万万没想到的是发现了更大的阴谋和秘密:爷爷、奶奶、爸爸都被血衣人盯上了,而且已经预订了每个人的死亡时间!关键所在是血衣人怎么进入靳凡梦境的?难道是它还有闯入别人梦境的能力?
方兰欣是通过高科技电子系统跟随靳凡进入到梦境中,靳凡的想法她能得知,而且她的想法能在大脑中传递给靳凡。方兰欣说:“如果再晚一秒退出系统的话,你就没命了。在大声哭喊的时候,血衣人的毒爪已经伸到了眼前。”
沉默了片刻,她站起身无奈的说:“实在想不通血衣人是怎么进去的,只有一种解释,它的能力很强!对人类而言是个异常危险的怪物!”靳凡问道:“为什么它要打我们家的注意?”“笨蛋,它说过......对了,你应该问你老道爷爷!”方兰欣打了个响指说道。
靳凡没去理睬她,穿上鞋子外套就往外走,还没到到门口,就闪进来两个警察拦住去路,很严肃的说:“禁止出病房!”居然是两个荷枪实弹的家伙!靳凡只好乖乖退回病房,“你说的放我回家,言而无信吗?”靳凡愤怒道。
“我方兰欣最讲诚信,”她也不高兴了,“肯定放你,跟我回警局办理释放手续!你家人在警局等你呢。”还没等靳凡反应过来,两个警察就已经把他架了起来。方兰欣倒是很认真的说:“便宜你了,特意安排两个特警保护你!”
很快就到了警局,直接就把靳凡带到了局长办公室,一个人高马大的中年男子走到我身边,语重心长的说:“小伙子不错,很勇敢!这样就对了,一定要敢于跟坏人作斗争。很抱歉让你在这里呆了这么久,这都是为了调查案情。现在基本排除了你们四个人的嫌疑,的确是个很棘手,没有头尾的案子。再难我们人民警察也会追查到底,给逝者公道,让逝者安息!”
说完,他从办公桌上捡起一个信封,很诚恳的说:“这是咱们市局奖励市民贡献的奖金,以兹鼓励!希望以后配合好公安机关,有线索随时报告,争取尽早破案!”
后来知道了这是局长。局长的一番慷慨陈词,让靳凡感觉到警察的义不容辞和人民幸福生活的来之不易!还给奖金,有这样的公仆,凤城人民的福分啊!
“还不快接过奖金,谢谢领导?”方兰欣捣我一肘子说道。靳凡这才反应过来,忙接过奖金,连连点头说道:“谢谢领导的奖励!一定会配合好警察同志!”接着,签字按手印拍照,我可以走了。
靳凡跑出办公大楼,看到家人都在大院里等着,家人们也都平安无事,靳凡终于长舒了一口气。
他突然发现爷爷的手里也攥着奖金,赶忙过去调皮的一把夺过来打开看。一沓崭新的百元大钞,清点了一下,一共是5000元。靳凡又打开自己的数了数,是1000元,立马委屈了:‘“刚想说政府好来着......为啥我这么少呢。”
方兰欣走过来气不打一处来,一本正经的说:“你可就知足吧,要不我帮着给你求情,你不但没有一分钱,可能还得被关半个月!你爷爷多,是因为勇敢对抗怪物,保护人民而身负重伤。”爷爷微笑着说:“没什么,这是我应该做的,有没有奖金其实都无所谓的。”
大家都沉默不语,她看了看手表说道:“现在这个点不好打车,附近也没有去你们村的车,我把你们送回去吧。”靳凡妈妈感觉很不好意思,轻声道:“方警官谢谢您,真的不用。我们在路边等出租就行了。”
方兰欣没说话径直走向了停车场,也就一分钟的时间过来了一辆崭新的奥迪A6L,车身修长霸气。大家都上了车,一股豪华舒适的气息迎面而来,她开车很快不一会就到了汶河大桥路段,妈妈坐在空间宽敞的后排腿脚都不知道怎么放好了,脸红红的问道:“方警官,你这车太宽敞豪华了,应该很贵吧,俺都怕给你把车弄脏了。”
方兰欣噗嗤一笑说道:“不贵也就六七十万吧,是去年过生日我爸送我的。没关系,尽管坐吧呵呵。”很快就到了村口,靳凡爸爸很感激的说:“进村的路很狭窄车进不去了,非常感谢您!”大家都下了车挥手告别,她只是微微一笑就满脚油门跑了。
爷爷说走小路回家,避免村民们问这问那造成紧张恐慌。一进大门,就看到小黑蜷缩在门下奄奄一息,小黑很亲呢的挣扎过来抱住靳凡的脚。
就在这时候靳凡想起了梦境里的事情——小黑真的救了血衣人的命吗?小黑无辜可怜的眼神让靳凡顾不得想太多,他抱着小黑进屋,给它弄了馒头和肉吃,看着它狼吐虎咽的样子,靳凡知道小黑忍受了很久的饥饿。
吃完后靳凡去给它消毒包扎(那晚小黑腿部受伤一直没来得及处理)。爸妈帮爷爷收拾完家里就回去做饭了,叮嘱靳凡说一定要叫着爷爷去家里吃饭(爷爷家住在半山腰,靳凡家在山沟里,奶奶上个月就去邻村大姑家久住了)。
