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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8章 掌控

明亮的天台,两道人影各据一角。秋芷兮眉头紧锁地盯着手中的手机,陌丛离在她对面望着她,声音远远地飘进她耳中,“是什么?”

“让我不要轻举妄动,小心陷阱。”停顿了一下,秋芷兮又补充了一句,“发件人的署名是Devil。”

“Devil?”陌丛离终于来了兴趣,她快步走到秋芷兮面前,从她手里抽出手机,看了遍内容,眼中光芒明暗不定,“怎么可能,二十年前就失踪的人,现在起码也有四十岁了。”

秋芷兮无语地看着陌丛离,这个时候她想的居然是对方现在几岁,“重点不是这个,而是她为什么会知道Joker的行动,又是怎么知道我的身份的。”

“凡事没有空穴来风,我劝你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这样看来,对方应该没有恶意。”陌丛离坐回平台上说。

秋芷兮看着她,“可如果Joker的行动是真的呢?那我们岂不是要放纵他们去杀人。”

“别急,Opal已经派人去核实了,很快就会有消息了。”

“不能再等了,说不定目标已经被杀了,我们不可以坐以待毙。”

“那你就太看得起Joker了。”陌丛离淡定地说,“再等等,我们要相信Opal。”

手机铃声的旋律响起,,秋芷兮飞快地按下了接听键,手机里传来洛汐的声音,“Dolomite已经证实Joker的这次行动只是一个幌子,Joan的目的是将M.A.P在中国的成员一网打尽。”

“可是之前我们查到的那些资料……”

“都是半真半假,Joker特意修改过。”洛汐平静地叙述着,“你们没有轻举妄动吧?”

“嗯,刚才收到自称是Devil的人发来的短信,说这次行动是陷阱,所以一直没有行动在等你核实的结果。”秋芷兮回答道。

“Devil?”洛汐的语气中透着难得的惊讶。

“是,我们也觉得很奇怪,上次在日本的时候,会不会也是她?”秋芷兮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停顿了几秒,才传来洛汐略带犹豫的声音,“不知道。”过了会他又说,“你们还是去一趟现场,虽然知道是假的,但还是有些事情需要搞清楚。自己小心点。”

“知道了。”

一小时前,下午第三节课刚结束,筱息便看见如羽快速地整理好书包离开了教室,奇怪的是今天蘄墨居然没来上课。看着楼下如羽走出教学楼的背影,筱息感到有些烦躁。

如羽走出学校,走了将近五分鐘才停下,伸手拦住了一辆计程车,坐上车,如羽脱去了制服外套,里面是一件纯黑的T恤,出校前便已经将校裙换成了黑色运动裤,将外套塞进包里,抽出一顶同色系的棒球帽,拢了拢散落的长发盘起罩上了帽子。她感觉到司机从前视镜中投来的好奇目光,她没有理会,看着窗外人影越来越稀落的道路。

一个转弯,计程车拐进了一片别墅区便立刻剎车,停顿片刻离去,只留下一道人影。如羽熟稔地穿过一条条小路,远处是一幢双层的别墅,屋前是一片花园,别墅外墙的顏色经歷了岁月的侵蚀显得有些暗淡,如羽看了眼侧面没有关上的窗户缓步走过去,细细地停了一会儿里面的动静,才翻窗进去。

“你没有打算行动?”安懌琼刚赶到别墅,便看见一群身着黑衣的Joker成员在别墅内忙碌地工作着。

而萧晨脸上带着满意的表情,看着忙碌的黑衣人,“你忘了我跟你说的?在那之前,先要除掉眼前的障碍。”

“这么说这里是陷阱?”

