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人来人往的街市,刚要继续向前走,却被一个温柔的声音叫住了。
慕容淳音回头:“二皇子。”二皇子南宫鸿焱毕竟是南宫萧的二哥,慕容淳音也是以礼相待。
慕容淳音:“没想到能在这里遇到二皇子。”
南宫鸿焱点头回应:“远远看着像是四弟妹,所以便想着过来看看,没想到还真的是你。这么冷的天,弟妹怎么不坐马车?”
慕容淳音:“坐在马车里是会暖和些,但也就只能坐在马车里,并不能将这繁华之景尽收眼底,可能会错过一些有趣的事。”
“之前听四弟说过弟妹不喜束缚,天性活泼,向来喜欢自由,对一些事物也比较好奇。今日一见,果然如此。”南宫鸿焱笑着说道。
南宫鸿焱像是想起了什么,问到:“对了,近几日都不见四弟,不知他最近忙些什么?我这个二哥叫他喝茶他都没去。”
慕容淳音只知道最近几日南宫萧好似很忙,每次回来都是她入睡以后,早上也是没等她睡醒就离开了,只是他床上躺过的褶皱证明他回来过。自己也没好好的跟他说上几句话。皇家的事不比平常人家,虽说是兄弟,但是一旦顾及到皇位,就没有了亲情。现在太子又被废,说话还是小心的好。只不过要怎样说才能表现出自己真的不知道南宫萧的去处,又不让南宫鸿焱起疑心呢。
慕容淳音一改刚才喜悦的神情,换上了难为情的神色:“不怕二皇子笑话,我也是几日没有见过王爷了,前几日使了些性子,结果就把王爷惹怒了,气的出了门。”说着便要哭了出来。
南宫鸿焱看着说哭就哭的慕容淳音,一时间就慌了神,这在大街上,不知道的还以为自己欺负了她。自己也并不想多管四弟的家务事,可现在不安慰几句好像也说不过去:“弟妹不必伤心,四弟并不是耍性子的人,可能过几日就回去了,你别多心。”
慕容淳音擦拭了下眼泪说道:“二皇子若是看见我家王爷,还望您能劝劝他。”说完又是一副难过的神情。
南宫鸿焱:“好,我会的。”
慕容淳音:“王爷想必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吧,淳音就先行一步,不打扰王爷了。”
南宫鸿焱伸手挽留到:“弟妹莫要着急走,我今日恰好约了四弟在这里喝茶,想必他应该会来,不如一同进去等等。”说完便看向旁边的茶楼。
慕容淳音没想到他今日约了南宫萧,自己的这套说辞还没与南宫萧说过,万一穿帮了可怎么办,于是便推脱道:“二皇子,您跟王爷两位兄弟议事,我一个妇道人家在,恐怕不太好吧?”
南宫鸿焱:“你是四弟的王妃,都是一家人,这有什么不好的。”说完,转身进入茶楼,不给慕容淳音再次拒绝的机会。
慕容淳音见状,也只能硬着头皮跟上了。坐在单间的茶室内,茶香清淡,甚是好闻,看来这二皇子也是一个儒雅之人。
慕容淳音坐在塌垫上是如若针毡。不一会儿,门被推开,南宫萧走了进来。他没有想到慕容淳音也在。
慕容淳音:“我是今日上街,正巧遇到了二皇子,二皇子说王爷也要来,我几日没见着王爷了,所以……”
几日?南宫萧面不改色的走到塌桌前坐下,过程中思考着慕容淳音的话,他所获得的信息是自己的王妃告诉自己这几日两人并未相见,想必二皇子是问了自己的去处,音儿并未告诉他。至于理由她并没跟自己表达的很清楚。
南宫鸿焱拿起紫砂壶,斟了一杯茶抵到了南宫萧的面前:“我说二弟,女孩子使使性子也属正常,何必太放在心上,你这几日不回家,弟妹也是很担心你的,男人要有胸襟。”
南宫萧:“二哥教训的是。”
接下来就是一些无关紧要的家常,只是慕容淳音听着这话里话外多少涉及了一些太子被废的事,南宫鸿焱说的很含糊,但是他确像是在试探什么。
南宫鸿焱:“大哥最近也是不好过,前几日找他喝茶,他的面色看起来不太好。”
南宫萧:“不知父皇是何原因将大哥……”
南宫鸿焱:“看来四弟也不清楚,我多方打听,也没有什么消息。”
南宫萧喝茶不语。
南宫鸿焱:“如今大哥刚被废,那些朝堂上的人就嚷嚷着要重新立太子,平日里大哥对他们也是悉心照拂,可是真是让人寒心。”
南宫萧:“四弟我并不懂得这些,素日里连些大臣的名字都记不住,当真是荒废了我这个皇子的位置。”
