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我也觉得这貌似与我一点关系也没有,但我听到哥说这话,心里却是极高兴的,不正合我意吗?为此我在背地里偷着乐了好久。
只不过,大家急也没用,皇上都不急呢,佟家人给母亲施压,母亲却早已黔驴技穷,拿哥没有任何办法,哥生气起来,那脸比冰块还冷上几分。
然而,这些年来,我从小玉姐的神情上可以看出她很喜欢我哥,也想嫁给我哥,奈何我哥就是不松口,她也无可奈何。
时间久了,大家也都看出来了,妾有意,但郎无情,再说小玉本就比哥大,女大不中留,小玉的爹娘急了便找母亲商量如何解决这事?
母亲自知理亏,于是硬着头皮说一切但听佟家的安排,那其中意思也很明显。
小玉的爹娘思来想去,觉得强扭的瓜不甜,再怎么样,也不能让独生的女儿受了委屈,便与母亲商定取消二人婚事。
自此之后,哥便不再去佟家,整个人轻松了许多,脸上的笑容也比往日多了些,整日待在家里,与我一起放羊,我做饭,他烧灶。
倒是娘,整日里愁眉苦脸,不停的数落哥,说那么好的媳妇不要,人家争着抢着还要不得哩,又叹了口气,摇着头说小玉那孩子,她打心眼里喜欢,真是可惜了!
每每这时,我都在心里嘀咕:
你可惜有啥用啊!我哥又不喜欢!
你喜欢有啥用啊!我哥又不喜欢!
就在母亲的絮叨声里,红婆来我家串门儿,杜淳自然跟着他娘一起来了,小时候的事情并未影响我俩家的交情,全是小孩子小不懂事。
哥在屋子里睡午觉,我在锅屋里做着饭,杜淳那小子在旁边竟给我添乱,不是把萝卜樱扔我头上,就是偷吃我切好的萝卜,使得我不停用脚踹他,但都被他灵巧的躲开了。
他看着我气急败坏的模样得意的笑,说我还是与小时候一样,那么强悍,那一竹竿他现在都还记得。
我说我当初应该把你打死才好,省的你现在一个劲儿烦我。
没想到他却来了一句,那你岂不是嫁不出去了!就你这样的,也就只有我敢要!
我如五雷轰顶,拿着手里的菜刀就向他头上砍去,吓得他连滚带爬从锅屋的小木门里落荒而逃。
院子里,红婆与母亲正在说哥的事,杜淳突然跑出,使她俩都愣了一下,杜淳一边向院门后退,一边向她娘挤眉弄眼,地上的石头使他向后一仰,吓得母亲与红婆同时哎了一声,见他又站了起来,二人又同时掩着嘴笑起来,杜淳傻笑着挠着脑袋跑出了院子。
我在锅屋里早已笑的上气不接下气,母亲听见了,骂我不懂事。
红婆劝阻道,这都还是孩子嘛!后又问母亲,婉儿这今年多大了呀?是不是只比她家六儿小四岁?
母亲点点头说都十四了,还不懂事!
红婆摇摇头说,这村子里怕是再也找不到如你家婉儿一般机灵乖巧的啦!长得又那么水灵,劝母亲不要不知足!
我看见母亲苦笑了一下点了点头。
看了一眼我这里,凑近母亲的耳边说,她今日来是有事与母亲商量的。
母亲疑惑的问何事?
红婆说好事!俩孩子的好事!
她见母亲没有说话,便赶紧解释:你别多想,是我家小六与婉儿,可不是你家宝贝飞儿!
手中的菜刀哐啷掉到了地上,差点把脚剁掉,我凑近门边仔细听着,竟没有看见哥房间的窗户突然被打开。
出乎我的意料,母亲摇着头竟然说不行,红婆也没想到母亲会直接拒绝,她脸上的笑容凝固在脸上,继而变为疑惑。
我听见了母亲的解释,是我还小。
红婆听后又突然大笑,雪白的牙齿在阳光下尤为刺眼,她说十四不小啦!她当年十四时都生了她大丫头。
我未等母亲回答,便冲了出去喊道:我才不要嫁人呢!
母亲瞪了我一眼,我便流着泪回了自己的房间,在进门之前,我偷偷瞟向哥的房间,不知道哥有没有听见,心里顿时又气又急。
好在红婆走后,哥与母亲都未提及此事,我才慢慢放下心来。
晚饭后,我与哥一起爬到附近山坡上看星星,我们紧挨着躺下,天上的星好似哥明亮的眼眸,只是他看不见我心底那个不能说的秘密。
哥问我想什么呢?想的那么入神?
我说你猜!
哥说女孩儿的心思他可猜不到。
我说你们男孩的心思就好猜吗?为什么我永远也猜不到哥在想什么?
哥没有回答我。
我又小声问了一句,我说哥,你喜欢小玉姐吗?
哥这次回答了我,他说他对小玉只有姐弟的感觉。
听了哥的回答,我有些兴奋,终于我鼓起勇气问出了那句在脑海里无数次闪现的问题:哥,那你喜欢村里的哪个女孩啊?
整个世界仿佛静了下来……
内心的忐忑与惶恐使我的心剧烈跳动着,可是良久,周围依旧是无尽的黑暗与寂静,我的泪突然不争气的涌了下来,随着眼角落到草里,无声无息。
小玉来找哥,是在三天后,我与哥一起在坡上放羊,当她走近时,我发现她整个人都消瘦了一圈,就连走起路来都轻飘飘的,一阵大风都能把她刮走。
楚楚可怜的模样,连我看了都不免心疼,如果哥如果瞧了,他会怜香惜玉,改变主意吗?
我不敢再想下去,只好背过身去,不去看他俩,不然我怕自己真的控制不住,会冲过去。
我不知哥与小玉说了些什么,只看见小玉单薄的身子在秋风里犹如一片落叶飘飘摇摇。
后来我听杜淳这个话唠告诉我,小玉病了,从那天回去之后就病了,一病不起,就连他爷爷都看不好。
难道要死了?胆小的我吓坏了,首先想到的就是要赶紧将这件事告诉哥,然而当我一口气告诉他之后,哥却淡定的很,依旧劈着手中的柴,毫无反应。
这件事是在去年小玉的爹与娘双双去世后才结束的。
这么多年,村里一直相安无事,可是不知为何,小玉姐的爹与娘在采集草药时突然被山里猛兽袭击,等到发现时,已双双暴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