爷爷说:“凡儿,我去趟你雷子哥看看,我想把这5000块钱给你二大娘,她儿子没了就剩她和你霞姐了,更需要钱。”靳凡知道爷爷心善,没保护好雷子哥他心里很愧疚。靳凡也拿出了自己的奖金递给爷爷说:“要不我的也送给二大娘吧,爷爷。”
爷爷慈爱的笑了笑说:“有你这份心就够了,你雷子哥在天有灵会很欣慰的。你这么久没工作了留着自己用吧,这几天尽快回去上班吧......”靳凡迟疑了一下问爷爷:“人真的有灵魂,世上真的有妖魔鬼怪吗?”爷爷仰头看了看天,意味深长的说:“孩子啊,信则有不信则无。有些的东西该来的一定会来的,等时机成熟你会明白的。”说完爷爷就去二大娘家了。
爷爷的话耐人寻味,不点透肯定有他的道理。现在靳凡纠结的是要不要把梦境里所见所闻告诉家人,就在他徘徊犹豫不决之际,从手中的信封里掉出了一张纸条。纸条上工整的写着:
靳凡,
不要着急把梦境里的事情告诉家人,会招来更大的麻烦,等我确认好后会通知你的。
我的联系方式: QQ 103XXXX47 手机号 177XXXX0099
方兰欣亲笔
不一会爷爷就回来了,爷爷叹气道:“挺不容易的你二大娘,哎……费劲口舌才让她留下钱。咦,凡儿你脸色怎么不大好?”“啊,我么?不可能啊,没有不舒服的地方,”靳凡赶紧去洗了把脸,接着说,“可能最近睡眠不好吧。对了,爷爷咱们去我家吃饭吧。”靳凡赶紧转移了话题。“好,”爷爷摸了摸门框自言自语道,“下午再修屋门吧。”
靳凡打算帮爷爷一块修门,要不等奶奶回来看到了爷爷就要挨骂了,所以我帮爷爷一块修门。一边修门爷俩一边闲聊着。
爷爷:“你想好了以后就在胶城定居了?”
靳凡:“打算吧,也不好说,万一过几年凤城这边形势好呢。”
爷爷:“胶城靠海,凤城的发展不会超过胶城的。所以说……你应该打算买房才对。”
靳凡:“爷爷,现在想有点早吧,再说了买房子不是买菜,需要很多钱的。”
爷爷:“别看我老头子一个,多少我还是懂的,我知道现在房子动辄几十万几百万,甚至上千万。但是我还知道可以贷款,国家有好的政策嘛。”
靳凡:“爷爷不出家门便知天下事呀,哈哈。是,可以付个首付买房的,但是十多万的首付也是个大难题啊!”
爷爷:“我每天都看新闻联播的,就是央视那个。凡儿,首付问题你不用操心了,到时候我会让你爸,叔叔大爷们的帮忙凑凑,关键是你得先找对象啊。我是不是催了好几次了,今年过年带回一个我瞧瞧!爷爷等着抱大重孙子呢!小伙长的也不差的……加油……”
爷爷一直都是幽默风趣的,不过爷爷的话靳凡能理解,老人最希望儿孙满堂了。
爷俩正聊的带劲……姑姑和奶奶进来了。“死老头子你又惹祸了......哎呀,屋门让你造成这样了......我的厨房乱成鸡窝了,你不想过了是吧,我的祖宗!”奶奶到处一看气的坐在地上大闹。
姑姑赶忙搀扶起奶奶说道:“娘你消消火,这不是俺爹的错,你没看电视上说了是恐怖分子袭击,我爹还是英雄呢,还发了奖金......”姑姑意识到说多了话连忙捂住了嘴巴,可惜已经晚了。奶奶说:“等等,我听到了发奖金,多少钱!”爷爷瞪了姑姑一眼,很无奈的说:“有这么一回事,这不我也受伤了嘛,住院都花光了,还不够......”
奶奶抄起苍蝇拍就打:“我让你不够,我让你不够!还不说实话,现在政府这么好肯定给你免费治疗了......你气死我吧!”
实在没办法了,爷爷站起来很悲伤的说:“那个雷子死了!就在那晚死的,很惨很恐怖,他娘都没来及看一眼孩子,就被拉到公安局法医解剖了(怕有传染性,不敢让外人接触)。都怪我没有保护好他,多好的一个孩子......我把5000块钱都给孩子他娘了。”
奶奶在家一直管财政,听到有奖金肯定急了,没成想是这样一个结局,奶奶默不作声。良久才缓过来哽咽道:“你不早说,老头子这事你做得对,我支持!”靳凡和姑姑在一旁相互看了看欣慰的笑了。
晚上几个人聚集在奶奶家边吃边聊血衣人这个怪事,爷爷也给村委简单说了下,让村民都警觉起来晚上不出门,当晚就有一队特警全副武装在靳家峪村以及邻村巡逻警戒。一时间到处人心惶惶,尤其是附近几个村的村民全都闭门不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