南宫鸿焱:“四弟如今也康健了,也该为父皇出出力了。”
南宫萧:“我已闲暇惯了,好不容易行动自如了,我也要好好享受一下生活。不瞒二哥,我这大病一场,很多东西都以看淡了。我还想着云游四海呢。”
南宫鸿焱:“四弟这般的自在,真是羡煞旁人啦。”
南宫萧:“我也只想潇洒过一生,没有什么凌云壮志,若有朝一日能云游四海,那也不枉此生了。”说完二人大笑。
慕容淳音听着,果然,生在皇家,哪里有什么亲情,表面上和睦的是亲兄弟,可话里话外都是试探。这二皇子也不是个省油的灯,看样子他可比大皇子会拐弯抹角的多。
慕容淳音听着无聊,这些话无外乎都是南宫鸿焱在试探南宫萧是否有心思挣太子之位。两个时辰了,自己在这里也就是干坐着看着二人演戏,不过好在马上就要到中午了,该吃饭了,一想到这里,慕容淳音的心情一下子就明亮了许多。
但是看着二人迟迟不起身,她想要开口提醒,但却又害怕,于是便朝着南宫萧不停的眨眼睛。
圣亲王也知道自家王妃早已坐不住了,于是摆摆衣袖,邀请南宫鸿焱一同前往蜀香阁用午膳。
南宫鸿焱:“我看还是你们两人去吧,四弟几日不在家,也该陪陪弟妹了。”说完,将手搭在了南宫萧的肩膀了拍了两下。
转身又对慕容淳音说道:“弟妹以后莫要叫我二皇子了,显得生分,以后跟四弟一同唤我二哥便是。”
慕容淳音:“淳音记下了,以后便唤您'二哥'。”
南宫鸿焱走后,慕容淳音算是松了一口气:“生在皇家可真不容易啊,说话都要小心谨慎,以后都不想出门了!”
南宫萧看着气鼓鼓的白嫩小脸,一把将自己的娘子搂了过来:“我方才听人说,王妃把本王惹生了气,本王几日都不回家?”
慕容淳音:“我也不想撒谎的呀,可我真的不知道你去了哪里做了什么。若我真的了解,那我也不清楚自己到底该不该说呀。好辛苦哦!”
南宫萧宠溺的眼神看着怀中的小人儿:“音儿以后不必辛苦,直接说不知道便好。再者,以后莫要说我是被你气走的,音儿无论使什么样的性子我都不会离开的。”
慕容淳音年代桃红:“惯会些花言巧语。”
二人从茶楼出来,南宫萧手牵着慕容淳音朝着蜀香阁走去。
慕容淳音:“你出门怎么也不乘马车?”
南宫萧:“我同音儿的心思一样,只有自己置身于此才能感受到人世间的繁华乐趣。”
慕容淳音:“噢?君子所见略同。”
“救救我娘亲吧,求求您了。”一阵哭喊声传来,慕容淳音朝声音的来源看去,只见一个七八岁的男孩跪在地上拼命的想要留住一位大夫模样的中年男人。出于关心,慕容淳音朝着男孩走去。见男人将男孩甩开,慕容淳音一把将其拉住。
慕容淳音气急的朝着中年男人嚷到:“你没有听到他在求你么?你怎么忍心!”
中年男人:“我是真帮不了,若是死在我手里,以后谁还会找我出诊。”说完,抱着药箱一路小跑的离开了。
男孩看大夫已经走远,整个身子泄了气,眼泪止不住的流了下来,可是却为出一丝哭泣之声。慕容淳音将其扶起:“你能告诉我是谁病了么?”
男孩抬头看了看慕容淳音:“是我娘,产婆说难产,让我去请大夫,可大夫来了给我娘和了催产药,我娘还是不见好,产婆跑了,现在大夫也跑了。”
慕容淳音牵起男孩的手:“走,带我去看看。”
走了两步回头对南宫萧说到:“我们先去看看吧。”说完便转身同男孩进了巷子。
男孩的家在巷子的最里边,前日子慕容淳音也来过这样的街巷,不过与那日不同,今日有南宫萧在,不会再发生那天的事了。慕容淳音随男孩进了一间小屋,昏暗的房间,弥漫着淡淡的血腥。
男孩进了门便朝最里侧的床榻跑去:“娘?娘?”
床上的女人呻吟着,已经没有了多少的力气,应是从嘴里挤出了声音:“郎儿,以后没了娘,你要好好活着。”
慕容淳音再也不忍心看下去:“你再坚持一下,我认识最好的大夫,我去找他,你一定要坚持住。”说完,慕容淳音提起裙摆朝着门口跑去,一头撞上了南宫萧。
慕容淳音抓住南宫萧的胳膊着急的说:“快,找朝闻道,看样子真的要不行了,快些!救救她吧!”
南宫萧:“我已发了信号,我想很快便会到。”南宫萧在听到大夫说无法医治,又见慕容淳音不忍心的样子,便命故怀礼发了信号,这是他与朝闻道在危急情况下才会发出的信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