“没错,我保证他们只要进来,绝对没命出去。”

“这有些冒险,在这里动手,会引起很大的动静。”

“不需要我们自己动手,只要将他们引进这里,那他们便成了困兽之斗。”

筱息尾随如羽来到别墅,进去之后便失去了如羽的踪影。终于听到了人声,还觉得这个声音有些熟悉,可那声音语调中的冷然却令她不自觉地发颤,听到对话的内容,她才发现这里是个危险的地方。

筱息害怕地浑身颤抖,如羽在哪里?即使找不到如羽,她也知道这里不能待了,手扶着墙颤颤巍巍地往后退,双腿如灌了铅一般有些不听使唤。刚退到拐角处,身体被一股大力毫不留情地向后扯去,糟了,被发现了,本能地想要尖叫,才发现脖颈不知何时被一只縴细有力的手紧紧箍住,声音卡在喉咙里发不出来。一瞬间的变故令筱息全身剧烈颤抖,冷汗不断,双眼惊恐地盯着面前神色冰冷的如羽,这样的如羽她从未见过,印象中的她总是带着淡淡的表情,不冷不热地对待身边的人,而此刻的她却像是融入黑暗的灵魂,却令人觉得这才是真实的她。

看清了筱息的脸,如羽脸上的冰寒顿时消失,看到筱息惊恐的眼神,她感到不忍。刚进别墅区她便感觉到有人在跟踪自己,却没想到是筱息。如羽放开掐住筱息脖子的手,向后退开了一些。筱息无法看清帽檐下如羽的表情,刚想询问却只发出了一个沙哑的音节,喉咙干涩,如火燎般疼痛。然而,她们一时间忘记了这个屋子里还有其他人在,凌乱的脚步声,一个黑衣男子突然出现在两人面前,右手伸进了外衣内侧,筱息没有看清如羽是如何闪到那名男子身后的,在他还没反应过来之前便击晕了他。

脚步声越来越近,如羽翻出了男子没来得及抽出的手枪,熟练地拉开保险,回到惊愣的筱息身边拉住她,向着与脚步声相反的方向跑去。筱息茫然地被如羽拉着向门口跑去,身后紧追不方的脚步声令她感到害怕,心脏飞快地跳动,好像随时都会跳出胸口一样。抓住她的那只手始终带着淡淡的凉意,令她感到了莫名的安心,心情顿时平静下来。

两人飞快地跑出别墅,与身后的人已经拉开了一定的距离,屋外刺眼的光线晃得筱息睁不开眼。身前的如羽突然停下脚步,筱息适应了光线,疑惑地看着转身的如羽,目光不由向身后飘去,对方也已经跑出了别墅,向两人追来,大概有十来人,带头的隐约是两个女人。

如羽没有任何预兆地举起了手中的枪,随着“砰”地一声巨响,子弹击中了停靠在别墅外的汽车上,正好击中了油箱,震耳的爆炸声,火光冲天,挡住了对方的去路。如羽拉着还没回神的筱息离开了别墅区。

看着走在前面的如羽,筱息感到很陌生,刚才的事情,她大概只能用“惊心动魄”来形容。也许自己根本就不了解如羽,整整三年的时间,她也没有摸透眼前这个女生。筱息不知道如羽为什么会来这里,也不知道她到底想要做什么,可她仍然相信如羽,相信心中的权如羽。

如羽转身,用那双没有温度的眼楮看着筱息,“你不该来这里,忘掉今天的事情,当作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你为什么要做这么危险的事情?”

“知道的太多对你没好处,回去吧。”如羽漠然地离开,留下筱息一个人傻傻地站在原地,思绪仿佛瞬间停止了。

当秋芷兮与陌丛离秘密赶到现场的时候,别墅里已是空无一人,别墅外是一大群围观的人,那辆轿车正剧烈地燃烧着,烧的连轮廓也看辨不清了,后方的别墅也遭到了牵连,深色的窗帘缓慢地燃烧着。

两人对视一眼,对眼前的景象感到意外,她们似乎错过了精彩的部分。

“发生了什么事?”陌丛离呢喃着。

两人眼中忽然飞快地闪过一丝光芒,异口同声道,“Devil……”

寻默双手抱臂坐在自家的沙发上,双眸打量着对面的洛汐,刚才他根本没有认出是洛汐,知道他身份之后更是吃惊不小,现在惊讶过去,他倒是有些好奇洛汐这次来找他的目的,“原来那个传言是真的。”

洛汐没有回答他,他知道寻默正在消化今天得到的消息。Opal回归的消息一直都没有正式对外公布过,在洛汐死后,寻默也一直以为他是真的死了,再加上之后的案件太多,几乎没有时间去关注M.A.P的动态,所以对于之后M.A.P的行动也并不太清楚,只知道M.A.P有重新崛起的趋势,当时他只以为是Fluorite回到M.A.P的原因,却从没考虑到Opal回归的可能,因为M.A.P最不想回到组织的人便是Opal……因此,寻默所说的传言就是Opal已经回到了M.A.P。

寻默终于消化完毕,但看到洛汐的装扮,还是皱了皱眉头,表示了一下自己的不满。“没想到你居然回去了,那么你今天来找我应该是为了M.A.P吧。”毕竟两人合作过两年,寻默了解洛汐,只要是他接手的事,便会尽全力去完成。

“不是。”洛汐的脸上仍是那种令人看不透的笑容,每次看到洛汐这样笑,寻默都会感到恶寒,“我想知道这九个月来,如羽所做的事情。”

“嗯?”听到这样的答案,寻默顿时愣住,这算什么,特地来找他了解权如羽的情况,不过他还是马上接受了洛汐的回答,“好吧,想了解些什么?”

“从孙琴的案子开始吧。”洛汐淡淡道。

寻默看着洛汐,很遗憾在他脸上找不到任何情绪,听他这样说,寻默更证实了自己的想法,洛汐一直在关注这边的事,什么不是为了M.A.P,说到底还是跟组织有关。寻默悠闲地靠在沙发上,将从洛汐离开之后,一直到如羽最后一次遇袭的事情讲了一遍,中间洛汐会问一些细节,其他时间他几乎不插嘴,只是静静地听着,直到听到如羽去找寻默商量,以她自己作为诱饵,引凶手露出马脚和凶手三番四次对如羽下手的时候,洛汐的眉头微不可见的皱了一下,眸色一暗,但是什么也没说,听着寻默讲完。

“其实如羽最后一次出院之后,就再也没有继续之前的行动,刚开始我以为是她被凶手那种疯狂狠烈的手法吓到了,可是之后又觉得不对,总觉得哪里有些奇怪。”寻默想到如羽最后一次出院后的变化,感到疑惑。

洛汐紧抿着双唇,过了一会儿才开口道,“她知道真正的凶手是谁了,所以那些行动都没有必要了。”

寻默恍然大悟,随即感到惊讶,这个解释确实行得通,“可她为什么不告诉我?”

“因为凶手牵扯到Joker。”

“对,如羽为什么会知道Joker的事?”寻默不敢相信地看着洛汐,“你告诉她的?”

“两年前就告诉她了。”

“你这样做会令她陷入危险。”

“她不会有危险的。”洛汐回答得十分果断。

寻默忽然有一种预感,将会有什么事要发生了,心中忽然形成了一个连他自己都觉得可怕想法,“其实你早就知道凶手是谁了,但是由于你在这里的身份已经不存在了,再安插其他成员又显得太突兀,你知道权如羽会继续查下去,所以就将计就计,借如羽的手帮你们引出凶手,得到证据。”

“不错。”洛汐毫不回避地承认。

寻默看不透眼前的男子,用这么长的时间来设计这样一个周密的计划,甚至不惜利用自己身边的人,好像所有人都只是他的傀儡,一切发展仿佛都在他的掌控之内,毫不费力地洒出一张大网,当所有人被他摆布得团团转的时候,他只是在静静地等待收网。寻默有些无法平息心中怔动的感觉,想到洛汐保证不会让如羽陷入危险,他有稍稍松了口气,他早就知道,洛汐是一个为自己而活着的人,他不会为了任何人改变自己的决定,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已经将人的自私发挥到了极致,但奇妙的是,现在他的心中已经不是只有他自己一个人了。既然现在他已经回来了,那么那张网也是时候收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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